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蛟藤李沐志在必得,因為它不僅是煉制筑基丹的原料,更是火行靈藥,雖不是什么真正的天材地寶,但也能稍微緩解李沐的反噬之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蕭文遠覬覦李沐的身手,想要黃雀在后,可李沐又何嘗不是火中取栗?
就在昨日,李沐雖然取了巧,卻是獨自面對沙狼王,直面它那堪比筑基中期的一擊,且一招就破了它的勢。這一幕蕭文遠等人雖歷歷在目,但黑夜之中,看不真切,自然不知道李沐的真實水平。他們知道李沐強大,可永遠也想不到,這是堪比筑基初期的怪物,甚至還有一具真正筑基的黑熊軀殼!
兩邊各懷鬼胎,注定要度過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熊身的妖元還有一半,本體也是一半。隨機應(yīng)變吧,就算不能取得火蛟藤,也能記住地方。只是,這些人必須永遠地留在這里!”李沐下定決心,身雖側(cè)臥,卻運轉(zhuǎn)起明月鑄魂經(jīng)吸食月華。難得明月高懸,李沐的法力在緩慢地恢復(fù)。
這是明月鑄魂經(jīng)的特殊之處,法力來源不只有靈氣。
清晨,李沐的法力又恢復(fù)了一成,大概能多用三次清風(fēng)術(shù)。不要小看這一點法力,煉氣期修士身軀脆弱,一次近身的機會,就足以顛覆戰(zhàn)場。
看著假裝善意的一行人,李沐心中只有冷笑。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就算只是普通人,也對背后捅刀子這件事樂此不疲。修士間的暗算,則更加殘忍徹底。
眾人的行囊交給了張永泉、張永銘兄弟背著,既然要報恩,就從最簡單的行動開始,很合理。李沐同樣將行囊交了出去,只不過重要的東西都貼身放著,再不濟還有儲物袋。想要以此限制自己,無異于癡人說夢。
一路上各懷鬼胎,皆不言語。就算說話,也不過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深夜趕路,本就寂靜,一時間氣氛有些怪異。但好在,尷尬沒持續(xù)多久,眾人來到一片洼地,沒有繼續(xù)向前,而是停在邊緣,向下俯瞰。
“是這里嗎?”蕭文遠問道。
張永泉略顯興奮,忙道:“沒錯,就是這里!那只妖物,就守在火蛟藤的旁邊!”
李沐卻沒有感覺到什么異樣,按理說火蛟藤火性暴躁,此地反而靈氣和諧,較他處平靜。
“恩公可是覺得這里沒有火蛟藤的氣息?”臉色慘白的張永茗,也就是張永泉的弟弟,見李沐露出疑惑,忙解釋道,“恩公有所不知,火蛟藤沒有成熟以前,反而會吸取周圍的火行靈氣?!?p> “原來是這樣!”李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實則已經(jīng)想要先下手為強了。
“那妖物藏在什么地方?最近西州不太平,該不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吧?”蕭文遠一眼望去,卻見前方一片平坦,與其他地方別無二致,荒涼又寂靜,忍不住質(zhì)疑道。
這一問,卻把李沐問得一愣。
對啊,那妖物在哪?要知道,這可是筑基妖物,冒冒失失地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應(yīng)該不會,這里和我們上次離開時,沒有太大變化?;痱蕴俦荒茄锊仄饋砹?,就在我們前方大約兩千步左右?!睆堄儡氐?。
“各位,那妖物狡猾,絕不會離開火蛟藤半步,否則我們上一次也逃不出去了。”張永泉補充道,看向幾名“素昧平生”的恩公,神色復(fù)雜。
“太遠了,陣法施展不開。”柳倩倩觀察片刻,撇了撇嘴,滿是無奈。
“不能在這里布一個大陣,將它罩在里面嗎?”蕭文遠插嘴道。
柳倩倩一臉嘲弄,就像看一個白癡。
雷大膽趕緊救場,問道:“柳姑娘,不能就在這里使用術(shù)數(shù)嗎?”
柳倩倩搖了搖頭:“太遠了,我做不到。”
蕭文遠好不容易平復(fù)了心情,又問道:“那不用術(shù)數(shù),直接布陣,如何?”
“不行,那可是筑基妖物。不借勢的陣法,就是無根之木,不堪一擊?!绷毁灰豢诨亟^,就算他們?nèi)硕?,也決不能掉以輕心。
眾人討論無果,齊將目光投向李沐。李沐心中冷笑,心道:“說一千道一萬,演這場戲,不就是想讓我充當誘餌嗎?”
果然,蕭文遠沉吟片刻后,露出憂色,終于試探道:“穆前輩,如果柳姑娘能夠布出陣法,這火蛟藤就是十拿九穩(wěn)。只不過,需要有人牽制住這妖物……”
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無非就是柳倩倩布陣,蕭文遠遠程施法,兼具指揮。期間其他四人以李沐為首,正面抵擋那筑基妖物的攻擊。
令人驚訝的是,李沐竟欣然應(yīng)允,不由得令蕭文遠大喜過望。
李沐卻暗中冷笑,他本來想即刻翻臉,但蕭文遠的話提醒了他。如今的青陽派,因為天降隕星,炒的沸沸揚揚,無數(shù)散修聞風(fēng)而來。他可不敢保證,不會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這株火蛟藤,搶先一步取走。
無論是天上掉下來的大日金精,還是青陽派的曜日神訣,都是那么虛無縹緲,遙不可及。但火蛟藤不同,它近在眼前,且唾手可得。既然如此,就不必拖到以后,先下手為強。
李沐是一個認死理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很少會被改變。哪怕這樣做有一定的風(fēng)險,但他只要覺得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就會全力以赴。
“前輩!”雷大膽掄起雙錘,滿臉誠懇地道,“我為前輩掠陣,我有一門銅皮術(shù),可以在體表附著一層護甲,堅硬無比,刀砍劍劈,皆不能破!”
蕭文遠也取出兩枚靈符,分別遞給李沐和雷大膽:“穆前輩,雷兄,這是金甲符,能抵抗練氣圓滿級別的攻擊,持續(xù)一炷香的時間。這靈符十分珍貴,我也只有兩枚,還望二位善用?!?p> 李沐所有技藝中,符道最為精通,他一眼就看出其中貓膩。自己的那枚靈符,神光黯淡,乃是殘存品。不過,李沐佯裝不知,稱謝后收入了懷中。
同樣是掠陣張氏兄弟,就沒有這待遇了。二人見此情境,面色微微泛白,但很快恢復(fù)原狀。
據(jù)他二人說來,那妖物速度極快,以至于根本看不清真身。但能逃出生天,也有不少有用的訊息。那妖物除了隱匿火蛟藤的法術(shù),還有一門遠程法術(shù),能夠發(fā)射白色細針,綿密無隙,極難防御,若是近身正面來上一發(fā),簡直不敢想象。
除此之外,尚不清楚有沒有其他手段,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這妖物速度極快,力量卻很一般。
“斂息術(shù)的存在,讓他們覺察不到我修為的波動。”李沐暗自思量時,黑熊妖元涌入,法力瞬間暴漲到了練氣九層的水平,但這種變化,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
“符劍已經(jīng)暴露,他們會有所防備。清風(fēng)術(shù)、斂息術(shù)、凝神術(shù)……哇,居然都沒用!算了,試試那妖物的強度,若是實力平平,我一個人挑了,總比身后有人遞刀子強!”
眾人滑下沙坡,李沐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方。
在他的身后,蕭文遠露出冷笑,“沖吧,沖得越前,死得越快!一個徹頭徹尾的莽夫,能為我所用,便是最大的仁慈!”
他卻不知道,前行的過程中,李沐邊走邊灑下了牽引靈絲。
這門牽絲術(shù),雖然煉氣期就能修煉,卻是李家的不傳之秘。神不知鬼不覺之下,眾人的一舉一動,都已在李沐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