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替代品
方愷的大風(fēng)歌結(jié)束很快。
雖氣勢磅礴,但短了點,讓三十六樓的看客們多少有點意猶未盡。
“這大風(fēng)歌甚是精悍,就是短小了些?!?p> “可惜,本來我還覺得這大風(fēng)歌有機(jī)會勝過魚龍舞和白頭吟?!?p> “哼,這方家小子倒是聰明,畢竟是臨時學(xué)的法子,再演下去怕是要露怯了,強(qiáng)行以力共鳴真意,還是太粗糙。”
以元嬰、化神大能們的眼界,自然看得出方愷的大風(fēng)歌是速成品,足夠優(yōu)秀,但同魚龍舞這個級別的還是稍差一籌。
風(fēng)沙收束,月華重現(xiàn),方愷微微鞠躬,御劍而下。
一進(jìn)主樓,方愷便有意無意地瞥向安千尋,本來打算好好顯擺一下,在安千尋面前得瑟幾句,誰知忽然涌來大批敬酒的弟子,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道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剛剛在上邊一展風(fēng)采的方愷心情正好,凡是敬酒的,來者不拒,大口豪飲起來。
靈酒不同于凡酒,酒精沾染靈力,威力更勝,凡人中的千杯不倒,飲一滴靈酒必倒。
修士的酒量,一看自身對酒精的承受度,二看自身對靈力的化解速度。
方愷體魄異于常人,耐酒度高的離譜,幾輪過去,依然屹立不倒。
即便如此,也架不住人多,隨著時間流逝,周圍敬酒的人不但沒少,反而越來越多。
方愷有些納悶,主樓有這么多人?
眼看人都要喝迷糊了,方愷一邊推杯,一邊觀察,發(fā)現(xiàn)很多敬酒的人都重復(fù)來了兩三次。
意識到不對勁,方愷眼珠子轉(zhuǎn)了兩下,喊道:
“謝諸位厚愛,在下今日喝盡興了,我一人獨(dú)美于前有些過意不去,不如大家隨我同去敬安首席和蘇首席?”
圍了幾圈的弟子你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婉拒,有些各自散去,有些還拉扯著想要給方愷敬酒。
方愷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還圍在身邊的弟子基本上全是出身于銜月樓或是同銜月樓關(guān)系甚好的宗門。
此時方愷已經(jīng)知道這些人并非真心敬酒,而是另有目的,于是隨意應(yīng)付了兩下,甩開這些跟屁蟲,回到座位。
將飛劍置于一側(cè),方愷略帶挑釁地看了安千尋一眼:“安首席找這么多人來給我敬酒,可是覺得我的大風(fēng)歌神武過人?”
安千尋毫不掩飾地嘲笑道:“正常人誰會覺得一個大猩猩英武?”
被如此露骨的嘲諷,方愷的表情竟沒什么變化,他無所謂地笑了笑,右手食指輕叩桌面:“大猩猩英不英武不知道,但他待會兒要在此好好把玩一番繁夢甲?!?p> 說著,方愷的另一只手還在空中做了個揉捏的手勢。
“方首席,還請慎言!”
不等安千尋有所反應(yīng),蘇清歡率先發(fā)聲警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她同方愷并沒什么仇怨,但這人如此言行,屬實讓人不快。
聽到蘇清歡的警告,方愷收斂了不少。
安千尋沒想到蘇清歡會為自己說話,看向蘇清歡地眼神有些復(fù)雜。
當(dāng)年兩人為了爭奪劍譜,可是差點殺死對方。
“安首席,已經(jīng)過去很長時間了,我見你還未動身,莫不是打算直接認(rèn)輸?”
方愷假裝不經(jīng)意地提了一句。
“夜還長,你又急什么?就這么想給我?guī)熋每念^?”
安千尋表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實則內(nèi)心很是焦急,秦言久久未歸,讓她心里沒底。
要不直接拼了算了,我居然會將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實屬不智。
抬頭一望,安千尋看到了銜月樓弟子投來的目光,更遠(yuǎn)處,還有來自三十六的注視。
大家都在等她。
呼。
安千尋提起下襟,腰間環(huán)佩作響,白如脂玉的右手握住飛劍,緩緩起身。
微風(fēng)吹散耳邊幾縷青絲,綴在晶瑩耳垂下的銀耳飾仿若有光。
安千尋正要邁步,主樓走廊盡頭有一道身影急匆匆地闖了進(jìn)來。
是秦言。
他懷里抱著兩幅畫卷,人看起來有點憔悴。
不知為何,看見秦言的臉,安千尋焦躁的心逐漸平穩(wěn)下來。
她有些等不及地御劍沖了過去,將秦言攔在半路。
秦言被突來地劍光嚇了一跳,見是安千尋,慌忙將懷中一副畫卷遞給她。
安千尋有些狐疑地掃了一眼手中畫卷:“這就是你說地制勝法寶?”
秦言很像吐槽一句,你愛信不信,但他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累到懶得講話,有氣無力地點點頭:“看到里邊畫的東西,你就知道了?!?p> “你最好不是在騙我。”
安千尋惡狠狠的瞪了秦言一眼,來不及翻看,揣著畫卷,御劍縱躍至月環(huán)中。
“銜月樓,安千尋?!?p> “銜月樓首席,會不會也有驚喜?”
“我本來不是很期待,但方家小子來了這么一手,倒讓我有些好奇后邊兩位的表現(xiàn)?!?p> 在三十六樓的注視下,安千尋秦言給的畫卷。
輕輕打開,看到里邊筆墨的瞬間,安千尋恍然。
原來如此。
安千尋將自身靈力注入畫卷,畫卷無風(fēng)自動,升至空中。
一些眼力極強(qiáng)的修士,目光輕輕一掃,便看清了畫卷上的筆墨。
那是三柄形狀特異的飛劍。
左側(cè)飛劍如山似淵,中間飛劍中正平和,右側(cè)飛劍飄渺靈動。
安千尋張開雙臂,眼眸一動,三道劍意沖天而起,涌入畫中。
畫卷中只有形的飛劍像是活了過來,筆墨添成的飛劍躍出畫卷,繞著安千尋循環(huán)往復(fù)。
看著空中飛舞的水墨劍,安千尋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放聲吟唱。
安千尋所作《牧劍》,極致地描繪了一位修士對于劍極致的追求和感悟。
通篇沒有廢話,節(jié)奏清爽明快,以劍意為魂,水墨為骨的三支飛劍隨樂律涌動,在安千尋無可挑剔的吟唱下,時而如驚鴻過隙,時而如千鈞墜地。
“以水墨來演繹,真是天才的想法?!?p> “你看的太膚淺了,令人驚訝不該是劍意嗎,二十歲,熟練掌握快劍劍意、太初劍意、重劍劍意,哪怕當(dāng)世劍仙,在她這個年紀(jì)也沒如此夸張吧?”
“真是神了,水墨劍舞,我活了八百年,還真是生平頭一次見?!?p> 相比于方愷的粗獷,顯然這種飄逸俊秀的水墨劍舞,更合修士的審美。
回到蘇清歡身后的秦言,抬頭望著在月環(huán)中顯圣的安千尋,眼前不停有數(shù)字閃過。
安千尋情緣+5
安千尋情緣+10
安千尋情緣+7
不算白忙活。
秦言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卻突然覺得脖子有些發(fā)涼,微微轉(zhuǎn)頭,只見方愷正一臉不善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