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你到底是誰？
接二連三的爆炸不斷從圣都街道上響起，粉碎的建筑揚起沖天的塵埃和碎石。
這一拳何等威力。
幾乎直接把馬尼拉從東片區(qū)打到南片區(qū)，貫穿了整片戰(zhàn)場。
馬尼拉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撞成了齏粉。
直到飛出數(shù)千米，粉碎了數(shù)之不盡的房屋后，終于鏟著地面停了下來。
而此刻的馬尼拉，已然離死只剩下了半步。
緊握的右手松開，早已化為粉末的黑帝大劍，最后一節(jié)劍柄也隨之破碎，在硝煙中隨風飄蕩。
血紅色的夜空中，鄭毅雙手插袋，緩緩降落。
看著眼前的馬尼拉，鄭毅眼中竟有一些憐憫。
“真可悲，被力量蒙蔽了雙眼，追求不屬于自己的高度，卻落的這么一個下場。
到頭來你能得到什么？”
鄭毅說著，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一面鏡子，對向馬尼拉。
馬尼拉這才看到如今自己的模樣。
鼓脹的肌肉和強健的體魄早已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形同枯槁，宛若干尸般的身體。
硬要幽默點的話，下位不死者可能都比現(xiàn)在的馬尼拉豐滿一點。
黑帝大劍粉碎后，其附加的所有加成全部被撤銷。
長時間處于通過透支生命和汲取他人能量獲得的力量下，如今突然被剝奪，馬尼拉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能量。
等級也暴跌至只有l(wèi)v1，和五歲的兒童相當。
但鄭毅造成的傷害不會消失。
被擊中的胸口深深塌陷進去，肋骨幾乎全部折斷，胸部和背部貼到一起。
奄奄一息的馬尼拉時不時抽搐一下，嘴里涌出大量鮮血。
黑帝大劍沒了。
全碎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居然擁有這等力量。
這份力量，別說超越，馬尼拉甚至無法想象其全力發(fā)揮會有怎樣的威能？
恐怕…整個位面都承受不住他的全力吧？
更讓馬尼拉想不通的是，鄭毅居然對自己的黑帝大劍完全不感興趣。
那可是神代武裝，就算是修復的，也是不可多得的極品。
他有能力打碎就算了，居然完全不憐惜，更不感興趣，甚至在攻擊中，馬尼拉感覺，鄭毅是有點刻意在優(yōu)先攻擊黑帝大劍。
好像…
破壞黑帝大劍是故意的一樣。
但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一個終極疑問。
“你…你到底…是誰？”
鄭毅走到他身邊，沒有回答，甚至內心沒有一絲波瀾。
對于鄭毅而言，這種戰(zhàn)斗，根本不是戰(zhàn)斗。
但面對將死之人，鄭毅的理性還是覺得，滿足他這個好奇心比較好。
對人類的話，這點慈悲心腸，鄭毅還是有的。
于是他回過頭。
不遠處，正是百世紀念廣場。
就算隔著這么遠，高達40米的英雄鄭毅銅像，在這里也能清晰可見。
過了一會，鄭毅再次看向馬尼拉，眼中神情意味深長。
這一刻，馬尼拉突然明白了什么。
性格隨意，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穩(wěn)重，力量超出人類現(xiàn)有的極限，對黑帝大劍莫名的了解。
一切的一切，此刻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馬尼拉的臉上，憎惡非但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欣喜和激動。
“啊～您…您正是，我所憧憬之人，這……這世間唯一的…咳咳～唯一掌握了真理的人。
公平，正義，良善…崇高之人啊～”
這眼中透露出的情感，不像是故意做作，而像是真的對鄭毅有著無限的憧憬和崇拜。
“雖然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形象，不過我多半覺得你對我的理解有些偏差?！?p> “不，沒有誤會，不會誤會～”
說到這里，馬尼拉不知為何已熱淚盈眶。
他不顧自己將死之身，嘴巴里咕嚕咕嚕的冒著血泡，努力挪動顫抖的嘴唇說道：“預言是真的，您回來了。
既然如此，我的犧牲將變得崇高，它將成為您為完成我們理想的墊腳石。
啊～我的一生，就是為了在這一刻犧牲啊。
您終會建成那完美的，遠離一切世俗的理想鄉(xiāng)啊。”
說到這里，帶著欣慰的笑容，馬尼拉閉上了眼，心滿意足的死去了。
“總感覺，有點不舒暢啊，就像拉屎沒拉完一樣?！?p> 看著馬尼拉的尸體，鄭毅皺緊的眉頭沒有舒展開來。
兩百多年什么敵人沒見過？臨終前有暴跳如雷的，有求饒的，有期望誰來救自己的。
但鄭毅唯獨沒有見過這種，臨死好像感謝自己殺了他一樣的敵人。
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焚化】
一道火蛇從指尖射出，在接觸到馬尼拉尸體的剎那就突然擴張并將他吞下。
灼熱的高溫中，尸體很快就化作了灰燼。
做完這一切，確定周圍沒人看到自己的戰(zhàn)斗后，鄭毅沒有第一時間返回杰瑞身邊。
而是原路返回，找到了另外兩節(jié)黑帝大劍的劍身。
這是剛才鄭毅打斷的，黑帝大劍的一部分。
“老朋友，你不該回來的?！?p> 看著手中兩節(jié)劍身，鄭毅眼中劃過一抹對歲月的唏噓。
對于這把劍，鄭毅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它的性能確實非常卓越。
縱觀所有神代武裝，也沒有任何一件能和它媲美。
恨，是因為除了自己，根本沒人能夠駕馭它。
馬尼拉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算修復后只有全盛期的5%到10%，也不是普通人能夠駕馭的。
本來，損毀后，鄭毅就丟在了魔界。
畢竟碎成渣了。
但沒想到，碎成這樣的黑帝大劍，居然也被人找了回來，還像拼拼圖一樣重新拼了起來進行修復。
“沒有了魔族，更沒有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才能擊敗的強敵，而且我現(xiàn)在，馬上就能孕育出比你更強的力量。
在這樣的世界上，你的存在不僅是多余的，更是有害的。
更何況，你也不想以這種狼狽的姿態(tài)，繼續(xù)出現(xiàn)在這個世上以茍延殘喘的方式丟人現(xiàn)眼吧？
所以…
再見了，老友。”
鄭毅話音落，五指一收，手中黑帝大劍的碎片當場被化作了比塵埃更加稀碎的齏粉，隨風飄去。
做完這一切的鄭毅，臉上露出了一抹釋懷的笑意。
這個世界上，不再需要神代武裝。
就像不再需要英雄鄭毅一樣。
轉身，鄭毅向著杰瑞伯爵所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