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青州府的后手
隨著婦人的哭泣以及以死明志的場景，正陽門下，這場對于劉文炤的民間審判即將失控。
圍觀的群眾看向劉文炤的目光都有些些許怒意，若不是劉文炤身旁有兵卒護(hù)佑，有些脾氣火爆的漢子都想要直接沖上去將劉文炤拉下馬痛扁一頓。
遠(yuǎn)處，一直在看戲的鄭成功撇了撇嘴：“這些人手段真是下作！”
“劉文炤，你可有話說？”劉宗周眉頭一挑，像是看死人一樣看著劉文炤。
“你等如此下作，枉稱大儒??！”劉文炤咧嘴一笑，搖了搖頭。
“你無話可說了？”呂大器嘿嘿一笑，想要人上去把劉文炤拿下。
“慢著！”
正在此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從人群后面?zhèn)鞒觥?p> 又有證人來了？
“奴家可以證明，劉文炤劉大人當(dāng)晚做了什么！”
眾人皆回頭看去，只見一位風(fēng)姿卓越的婦人走了過來，相比于尋死覓活的那位，此女子更具風(fēng)塵氣，柳葉彎眉，櫻桃小嘴，身段若扶柳，波濤更洶涌，那妖嬈身段任何男人見了，恐怕都要垂涎三尺，豬哥附體了。
坐在馬上的劉文炤見到此女，一時間也是愣住了。
“牛國忠......這是？”劉文炤回頭看向自家副將牛國忠，語氣中有些詢問意味。
這女子就是當(dāng)天青州府夜宴，知州任宿獻(xiàn)給劉文炤的那赤裸盛宴的女子，后被劉文炤隨手賜予牛國忠了。
“末將當(dāng)初收留她，一直帶在身邊，當(dāng)做妾室了，”牛國忠咧嘴一笑：“今日這種場面，也正好派上用場。”
“有心了，”劉文炤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未多說什么。
“能為大人做事，這是她的福分，”牛國忠說這話的時候，顯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被這女子吸引了過去。
“你是何人？”劉宗周看著這女子，神色泛冷。
“奴家名為翠蓮，原為南京人士，后被任宿買去，為府中藝妓，”那女子對著劉宗周微微一福。
劉宗周扭頭看向呂大器，只見呂大器也是一臉的茫然，顯然這個女子不是他們安排的。
“你有何話要講？”另一邊，史可法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上前一步，對著女子道：“可大膽講來，本官替你做主！”
翠蓮咬著粉嫩紅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模樣異常惹人憐惜。
別說是牛國忠受不了，在場男人大都是血?dú)夥絼偟臐h子，見到這等尤物，已經(jīng)有些把持不住了。
此刻，翠蓮轉(zhuǎn)過身子，先是看向那婦人：“你說入城那天，侯爺辱了你的身子？”
“這......”那婦人此刻跪在地上，頭發(fā)有些披散，聽到翠蓮向著自己問話，有些茫然不錯，恍然間看向侯方域：“大人......”
“別看我啊！問你話呢，”侯方域此刻臉上一陣變化，往后退了兩步，想要躲避眾人目光。
“那婦人，問你話，你且如實(shí)回答便是，看他人作甚？”史可法聲若洪鐘，往前幾步，站在了婦人和侯方域之間，以阻擋他們的視線。
“......是的，是入城那天晚上，”婦人低著頭，不敢去看史可法，只是低頭吶吶回道。
“可是，入城那天，二十三號，劉侯爺一整晚都在任宿府中，”翠蓮輕啟朱唇，不疾不徐的反問道：“又何曾有時間去城東找你？”
“你說這話，可有證據(jù)？”史可法問題問的巧妙，幫在場眾人將疑問說出。
“青州府?dāng)?shù)十萬人，皆是人證，”翠蓮躬了躬身子，抬頭掃視眾人：“任宿在青州任官十年，貪贓枉法，巧取豪奪，弄得青州府民不聊生，侯爺一到，當(dāng)晚便將任宿抄家，但是懲治了任宿一人，府中其余人還給分了銀子，便讓人散去?！?p> “第二天一早，劉侯爺還遣手下去青州府附近所有村鎮(zhèn)張貼告示，向大家分發(fā)金銀錢財，以皇上的名義做了善事，”翠蓮的聲音溫婉而帶有堅(jiān)定之感：“如若不信，青州府距離不遠(yuǎn)，各位可派人去求證！”
翠蓮的聲音在正陽門外的緩緩傳開，四周百姓和看客皆是一陣沉默。
慢慢的，便有幾聲議論的聲音響起。
“是啊，我昨天還聽人說青州城有人做了善舉，將數(shù)十萬銀子散給窮苦百姓呢......”
“我有青州的親戚，今天也到了南京城，也是逢人便說青州府出了一個劉侯爺?！?p> “劉侯爺在青州府確實(shí)做了好事?。 ?p> 百姓總是容易受到輿論的影響，無論何時都是如此。
眼看著場面有些倒向劉文炤，呂大器有些著急，抬手指著劉文炤道：“你在青州府那些善事，都是憑借圣上的名義，但是你南遷來此，一路上縱兵燒殺劫掠，你可敢否認(rèn)？”
說著話，呂大器一揮衣袖，指著北方天空：“你劉文炤敢說，你一路上沒有妄殺一人？”
其實(shí)，到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劉宗周等人的計(jì)劃已經(jīng)完全失敗了，在場百姓和大多數(shù)士子都已經(jīng)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場部堂間的權(quán)力爭斗，劉文炤入城之事，只是一個由頭。
現(xiàn)在，呂大器氣急敗壞的模樣，更讓人覺得可笑。
“把一介大儒逼到如此境地，這個劉文炤，倒是有些手段，”高處觀看這場鬧劇的鄭成功臉上帶著一絲欽佩看向劉文炤。
“殺人？”坐在馬上的劉文炤聽到呂大器的問題，好似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既然呂大人這么說了，我倒有些禮物送給諸位一觀?！?p> 禮物？
在場眾人皆是疑惑，這劉文炤還有什么手段？
“推出來！”劉文炤一揮手，身后李封和牛國忠便指揮眾兵卒將三駕馬車推了過來。
史可法走近那馬車，突然聞到一股刺鼻惡臭，皺眉往后退了幾步：“這是何物？”
“南遷途中，天津郊外，闖賊兩千人欲截圣駕，”劉文炤掃了一眼劉宗周：
“吾率千人，遇而斬之！”
隨著劉文炤的話，身后三架馬車上的白布嘩啦啦被掀開來。
隨著車架上白布落下，只見兩千余以草灰封閉完全的頭顱被整齊摞起，如同小山一般摞在那里。
慘白的頭骨散發(fā)出陣陣惡臭，南京城眾人哪里見過這個陣勢？有些心智不佳者見到這種場面，直接昏厥過去。
人群中傳來陣陣驚呼，眾人皆慌忙向遠(yuǎn)處退去。
阿鼻地獄，想來如是。
哇的一聲，侯方域和冒襄直接趴在地上干嘔了起來，想要站起身子卻雙腿發(fā)軟，如同爛泥一般站不起來。
“此等人杰，吾必交之！”鄭成功望著遠(yuǎn)處那三座人頭壘砌的京觀，雙眸中異彩連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