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張士誠沒有應陳友諒之約參加龍灣之戰(zhàn),而是舉兵圍攻安豐,很多人不是很理解,也只能從格局大小的角度來分析,其實這是一個認知判斷的問題。
如果和陳友諒一起攻打龍灣,就算勝利,和陳友諒分享戰(zhàn)果,自己也不會占到多大便宜,畢竟是陳友諒先提出來攻打龍灣的,他才是大股東。再說了,你陳友諒為報私仇拉著我去打偏架,萬一打不贏,那我不是就此跟朱元璋結(jié)仇?我才沒這么傻。讓你兩家狗咬狗,我就只管坐收漁利。
而攻打安豐,是出于當時的戰(zhàn)局突變,當時的元朝政府軍捷報頻傳,北面的龍鳳政權(quán)節(jié)節(jié)敗退,韓林兒和劉福通是紅巾軍名譽上的政權(quán)代表。張士誠的如意算盤應該是這樣打的:攻打安豐,一方面可以討元朝的好,另一方面可以直接打擊朱元璋的朱元璋隊伍的政治核心力量,打破你的精神支柱。
對于是否出兵解安豐之圍,劉基一直都是不同意的。劉基分析:如果舉兵解安豐之圍,陳友諒舉兵來攻打應天,咋辦?就算應天安穩(wěn),解安豐之圍的目的又是什么?你頭頂上那個名義上的政權(quán)一直制約你做大,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別人替你滅了他,何樂而不為呢!
這個道理朱元璋并不是不懂,但朱元璋考慮的是人心向背的問題,解安豐之圍是要向大家表明自己的政治態(tài)度。態(tài)度這是個很微妙的東西,但很多大事的走向往往取決于這種微妙的變化。正所謂“夫風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是也,科學解釋為蝴蝶效應。
朱元璋的打算是安豐之圍必須解,但怎么解就是個技術(shù)活了,奪回安豐,救出韓林兒和劉福通,北面的門戶還可以時不時的為自己做個屏障,自己也將樹立至高無上的威信;如果安豐失守,那倆人戰(zhàn)死,我今后將不會受任何人的制約。
本來一向很果斷的朱元璋在這件事上猶豫了,也不知是良心未泯還是貪圖名聲?對錯不去評論,如果是對的,后人不會詬病。如果是錯的,他最終也不取的成功。
解安豐之圍的最終結(jié)果是朱元璋意想不到的,安豐失守,劉福通戰(zhàn)死,韓林兒被救出。
不幸被劉伯溫說中,救出的韓林兒如何處置。殺?那就背離了解安豐的初衷。留?安豐已經(jīng)不能作為屏障,以后發(fā)號施令還得顧及這家伙的感受。
朱元璋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在路過廬州(合肥)的時候便派出徐達去攻打。如果能夠攻下合肥多上還能挽回點面子。
陳友諒為報龍灣之敗的一箭之仇,回家之后痛定思痛,又組織各大船廠緊鑼密鼓的打造艦船。
這次更恨!他傾盡全力又打造了200多艘戰(zhàn)艦,最大的可以裝載3000多名士兵,小的也能載1000多人?,F(xiàn)在的一艘遠洋驅(qū)逐艦也只能載2000來人,600多年前的造船技術(shù)也是相當先進了。
這些艦船都有20米之高,首尾不能相望,一共分三層,每層之間都聽不見說話的聲音。最下邊一層是負責蹬船的,也就是船的動力系統(tǒng),人力發(fā)動機。中間一層是作戰(zhàn)力量,戰(zhàn)馬可以在甲板上行走。最上面一層就是指揮系統(tǒng),負責指揮,叫你往哪開,你就往哪開。
龍灣戰(zhàn)敗之后,背叛的行為又進一步加劇了他扭曲的心理。對于背叛者,他恨不得嚼碎他們的骨頭。這種扭曲的心理反過來讓他的手下都陸續(xù)地選擇離開。
估計是大伙打架都打懵逼了,難免會偶爾腦筋搭鐵,間歇性的短路。
張士誠面對龍灣戰(zhàn)役很好的機會選擇作壁上觀;朱元璋解安豐之圍,陳友諒沒有選擇進攻應天;朱元璋不解洪都之圍而去選擇進攻廬州。這些都是后來的史學家對當時的這幾位梟雄的所作所為所不能理解的。
但話又說回來,他們?nèi)灰彩侨?,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會有情緒,人的情緒變化用簡單的規(guī)律性來做總結(jié)是解釋不清楚的。所以人會犯錯誤要懂得理解。
咱們將錯就錯。陳友諒又有部下投靠朱元璋的部隊了。投靠的地點是緊挨著九江的洪都(南昌)。對于背叛者,我收拾不了你遠在應天的人,還收拾不了眼皮底下洪都的人?
就這樣陳友諒舉全國之兵力開始圍攻洪都。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云,珠簾暮卷西山雨。
閑云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滕王閣因初唐文人王勃的《滕王閣序》聞名于世,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描繪的意境美不勝收。
此時洪都城里的人沒誰有這傷春悲秋的情愫,聽見陳友諒的60萬大軍即將屠城,都在忙著保命。
60萬估計是個虛數(shù),陳友諒的部隊估計在40萬至50萬之間。
攻打洪都城,陳友諒除了要泄私憤之外,主要是聽說守城的將領(lǐng)是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這人的口碑不怎么好,紈绔子弟、敗家子兒、不學無術(shù)都是他的代名詞。
因為朱文正一進洪都城就四處尋花問柳,整天都是酒池肉林,歌舞笙簫。在別人看來,這是個不靠譜的家伙,別指望他能保護洪都的臣民。這時的人們一提到朱文正都是紛紛搖頭,最后都會來上上一句“洪都危矣!”
陳友諒正是掌握了這些信息,所以才決定攻打洪都。這等于是將洪都城拱手相讓,朱元璋送上如此大禮,我還跟他客氣個啥!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友諒也不不太長記性。龍灣戰(zhàn)敗的硝煙都還沒散盡就忘了教訓。
你覺得朱元璋那樣精明的人,他會隨便安排個人來鎮(zhèn)守這個兵家必爭之地的洪都城?
朱文正是很操蛋,在普通人面前是個十足的地痞流氓,他看不起生活中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人,普通人也看不起這種一副爛泥扶不起的人。
但有的人很善于偽裝,他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只要關(guān)鍵時刻不掉鏈子,對于平時干點出格的事所引來的流言蜚語根本不在乎。有點類似于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用語“扮豬吃老虎”,朱文正就是這樣的人。
聽見陳友諒大軍兵臨城下的一刻,朱文正立即組織召開了最高規(guī)格的軍事部署會議。
此時的朱文正收起了偽裝的外衣,義正辭嚴地將軍規(guī)紀律做了宣讀,并對如何迎敵的措施辦法一一做了詳細周密的部署(關(guān)鍵時刻決不含糊)。這時,所有人都張著嘴巴用一種非常詫異的眼光看著臺上的這個年輕人。
這個反轉(zhuǎn)來得太突然,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朱文正的戰(zhàn)前動員講話完成之后,很有感情也很真誠的低聲對大家說道:希望各位今后都能以功名相見!各位好自為之!
九品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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