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笙月修武
夜。
龍城國,練兵場新修處,甘笙月已經(jīng)被抓苦役的人帶到這片屬于勞苦之人勞作的地方。
這里有許多帳篷。
然而有很多人卻沒有睡在帳篷里。
他們竟然都席地而睡。
看到這樣的情況,任天凡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在想其中的原因。
“長官,這些人為什么不睡在帳篷里,卻睡在地上?”
帳篷之外,眾人露天而睡,尤其在這盛夏不盡之時,免不了被蚊蟲叮咬。
聞聽他之言,這抓苦役的長官高著嗓門兒:“瞌睡了,這年代,有地方睡覺就不錯了,還想去帳篷里睡?”
看他囂張的樣子,任天凡真想罵他個狗血淋頭。
然而作為一個二十二歲的人,他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笑著說道:“這些人哪里是來服苦役的,根本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來折壽的?!?p> “無論你怎么說,既然你來到了這里,在這里就要聽我們的話,不然有你苦頭吃?!?p> 說完這句話,抓苦役的人就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這些朝廷鷹爪,任天凡也很無奈。
任天凡只是看了看地上的甘笙月,關(guān)心道:“你沒事吧?”
甘笙月的身體慢慢地恢復(fù)了知覺。
“我爺爺呢?”
甘龍就在她的后面,只是因為人蒼老年長,受了剛才那些抓苦役之人的虐待,此刻整體情況真的是不太好。
甘笙月轉(zhuǎn)頭看去,見爺爺睡在地上一動不動。
因此,她勉強伸展似乎已經(jīng)麻木的四肢,然后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甘龍的身邊。
“爺爺……爺爺……你沒事吧?”
抓甘龍來是讓他服苦役的,所以威脅生命的事情,那些抓苦役的人沒有做。
此刻,甘龍此刻的意識還算清晰。
“我沒事……你……”
甘龍看著自己這個眉目清秀的孫女兒,心中升起了很多憐愛,伸手摸了摸甘笙月的腦袋瓜兒,說道:“傻孩子,別哭了,爺爺沒事,今天他們又抓爺爺來服苦役,爺爺認(rèn)命,爺爺干活就是了?!?p> 隨著時間逐漸加深,甘笙月周身的麻木感已經(jīng)慢慢消失,而轉(zhuǎn)而為之的是心中的傷痛。
想想自己真是不孝,爺爺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要被抓來做苦役,試問這天理何在啊?
不過她沒有氣壘,心中再一次下定了決心,她對甘龍說道:“爺爺,我的修武境界已經(jīng)到了第二階段,待我沖破第三階段,我就帶你離開這里?!?p> 甘龍聞聽這話,臉上堆滿了笑容。
——實在沒想到自己的這一個孫女兒,她竟然是這樣的優(yōu)秀。
如果真的有武功精進(jìn)的那一天,他們就會好一點兒。
放眼天下,修武境界到第三階段的屈指可數(shù),而能到達(dá)第四階段的,那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從整體情況看來,這應(yīng)該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
見這爺孫兒兩人說話,任天凡心中就在想:修武是什么?
只是此刻夜已經(jīng)深了,有些事情,任天凡不能一下子搞明白,也在情理之中。
——他必須經(jīng)過長期的了解,才能理解這爺孫兩人的對話。
看著帳篷外睡著的這些人,他們每個人的都是赤身,而身上的皮膚很顯然是常年暴露在太陽的照射下,現(xiàn)在正顯得分外的黝黑發(fā)亮。
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
這些人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
四周環(huán)視,此刻驚動了已經(jīng)熟睡的人們。
此刻在一個帳篷的角落,正有三只發(fā)亮的眼睛,像是夜晚的獅子,眼睛發(fā)著光似的,正看著任天凡。
任天凡的目光忽然和他們的目光相對,而任天凡被那獅子一樣的眼神驚的不敢直視。
正是他這樣的低落,所以引來了這三個人的挑釁。
三個人死死盯著任天凡,然后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
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人,嘴里叼著一個綠草兒,伸手在任天凡的胸前一推。
“喂,小子,新來的?。俊?p> 任天凡見這三個人長得十分的魁梧,皮膚也十分的黝黑,心中就在想,自己對這里的所有事情都不熟,在這里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對……我是新來的。”
聞聽任天凡這樣一說,三個男子又把目光投在了甘笙月和甘龍的身上,上下一打量,然后臉上不屑一笑,又問任天凡道:“小子,現(xiàn)在修武第幾階段???”
“修武第幾階段?”
在任天凡的腦海之中忽然閃出這幾個字。
不過任天凡根本聽不懂這話,也就支支吾吾問這三個人:“修武是什么意思?。俊?p> 頓時三個人一陣哈哈大笑。
更有甚者,另一個身體最是黝黑的男子,竟然一把抓住了任天凡的衣領(lǐng),對著睡在帳篷外已經(jīng)醒來的人高聲說道:“大家伙兒看看,又是一個廢柴,如果我們這里多了這樣一個廢柴,日后我們怎么擺脫被奴役的命運啊?”
此話說完,他的拳頭頓時一拳打在了任天凡的肚子上。
任天凡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嘴巴同時也蹦出了鮮血。
他似乎對這些人的作為有些不敢茍同,頓時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
“你們想做什么?”
“打死你!”
任天凡不解,疑問:“你們要打死我,憑什么,我和你們近日無仇,為何要打死我,剛才的長官抓我來,是讓我來服苦役的,你們打死我,那位長官不會放過你們的?!?p> 聽他這樣一說,頓時周圍的人都從睡夢之中醒來了。
看著他,在聽聽他說的話,一時之間,這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了。
任天凡也沒有想到這平平常常的話語,此刻竟然被他們當(dāng)成了滑稽可笑之話。
然而在大家的一片笑聲之中,忽然又有一個大漢子,他掄起拳頭,一拳頭打在了任天凡的腦門兒上。
任天凡受了這一拳,此刻竟然完全摔倒在地上,似乎像是吃了閉門之拳一樣,躺在滿是灰塵的地上一動不動。
“我們這苦役之中,不能有這樣的廢物,大家說是不是?”
一個精瘦的漢子說了出來,然后又有人說道:“他連修武都不知道是什么,可見他是一個連武功秘籍都沒有的廢物,我們國家有這樣的人,真是我們龍城國的不幸之事?!?p> “對對,我們苦役隊伍里,不能有這樣的廢柴?!?p> “打死他,對,打死他……”
看到這眾人躁動的場面,這三個人每人都攥緊了拳頭,一副不打死任天凡這個廢柴,他們誓不罷休的樣子。
當(dāng)這三個赤身的漢子走向任天凡時,就要拳腳相加的時候,忽然甘笙月說道:“大家都是做苦役的人,能不能團結(jié)點兒?!?p> 三個漢子看著甘笙月,見她是一個瘦弱的小丫頭,全身也是臟兮兮的,然后毫不留情的說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你要維護(hù)這個廢柴,難道要和我們所有的苦役作對嗎?”
甘笙月見這些人咄咄逼人,當(dāng)下從任天凡的胸前掏出了一本書,說道:“他雖然不懂什么是修武,但是他有武功秘籍。”
隨即將手里的混沌決扔給了精瘦的赤身漢子。
那個精瘦的漢子一把接住,然后定睛一看,一臉的驚訝。
“這混沌決是修武之中很強的武功秘籍,他是從哪兒得來的?”
對于這一本武功秘籍,甘笙月根本不想多說什么,只是走過去一把從這精瘦的漢子手里奪回了混沌決。
“他有武功秘籍,現(xiàn)在你們總該放過他了吧?”
“我看他一愣二傻的,不像是一個習(xí)武的人,雖然有混沌決,我敢打賭,他根本不會絲毫的武功,不信,你讓他起來和我們比劃比劃。”
看著任天凡在地上縮成一團,甘笙月無奈。
“剛才你們出手沒有輕重,將他打成了重傷,現(xiàn)在要讓他和你們比劃比劃,你們這是欺人太甚。”
見甘笙月伶牙俐齒,一旁的矮個子赤身漢子,說道:“你別維護(hù)一個廢柴,我現(xiàn)在就要和他比武?!?p> “比武?”
任天凡睡在地上,雖然地面上的冰涼已經(jīng)讓他的嘴唇發(fā)紫,但是他依然暗自罵道:老子的無盡殺伐芯片不失靈的話,我滅了你全家。
當(dāng)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別人根本不知道。
甘笙月道:“你看他被你們出手打的連路都走不了,此刻要是讓他和你們比劃比劃,那肯定打不贏你們?!?p> 精瘦的漢子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么你說這件事該怎么算?”
甘笙月道:“要真的想試探他是否是修武之人,我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他的身體完全復(fù)原,然后擇日而戰(zhàn)?!?p> “擇日而戰(zhàn)?”
這一刻,甘笙月已經(jīng)將任天凡從地上扶了起來。
見這三個赤身漢子疑惑自己說的話,甘笙月問道:“怎么了,你們不同意?”
三人面面相覷,好像拿不定主意。
甘笙月見了,怕他們遲疑生變,此刻為難任天凡,當(dāng)下接著補充說道:“不如這樣,時間就約在明日黃昏之時,你們?nèi)齻€和他比武決斗,那時候就可以清楚地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廢柴了?”
三人聽了這話,再一次面面相覷,似乎覺得這個說法還可以,于是紛紛點了點頭。
不過就在他們點頭之際,忽然從身后傳來了一聲狗叫。
汪……
怎么回事?
狗?
聞聽狗叫,所有人都神情激動
有人立馬催促道:“看役犬來了,大家快休息?!?p> 三個精瘦的漢子立刻轉(zhuǎn)身就要躺在地上睡覺,忽然一只看役犬長大了嘴巴,正咬著精瘦赤身男子的脖子。
看役犬就像野狗拖食一樣,緊緊地咬住漢子的脖子,死死不放。
就在漢子在掙扎的時候,瞬間又有幾只大犬撲來,將他瞬間撕咬成粉碎。
而這里的氣氛也瞬間凝固了起來。
“什么情況?”
任天凡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問號。
“你別大聲喘氣,這是統(tǒng)治者訓(xùn)練有素的看役犬,每到夜晚代替統(tǒng)治者們巡邏,怕有人深夜逃跑?!?p> 任天凡聞聽了這話,心中一愣,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地方還能養(yǎng)出這樣的狗,以狗代替人在勞作,執(zhí)行紀(jì)律。
說話的時候,甘笙月用手緊緊地捂住了任天凡的嘴巴。
任天凡頓時大氣也不敢出。
只是任天凡大氣不敢出,可是那個甘龍,他這幾年因為年齡越來越大,哮喘病越來越加重,等到一群狗將剛才的漢子吃完以后,它們便向甘龍一步一步走去。
甘龍看著眼前的看役犬,牙齒上鮮血琳琳,一時激動,喘息的越來越厲害了。
這樣的情況被一旁的甘笙月看在眼里。
甘笙月心中擔(dān)憂爺爺甘龍的安全,當(dāng)下一個起身站了起。
“汪!”
甘笙月學(xué)著這些看役犬叫了一聲。
然后那些走向甘龍的看役犬,轉(zhuǎn)頭甩尾來到了甘笙月的身前。
看役犬四肢匍匐在地上,對著甘笙月嘶啞咧嘴,這就要發(fā)起攻擊,但是萬萬沒料到的卻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忽然跳了起來。
“汪汪……”
群犬疾風(fēng)一樣撲向了甘笙月。
當(dāng)下這里煙霧繚繞深深。
所有的看役犬,以及甘笙月本人頓時被煙塵包圍,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待得這里煙消云散以后,這里的犬吠之聲才停止。
啊……
諾大的練兵場,帳篷前睡著一排一排的人,他們每個人驚的目瞪口呆。
剛才兇橫獠牙的看役犬都翻滾在地上,嘴巴滴落的鮮血正微微地流動著。
“看役犬死了,不好,這要是被那些貴族的人看到了,那豈不是慘了?”
一人說了出來,眾人此刻都說了出來。
甘笙月見眾人說的真真切切,當(dāng)然也知道要是殺了這些看役犬,那些貴族要是追查了起來,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不過看役犬已經(jīng)被自己殺了,這已經(jīng)成了事實,至于那些貴族要是追查起來,自己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自己承擔(dān)就好了,怕什么?
她在心里反問自己怕什么?
其實她也知道,在這天底下,自己除了很怕自己的爺爺之外,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尤其是那些貴族之人,她不但不怕,而且還要和他們斗上一斗。
因為自己受了多少苦,她自己比誰都清楚。
從前自己不是修武之人,無論遇到誰都要低聲下氣,可是現(xiàn)在自己的武功修為已經(jīng)到達(dá)了第二階段,不在是從前那個只會受欺負(fù)的女孩子了。
——她曾發(fā)過誓,要在修武上占得一席之地,再也不讓爺爺和自己受那些貴族之人的欺負(fù)了。
如今她知道自己做到了。
但是就算自己的修武境界到達(dá)了第二階段,可是如果得不到那些貴族之人的賞識和公認(rèn),那是不行的。
所以一直以來她在做兩件事。
一是突破修武第三境界。
二是尋找一切可以讓所有貴族修武第二境界的人承認(rèn)自己并不比他們?nèi)魏我粋€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