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二爺坐在茶臺前忽然打了個噴嚏。
“天要涼了?”
……
林修看著眼前的馬車,忽然間有了莫大的壓力。
之前對戰(zhàn)一個不過是四層天應(yīng)的學(xué)究老人,都沒有一絲勝算。
現(xiàn)在突然間對上了,天下十八人之一的宣威伯。
這麻煩事,為什么總能找到自己的頭上?
容不得林修多想什么。
馬車之上恐怖的氣機,如山呼海嘯一般襲來。
對于這位宣威伯來說,一個當(dāng)街敢傷了自家下人的小子。
不知死字怎么寫的話,那就教教他死該怎么寫。
“絕對擋不住。”
這是林修面對這股氣機唯一的想法。
但即便是擋不住,林修卻也不會退。
一點寒梅乍現(xiàn),隨后蛟龍咆哮。
馬車上傳出一聲輕咦。
一只手則是落在了林修的肩頭位置上。
緊接著是一股醉醺醺的酒氣。
酒氣沖散了林修身上剛要凝聚出來的幾分威勢。
同時也將馬車上那位宣威伯的怒意,沖淡了幾分。
“小子,當(dāng)街傷人,真當(dāng)這神都城內(nèi)是無人之地?”
醉漢一手握住林修的肩頭,看似訓(xùn)斥。
實則是將馬車之上那位宣威伯的怒火給攔了下來。
“糾察司什么時候還管起來巡防營的事情了?”
見到醉漢出現(xiàn),宣威伯雖然沒繼續(xù)出手,卻并未打算因此放過林修。
醉漢手中的酒葫蘆,挎回到了腰間。
對著馬車嬉皮笑臉道:“伯爺,糾察本就該維護神都秩序,眼下有兇徒作亂,當(dāng)然是要管一管的。”
林井然站在馬車旁邊眉頭一皺。
本以為馬車上父親在,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今天死定了。
誰成想,憑空竟然殺出來了一個糾察司。
與風(fēng)聞司一般。
這糾察司直屬皇族。
眼下對方要阻攔,林井然自然不敢多插嘴什么。
但馬車上的宣威伯,卻并不打算就此罷休。
“管一管?這小子傷了我家的人,該怎么管?”
問題被重新拋回到了醉漢頭上。
“嘿嘿,怎么管?總該先押回司里面再說?!?p> 醉漢想要打個哈哈,先將這個事給糊弄過去。
畢竟,宣威伯這邊得罪不起。
但林修身后那位云河先生,也同樣不好得罪。
更不要說,云河先生后面還有位老師。
那位老師的下面,有一位實際掌握風(fēng)聞司與糾察司的相爺。
所以哪怕宣威伯是軍方高層,本身更有著天下十八人的實力。
醉漢也必須要保下林修。
只是,有些事情醉漢心里清楚。
但人家?guī)熜值艿亩紱]說出口。
醉漢自然也不可能說出口,只能盡可能的打個馬虎,先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宣威伯卻并不如此想。
今日學(xué)宮開金鱗門。
能入學(xué)宮進(jìn)修,隨后參加群英會的都是世族勛貴之家。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林修要是早點服軟,醉漢再早些出現(xiàn)。
事情馬虎馬虎自然就過去了。
現(xiàn)在自家人被打的昏迷了過去。
哪怕這個小子和糾察司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甚至可能是糾察司在暗中培養(yǎng)的對象。
今天也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面對馬車之中不斷積蓄的威勢,醉漢清楚這位宣威伯是不打算將事情馬虎過去了。
酒壺猛地提起。
馬車中傳出一聲冷笑。
“都說你因貪杯誤了評選,才沒入化境,怎么今天想在本伯面前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不成?”
馬車之中宣威伯開口,有若雷霆炸響一般。
醉漢手持酒壺喝了一口,卻是攔在林修身前,將一應(yīng)氣機全部攔下。
“伯爺說笑了,小的不過一個六品糾司,哪里敢跟伯爺動手,至于實力更是孱弱,今日之事,只是想替自家這個小兄弟的沖動給伯爺您賠個不是?!?p> 說完,酒壺碎裂。
一應(yīng)酒水入針細(xì)雨。
插入一蓬血霧之中。
傷勢與之前的車夫一般無二。
馬車旁的林井然忍不住張大了嘴。
這醉漢口中自己說著,不過六品的官職,在宣威伯面前自然是不夠看的。
可糾司卻不同,品級雖然不高,卻與朝堂之上的言官一般,能參奏所有要員。
再不同的一點在于,這些糾司的人,只要找到證據(jù),那就是一把能夠抄家的刀。
被他們盯上就像是有把暗處的刀,時刻都會盯著你一般。
更不要說,眼前這個醉漢。
看上去雖然沒有正行。
但真正的實力,卻是天下公認(rèn)的少有能夠接近到化境層次的強者。
不然的話,真當(dāng)馬車上宣威伯那么有時間,愿意浪費口舌。
就是這樣一位身居要職,且實力強勁的強者。
為了這個不知名的小子,愿意當(dāng)眾自傷?
馬車上也隨即沉默了起來。
顯然是馬車上那位宣威伯也沒有想到,醉漢竟然會選擇如此這般。
“走!”
沉默片刻之后,馬車隨即離開。
林井然上車,忍不住多看了林修那邊一眼。
原本躲在馬車旁邊的仆役,再沒了之前囂張的態(tài)度,只是慌忙著將車夫給背了起來。
林修并不認(rèn)識醉漢。
但從對方出面愿意幫助自己,就讓林修心中不免感激起來。
眼見宣威伯離開。
醉漢伸手想要去摸酒葫蘆喝一口。
卻才意識到,酒葫蘆已經(jīng)被自己給拍碎了。
“真是的,酒都沒得喝了?!?p> 林修恭敬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醉漢使勁擺了擺手。
“走喝酒去。”
林修意外于醉漢如此開口。
本想要提及一下醉漢身上的傷勢。
卻直接就被醉漢伸手給拉走了。
“你那師兄,真不是個東西,和我打完賭之后,就跑不見了,神都之內(nèi)無影無蹤,風(fēng)聞司那群廢物,竟然連一點線索也找不到。
所以你小子要是真想幫哥哥我一把的話,不妨,你給我透漏透漏,你那師兄究竟跑哪里去了?!?p> 林修一時有些啞然。
被醉漢拉到了臨近的一處酒樓之中。
一壇美酒被醉漢入肚之后,直接開口問林修找人起來。
可問題是,三師兄的行蹤,林修當(dāng)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難道師兄沒有和老師一起在學(xué)宮之中?”
“學(xué)宮?”
醉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繼續(xù)道:“你那位老師從進(jìn)城的第一天,就找不到人了,別看學(xué)宮那邊封鎖消息挺嚴(yán)實的,但我敢說,你那老師九成九的不可能在學(xué)宮里面。
可憐我啊,好不容易追上你師兄,到頭來還讓他給我甩了?!?p> 幾口酒下肚,醉漢是一肚子的苦水,終于找到了一個傾斜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