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供銷社買衣服
國外的廚師可能會用一桌子菜刀做一盤菜，但中國菜刀講究的是一把菜刀行天下，一把菜刀做一桌子菜。
袁飛切豆腐自然也是如此。
一陣密集的“嘟嘟”聲過后，袁飛菜刀一斜，剮起案板上的豆腐，然后直接扔進水盆里。
服務員驚訝地問道：“就完事了？”
一旁，婁曉娥也急道：“你怎么不多切一遍？”
全聚德免單活動的規(guī)矩是在三分鐘之內(nèi)把豆腐切完，剛袁飛切的時間顯然沒超過一分半，他完全可以再切一遍的。
袁飛指著那盆黃瓜，沒好氣道：“如果是要跟那些名家酒樓的大師傅比，那我自然得多切幾遍。可現(xiàn)在只是對付兩個大鼻子老外，哪需要費那么大工夫?！?p> 婁曉娥都無語了。
一旁服務員沒說話，他拿著一根筷子在水盆里輕輕攪動。一根根細如發(fā)絲的豆腐絲在水里蕩開，看著就像一碗米線。
他完全怔住了。
這刀功別說大鼻子老外，就是一般名家酒樓的師傅都未必比得上。
袁飛咳嗽一聲，輕輕提醒道：“不比比？”
服務員這才反應過來，他本來想說您切的這么細，根本不用比。但轉念一想，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于是，他拿起一根黃瓜絲和袁飛切的豆腐絲。認真比對了下，這才笑道：“這位師傅，您成功了?！?p> 話音剛落，婁曉娥“啪啪啪”的掌聲響起。
有了她帶頭，全聚德里很快掌聲如雷。
活動最終解釋權歸全聚德掌柜所有，服務員做不了主。
被如雷掌聲吸引的全聚德掌柜很快趕過來，認真對比了幾下后，他點頭稱贊道：“這位小師傅看著年紀不小，刀功卻是出神入化，完全不輸名流大家?！?p> 袁飛客氣了一句，這才指了指門外，“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全聚德掌柜道：“還請這位師傅留下名字?！?p> 袁飛眼見之前那些紙條都留的店名，便也跟著寫下幾個大字，
“紅星軋鋼廠?！?p> ......
出了全聚德，袁飛和婁曉娥又去了一趟供銷社。
供銷社，又名大社，大而全的意思。只要是和生活有關的東西，基本都能在這里買得到。
婁曉娥喜歡供銷社，一逛就是好幾個小時的那種，這不禁讓袁飛想起前世被女友支配過的恐懼。
供銷社是用磚頭壘的，不僅如此，外面還用水泥刷了一遍，看著十分干凈，結實。這里分為很多個區(qū)域，有賣衣服賣布的，有賣食品玩具的，還有賣文化用品的，應有盡有。
一開始，袁飛和婁曉娥一個區(qū)域一個區(qū)域的一起逛過去。但婁曉娥喜歡看衣服，看布料，看痱子粉，看雪花膏，看鏡子......而袁飛喜歡看書，看新奇玩具。
道不同不相為謀，很快，兩人就分開了。
袁飛瞎逛，逛著逛著來到文化用品區(qū)域，
他一直以為這里是賣筆記本，賣鋼筆卷筆刀，賣題卷的。
不曾想，竟然還賣刀。
一個男售貨員拿著刀在那耍著，每耍一下，上面就“嘩啦啦”地響一下。耍了一會，可能看袁飛很感興趣的，他還過來向袁飛推銷。
袁飛問能不能放根頭發(fā)上去。
那個男售貨員沉默了好一會，隨即走開。
最終，袁飛還是沒有買刀，只是買了一些題卷。他打算交給秦淮茹，讓她好好督促棒梗學習。
接著，袁飛又逛了一些別的區(qū)域。逛著逛著，他來到了賣書的地方。
《青春之歌》，《紅旗譜》，《紅巖》，《小城春秋》，《創(chuàng)業(yè)史》，《鐵道游擊隊》，《敵后武工隊》......
袁飛打算挑幾本沒事回去看，但挑著挑著，他竟然在里邊發(fā)現(xiàn)了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
這可著實讓他高興了一番。
袁飛翻找了一通，卻只找到三本。于是，他去找負責賣書的售貨員詢問。
這年頭，買什么都得到供銷社。供銷社是國家的，這里的售貨員是公職，是鐵飯碗。無論供銷社里業(yè)績?nèi)绾?，都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工資。
于是，他們的服務態(tài)度自然算不上熱情。
袁飛耐著性子問了好幾遍，最后語氣帶上點威脅的意思，那個女售貨員這才不得不起身幫袁飛去找。
但最終，她也只是再幫袁飛找出了兩本書。
《蜀山劍俠傳》大概五百萬字，起碼十幾本。算上這兩本，如今袁飛手頭上也只有五本。不僅不是全部，而且還不是連續(xù)的。
雖說看著肯定不利落，但有總比沒有強。
袁飛又挑了一本《我們村里的年輕人》和《劉三姐》，再算上這五本《蜀山劍俠傳》，一起付了錢。
七本書，一起1.1元。
袁飛付了錢，覺得沒再有什么地方能逛的，就去幾個婁曉娥可能去的區(qū)域找人。
沒多久，他在供銷社里賣衣服的區(qū)域里找到的。
這年頭，很少有人買衣服。就算是過年，一般也是扯幾塊布做一身新衣裳。所以，他一眼就在賣衣服的地方找到婁曉娥。
此時的婁曉娥正拿著一件大紅色的衣服反復觀看著。
“看得怎樣了？”袁飛過去輕聲問道。
婁曉娥轉頭看了一眼，眼見是袁飛后，這才把掛在手腕上的衣服扔過去給袁飛，“才剛看呢。對了，這些是你的衣服，看看喜不喜歡。”
袁飛看了看手上的衣服，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中這些都是男士的衣服，一件屬于婁曉娥自己的衣服都沒有。
婁曉娥指著手上的大紅衣服道：“你覺得這件怎么樣？”
“試試不就知道了?！痹w說著，拿起衣服，把婁曉娥往試衣間里趕。
婁曉娥半推半就地進了試衣間。
沒多久，她穿著衣服，扭扭捏捏地走出來了。
一出來，袁飛都怔了怔。
這是一件大紅色的長衣。
在這個普遍黑、藍、黃的時代，這件大紅色的衣服就好像舞臺上的那束聚光燈，顯得異常耀眼。
一下吸引周圍好些人的目光。
婁曉娥有些不習慣，不想買，卻被袁飛一把拉住，“很合身，就這件了。也不用回去換了，直接穿著回家。”
婁曉娥道：“一件7塊9呢。”
袁飛沒好氣道：“你男人我動動嘴皮子，就坑了傻柱五塊錢，一件7塊9的衣服算什么？”
說不過袁飛，婁曉娥最終只得同意。
之后，袁飛又逼著婁曉娥多買了幾件她的衣服。
結賬的時候，那個女售貨員一直看著袁飛。
袁飛無奈道：“我結婚了?！?p> 女售貨員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婁曉娥只好笑著付錢，付完錢后轉身給了袁飛一肘子，“你的錢呢?！?p> 袁飛裝著一副苦瓜臉，“我每個月工資不都按時上交嗎？”
“上來。”婁曉娥翻了個白眼，“要沒有私房錢，你怎么買的書？”
袁飛笑了笑，沒說話。
藏私房錢可是每個男人的樂趣。
買完東西，轉身往供銷社門外走去。
這時，袁飛忽然看到個東西，眼睛一亮。
片刻后，婁曉娥一臉疑惑道：“你買這么大塊鏡子干什么？”
袁飛在她耳邊悄聲道：“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