剛進門,如細(xì)雨的碎碎念果然如期而至,艾莉雅在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直射門口,墻上壁燈里的火焰時不時跳動,閃爍的光落在艾莉雅的臉上,忽明忽暗的。
“晚上好,艾莉雅.......”約瑟夫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艾莉雅沒有回答他,就這樣看著他,不過手上多了個動作,指尖輕輕敲打石桌。
“咚”“咚”“咚”
空氣格外的安靜,只能聽到心跳與敲打桌子的聲音,幾乎在一個節(jié)拍上。
“好了,你倆不要一見面就這樣,把東西放下吧約瑟夫,艾莉雅跟著我過來?!?p> 就在這時,一位一頭金發(fā)一雙琥珀眼,渾身散發(fā)著慵懶氣質(zhì)的女人,從小門走了進來,率先打破了僵局,“哦對了,約瑟夫你的面試還順利吧?!?p> 這是二人的母親艾瑞卡,盡管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但歲月從不敗美人,絲毫看不出時間的侵蝕,在她臉上留下雕刻打磨的痕跡。作為一個母親她是牽掛兒子的,對于兒子的人生大事還是要知道的。
“那當(dāng)然了,母親大人,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孩子,難道能被區(qū)區(qū)一個面試挫?。俊奔s瑟夫拍了怕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
艾瑞卡無奈地扶額,對約瑟夫這樣的行為好似見怪不怪了,轉(zhuǎn)身便出了房間。
坐在一旁的艾莉雅連忙跟上,后腳還未踏出門檻,回頭看了約瑟夫一眼。
“哼!”
待二人離開后,空曠的房間內(nèi)只留約瑟夫一人。
池里嘀嗒的水聲,壁燈里火星迸發(fā)聲,一個懸掛著的大號的鳥狀十字架,一盞有淡黃色金屬柵欄的吊燈。
約瑟夫正低頭把玩著白天的那枚卡洛斯送給他的紋章,摩挲著了上面奇特的紋路。
他覺得這樣看不過癮,又將紋章高舉過頭頂,想要借著吊燈昏黃的光線看個清楚。
突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腳步聲很急很促很密很重,那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一隊人,“噠噠噠”的很有節(jié)奏。
“咚!”
“咚咚咚!”
忽地門口傳來一陣很急促的敲門聲,沉重的腳步也隨即戛然而止。
突然的動靜,讓約瑟夫有些猝不及防,猛地一個起身。
他沒有說話,但顯然門口的人不會因為他沒出聲就停下。
急促的敲門聲沒有停歇。
“咚!咚!咚!”
“誰??!”
門口的人明顯就是確定屋子里有人,約瑟夫不開門那些人絕對是不打算離開的,他無奈只能回應(yīng)。
敲門聲停止了,靜默了幾秒,然后響起沉悶有力的話語:
“西福克市卑爾根街道護衛(wèi)隊,我們現(xiàn)在懷疑你和一起惡劣兇殺案有關(guān)系,請開門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
那人頓了兩秒又補充道:“請開門,約瑟夫先生?!?p> 護衛(wèi)隊,兇殺案件,調(diào)查,一些列要素在約瑟夫腦海中閃現(xiàn),他努力地搜尋記憶中與卑爾根街道護衛(wèi)隊掛鉤的信息,卻是一無所獲。
門外的人能知道他的名字,顯然是有備而來的,要不就是原身是護衛(wèi)隊光顧的常客,但顯然不是后者,因為他的記憶片段里并沒有這一段。
“知道了,馬上來?!奔s瑟夫?qū)⒓y章藏進袖口別住,又簡單地整理了下略微犯起褶子的衣物。
他快速靠近門口,簡單地平復(fù)了下心情,手便抓住了門把手,他一邊擰開把手一邊裝出一副很疲憊的樣子,掏出早已想好的說辭:“抱歉先生們,我有些疲倦沒能及時給你們開門?!?p> 幾個身著標(biāo)準(zhǔn)的勃艮第標(biāo)準(zhǔn)樣式警服的壯漢堵在門口,見約瑟夫開門了,旁邊的一位留著一撮卷起的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忙把抽到一半的煙丟到地上,又用力踩了幾腳。
男人看著約莫三十歲的樣子,高鼻梁,立體的五官,標(biāo)準(zhǔn)的日耳曼人長相,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和他對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四下無人幽僻小徑里,看向一口幽幽的古井,仿若有洞穿的一切的力量。
顯然他是幾人的頭,他沒理會約瑟夫的話,而是自顧自地推開門口幾人,走進房間里,旁若無人地四處打量。
他邊走邊問道:“約瑟夫先生沒錯吧,我的名字是魯?shù)罓?。”聲音不大卻有力量。
“是的,請問先生們有何貴干?”約瑟夫感到一凜反問道。
約瑟夫的反應(yīng)就好像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魯?shù)罓栃χ聪蚣s瑟夫,“哈哈,您瞧這,小伙計你不必緊張,我們只是按照慣例行事罷了?!?p> 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又把那本冊子交給旁邊的一位壯漢手上。
那漢子像是收到授意了,對著魯?shù)罓柟Ь吹攸c了點頭,才小心地將冊子翻開。
“格勒諾布爾大學(xué)的醫(yī)學(xué)生,約瑟夫·卡佩,七月九日下午七時到凌晨二時,這段時間你在哪?”他盡量客氣地詢問的姿態(tài)。
“如果你指的是剛從格勒諾布爾大學(xué)畢業(yè)的一個叫約瑟夫·卡佩的青年,那么就是我沒錯了?!奔s瑟夫輕觸下巴的胡渣,思索了片刻又道:“七月九日下午嗎,就是剛才吧,那會我在西街,可能是在聽流浪漢精彩的演出,也可能在買面包店,具體的我也不確定,但我能肯定那會我在西街?!?p> 魯?shù)罓柕玫搅讼胍幕卮?,稍地整理了下他那象征地位的?biāo)志,用平靜的幾乎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回答,“很好,約瑟夫,請你跟隨我們回去。”
“憑什么?”約瑟夫很是不解地問道。
“你認(rèn)識安娜·捷琳娜嗎?”魯?shù)罓柎鸱撬鶈枴?p> “那是誰?”
“你沒見過?”
“他是做什么的?”
“一個賣水果的老婦女?!?p> “一個賣水果的老婦女?”約瑟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疑似嘆。
“是的。”魯?shù)罓柶届o地替他解答。
“你認(rèn)識她?!?p> “我想大概是見過的,她怎么了?”約瑟夫忙追問道,腦中下午在西街?jǐn)傋由腺I水果的樣子重新浮現(xiàn),內(nèi)心隱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死掉了?!?p> “死了?”約瑟夫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內(nèi)心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一個下午才剛見過的老婦人,這會死掉了,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見約瑟夫心有疑問,魯?shù)罓栍盅a充道,“她是被殺害的?!?p> 聽到魯?shù)罓柕脑?,約瑟夫陷入了思索,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驚呼道:“等等,你不會覺得我是兇手吧?!?p> 魯?shù)罓栕旖浅閯恿讼拢沉怂谎?,什么都沒說又像是什么都說了。
“被殺的.......”約瑟夫低聲呢喃。
“約瑟夫先生,請你和我們走一趟?!睅兹嗽诘玫紧?shù)罓柺谝夂?,沒有給約瑟夫反應(yīng)的機會,便帶著他走出了院子。
還在廚房里忙碌的母親和妹妹沒有察覺到這邊發(fā)生的一切。
去護衛(wèi)所的路上,氣氛很凝重,沒有言語。
西福克市卑爾根街道護衛(wèi)所。
約瑟夫跟著幾人的腳步,穿過了那道鐵門,地上有一塊白布,白布下面伸出一雙僵直的腳。
旁邊一位警衛(wèi)略過約瑟夫,將蓋著的白布掀開。
一具白花花的身體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約瑟夫知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尸體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胸前有倆個空洞,掏空的下體,干凈的腹腔,甚至能看到脊骨,外翻的眼白,但他還是從那張熟悉的面孔上知道了這就是他下午見到的那個老婦。
“這........”約瑟夫想說什么,嘴巴張了張卻半天沒擠出個字來。
該死的腦子卻自顧自地將那另人不適的場景重現(xiàn)了一遍。
老婦拼命的掙扎,脖子卻被扼制著,用力呼吸胸腔卻涌不進一絲空氣,憋的發(fā)紅發(fā)紫的臉,腹部遭受猛擊,很快便失去了動靜,施暴者嘴角突然揚起一絲快意。從背包里拿出一件鐵器,朝著老婦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