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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太子

第84章:挾沂王以令上皇黨

景泰太子 塵下散人 2129 2022-09-24 01:13:31

    朱見濟離開了南宮。

  進去的時候小心謹慎,生怕傳出風聲去。但是離開的時候則是風光無比,還帶走了廢太子朱見深。昔日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朱見濟這是挾沂王以令上皇黨。

  毫無疑問,這是屬于朱見濟的一場勝利,不過必須指出來一點,目前這僅僅是一場戰(zhàn)術上的勝利,距離最終戰(zhàn)役上的勝利還差得遠。朱見濟的目的可是將朱祁鎮(zhèn)逐出紫禁城,這個目的目前遠遠沒有達成,還有不少事情需要博弈。

  不過好在,接下來的事情朱見濟可以躲在身后了,真正應該頭疼的是朱祁鈺這個便宜老爹。

  朱見濟心中想著日后之事,不知不覺就回到了東宮。沐琮聞訊后撇下課業(yè),出門相迎,一臉的欽佩之色,難以想象朱見濟能夠做成這種事情來。

  沐琮身旁之人,是吏部尚書王直。之前介紹過,王直是朱祁鎮(zhèn)的親信,朱祁鎮(zhèn)親征之時以王直留守北京,掌管朝事,算得上是文官之首。在易儲事件上王直明確表示反對,此后王直得所賜金(朱祁鈺為易儲,曾花錢收買百官),甚至扣案頓足曰:“此何等事,吾輩愧死矣!”

  總而言之,王直在景泰朝很少說話,基本上年年上疏請求告老還鄉(xiāng),只不過都被朱祁鈺推拒。兩年前,王直實在是頭昏眼花,難以任職,朱祁鈺才允許他不參與處理政務,但是依然保留職務,作為智囊留在宮中,一方面出謀劃策,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教導太子。

  朱見濟帶回來了沂王朱見深,對于王直而言,這算是他這些年來聽見的最好的一個消息。朝朱見濟行禮的時候,王直涕泣不已,朱祁鎮(zhèn)在天下人眼中或許是昏君,喪師辱國,是為無能之君,但卻是他王直的故主,正是朱祁鎮(zhèn)重用,王直才有機會發(fā)光發(fā)熱,展現(xiàn)自己的才情,為國盡忠。

  誰都可以罵朱祁鎮(zhèn),唯獨他王直不能夠罵,甚至還要回護一二。

  “沂王出南宮,殿下居功至偉。殿下至仁不二,德義無雙,老臣銘感五內(nèi),愿效犬馬之勞?!蓖踔备┦仔卸Y,竟然朝朱見濟跪了下來。

  且不說王直是朱見濟的師傅,就說王直的地位身份,朱祁鈺面見王直的時候都是以禮相待,坐而論道。

  朱見濟哪里敢受此禮,連忙將其攙扶起來,道:“孺子何辜?要受先輩之事糾纏,且沂王長成,正是入學的年紀,不可稍有荒廢。方今沂王出宮,是個開心的日子,師傅大可不必落淚,要高興才是。”

  王直畢竟垂垂老矣,哪怕有心跪下,朱見濟都強行給他拉起來了,只是連連稱謝而已。

  王直的轉(zhuǎn)變,只是蝴蝶翅膀扇動帶來的第一縷變化,卻已經(jīng)足夠讓人震驚。挾沂王以令上皇黨,效果顯然不錯。

  再之后所有人進入東宮,今日的課業(yè)尚不曾結(jié)束,只不過王直之后的時間基本上都花在了朱見深的身上,詢問朱見深的學習進度,準備相應課業(yè)等。

  沐琮樂得無人管教自己,偷偷看起了宮外傳進來的雜書。朱見濟自然不會為此而不滿,王直越是重視看重朱見深,其實就越是一件好事。

  倒是朱見深不時朝朱見濟投來抱歉的眼神,表示自身的無奈。待課業(yè)結(jié)束后,朱見深就連忙對朱見濟解釋道:“師傅熱忱,但教我一人,卻是冷落了殿下,望殿下恕罪?!?p>  這話聽著像是反諷,只是朱見深害怕得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來東宮的第一天就遇上這種事情,喧賓奪主,不是自取滅亡嗎?朱見濟大手一揮,要他不必往心里去,自己根本不在乎這個。

  “就是就是,沂王你往日不曾學過這些,讓師傅們多管管你,這樣我日后就舒服了,不然整日被逼著寫大字,默經(jīng)義。命都快要去了半條了。”沐琮附和著朱見濟,順便叫苦不迭。

  王直這些人都是大明無數(shù)個學子里面拼殺出來,學習能力一流,對徒弟的要求自然也是一流。沐琮生來就含著金湯匙,又不像朱見濟這樣肩負一個國家的重擔,日后正常繼承爵位即可,換做任何人來估計對學習都不甚熱衷。

  “世子此言差矣,學以修身,習以養(yǎng)性。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鬃釉唬簩W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是以人不可一日不學,不學則退。翌日便是繼承國公之位,胸無才智點墨,上不能報效國家,下不能安撫黎庶。如此既虧君上重托,又負先輩之功……”

  朱見深說開之后,便是滔滔不絕,就如亂雨入窗,淅瀝作響。沐琮聽不下去,朱見濟聽著也頭疼,這一天天的大道理,誰聽著不難受。師傅們說這些也就罷了,朱見深才比朱見濟大一歲而已,怎么像個老學究一樣,難以想象朱見深的幼年經(jīng)歷了什么,朱祁鎮(zhèn)灌輸了一些什么東西給他。

  反正朱見深還沒有說完,朱見濟與沐琮就先行逃開了。朱見深在后追著,朱見濟跑得反而更快了。

  而這一場景,則是被東宮下人看去,待天黑之時,自有專人稟報朱祁鈺。

  “太子與黔國公世子,當真是頑劣至極,全無向上之心,整日想著嬉戲玩鬧。昔日易儲,不如不易,日后朕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這話,當然是朱祁鈺說的,且不說后半句,就算是前半句,一般人心里想想都不敢。

  “太子殿下年幼,玩心稍重,情有可原,待日后成年加冠,明白世事,當可大有長進?!蓖跽\答道,看似是消解朱祁鈺的怒氣,說的都是好話,但是一般人聽了這話估計也不會開心到哪里去。日后之事,誰敢言之,這就好像班上成績最差的學生有著最大的潛力,這不是廢話嗎?

  果不其然,朱祁鈺就道:“太子頑劣,大失朕望,莫若加以懲處,免得整日懈怠?!闭f到一半,朱祁鈺頓了頓,“唉,也不知有用否,怕不是晉惠帝第二?!?p>  “殿下聰慧,絕不至于此。陛下春秋長,還有日子教導?!?p>  朱祁鈺嘆息一聲,沉默了一會兒,不再說這事了,道:“張真人前些日子敬送來的丹藥在何處?對了,順便詔唐皇貴妃侍寢。”

  王誠頷首答應下來,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太子殿下,你敢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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