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江寧所說,她也不知道當(dāng)時的內(nèi)心是如何想的,今晚喝了點酒,回家看到江寧躺在沙發(fā)上沉沉睡著,想著如果有這么一個她愛的同時也愛她的男人每晚在家等著她該有多溫馨、多幸福。
平時總和他嘻嘻哈哈地開玩笑,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加上她對江寧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時情動,才作出如此反應(yīng),這使她處于一種尷尬的境地,閉上眼的這段時間,心情之復(fù)雜,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本來如他這般青澀的男人,是入不了她眼的,可在相處的點點滴滴中,他身上那種干凈、陽光又略帶憂郁的氣質(zhì)太吸引人了,跟他在一起總是那么舒服,他有一種恰到好處的溫柔。
不知不覺間她對他開始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情愫,期望他來酒吧,期待看到舞臺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他,期待他忙前忙后地關(guān)心她。
她一直以為那種情愫是類似姐姐對弟弟那種關(guān)切愛護,直到那晚,他跟一個叫筱蕓的女人表白了,她知道那種情愫就是愛情。
可笑至極,那晚,她瘋狂地嘲笑自己居然對一個小她幾歲且青澀的男人產(chǎn)生了一絲愛情,笑完后安靜下來,她開始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如果他真就此把自己推倒,她不會反抗,甚至隱隱有些期待,但內(nèi)心必定會留下心結(jié),她是一個性格火爆、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如果推倒她的那個男人心里有其它女人,那便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如果他不把她推倒,她又會懷疑她是不是老了,不夠漂亮,畢竟他比她小了幾歲,一不小心也會傷及到她的自尊。
如果他不聲不坑一走了之,那更是對她赤裸裸的羞辱。
開弓沒有回頭箭,無奈之下,她只好把主動權(quán)交給了他,同時也把難題拋給了他,現(xiàn)在這個小男人,處理的方式很好,完美地化解了她的尷尬處境,他坦誠不做作,他了解她,還很顧慮她的感受,她很滿意。
徐婷聽完后久久不語,先是露出略有失望的神色,隨后目中流露贊嘆之色,唇畔微蕩起清淺笑意,如風(fēng)如夢,難以捕捉:“我困了,你抱我上去?!?p> 江寧掃了她一眼,面露為難之色,站著不動。
“又不是沒抱過,還愣著干啥?”
之前急著去醫(yī)院才抱的你,跟現(xiàn)在能相提并論么?
江寧尋思一會,最后還是點點頭,攔腰將她抱起來,往她的房間走去。
由于常年練瑜伽,徐婷的體態(tài)豐腴,曲線性感,身體柔軟迷人,一手抱著腋下,手指,一手托著翹臀和大腿處,兩處都反饋給江寧的雙手一種富有彈性的舒爽觸感。
饒是江寧對她沒有情愛的想法,但他畢竟是個正常男人,又有之前曖昧一幕做鋪墊,心頭不禁生出一種異常的感覺。
徐婷挽著他的脖子,也不害羞,睜大眼睛一直在靜靜地瞧著他:“我重嗎?”
江寧搖搖頭,自顧走路,她體態(tài)輕盈,她的嬌軀是那種恰到好處的那種豐腴,少一分則瘦,多一分便胖。
江寧只覺得這段路很漫長、很危險,好不容易到了房間,將她輕輕放到床上,又給她蓋好杯子,站起身,輕嘆一聲,吶吶道:“婷婷,不早了,早點睡吧。我想起還有點事,先走了?!?p> 徐婷正低頭想著事,眼見他說完后轉(zhuǎn)身即走,頭也不回。
她忽然不想再叫他做男人了。
“江寧?!彼崧暫八?。
江寧腳步不停,越走越快,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咯咯直笑:“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連女人的衣衫都不敢脫么...“”
江寧落荒而逃。
隨著他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消失,房間重回一片幽靜安靜,靜到能聽到屋檐的雨滴落在樹葉上的“吧嗒啪嗒”聲。
江寧就如同夏天的清風(fēng),它來自于廣闊的天空,自由自在地輕拂而來,夾雜著太陽的暖意,以無法抗拒的姿態(tài),無聲無息地掠過徐婷心中那片平靜的水面,清風(fēng)過處,水面泛起陣陣細(xì)微的漣漪。
那陣清風(fēng),既帶來了一股暖意,也帶來了一股清香。
那股暖意,吹得她十分舒服,讓她放松了一切警惕,毫無防備之下,那股微帶苦味兒的清香便緩緩沁進她的鼻腔,聞得她心清肺潤,可暖意漸涼、清涼消散,那淡淡的抹苦味兒便開始在心頭久久繚繞。
夜色真是最好的催情劑。
一霎時,萬般思緒涌上心頭,她悵然若失地望著緊閉的房門,這個小男人有時正經(jīng),有時不正經(jīng),偏偏又會在不經(jīng)意間撩到她心上,而他卻不自知,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讓她感到無奈和無能為力。
或許只問真心,不問西東,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與他睡在一起也不錯。
江寧木然地回到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他害怕傷害到徐婷,也怕失去這份友情,更不想欠一份情債,他不斷安慰自己,她今晚只是一時情動,如同往日里開玩笑那般,是他多想了。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響了,這個時間段打他電話的只有筱蕓,慌忙拿出手機一看,果不其然。
“江寧,我在樓外樓,你來接我?!斌闶|的聲音有些迷糊不清。
“來了,你等我。”江寧掛掉電話,又捎上一件厚實的連帽羽絨服,急往樓下飛奔,聽聲音,她一定是喝多了。
晚上10點多,街邊車不好打,江寧一邊焦急地等待著,一邊想著等再有錢一定要先買輛車,太糟心了,好不容易打到車,心里才稍稍平靜一些。
筱蕓趕巧今天來例假,早上買菜,中午下廚,下午要錄制節(jié)目,晚上又應(yīng)酬到現(xiàn)在,肯定還被灌了不少酒。
想到這些,江寧心疼、肝疼,開始口吐芬芳,他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拼?
江寧不斷催促司機開快點,只恨不得他闖紅燈過去,直到司機不耐煩地嗆了他一句“再快也快不了幾分鐘,你趕著投胎就換輛車去投。”,他才閉口。
到了目的地,江寧付給司機雙倍的錢,歉意道:“大哥,剛好不好意思。你看,晚上車難打,能否等我會,我稍后就回來,如果15分鐘后我沒回,你就走吧?!?p> 司機熄了火,掏出煙給自己點上,擺手道:“去吧,小伙子,我正好抽一口提提神?!?p> 江寧顧不得路上的水坑,按照手機定位跑向筱蕓,直到看到她,才長吐一口氣,胸口如釋重負(fù)。
筱蕓雙手提包一個人靜靜地佇立在屋檐下躲雨,遠(yuǎn)遠(yuǎn)望見江寧跑來,她身形動了動,剛跨出一步又不動了,身子倚在石柱上,顯得有些吃力。
筱蕓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飛舞著,江寧站在她面前,二話不說,接過包,就給她裹外套,口里忍不住埋怨道:“穿這么淡薄,還站這里,風(fēng)這么大?!?p> 筱蕓溫順地穿好外套,注目看著他,任由他說完,微微笑了笑:“我檢查過了,這里視野最好,你一眼就能看到我?!?p> 江寧這才仔細(xì)打量她,見她面色潮紅,眼神遲緩,神色間還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心又提了起來,急切地問道:“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嗯。”筱蕓點點頭,隨后緩緩向他張開雙臂,俯到他的耳邊輕聲道:“你背我,我腳崴了。”
江寧沉默半晌,輕嘆一聲,千言萬語匯成一句:“筱蕓,我們回家?!?p> 筱蕓神色有些緊張,似乎怕他責(zé)怪,聽得這一句遂笑還顏開,輕聲重復(fù)道:“江寧,我們回家?!?p>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江寧給她戴上帽子,又把拉鏈拉嚴(yán)實,這才背起筱蕓,感受到她的溫度從背后傳來,心變得平靜,不急不緩地在雨中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