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
在五柱寒峰徹底成形的剎那,沒有人會認為,江川能夠勝出。
盡管他們不明這道術(shù)法的品階、威能,但那股仿佛能將天地凍結(jié)的深沉寒意卻做不得假,就連云樓都面有驚色。
江川搖頭一笑,左手拇指上泛起烏光,隱約可見符文游走。
“如果是其他神通,說不定我還真會被你困住。
“但區(qū)區(qū)禁制,又怎能擋我?”
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喃喃低語間,江川拇指朝前點落。
一縷濛濛烏光激射而出,冰柱神峰間交織的禁制寒光,瞬間被破出一道窟窿。
不等對方反應(yīng),被烏光裹住的拇指再度朝空虛劃。
一道月牙狀的烏光破空飛出,直接將已被洞穿的禁制光華切成兩段。
身形一閃,如煙嵐飄忽,在白凌云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出現(xiàn)在了五柱寒峰之外,同時雙掌結(jié)印。
“敗吧?!?p> 掌中虛幻印璽成形,江川心中觀想魚龍馭法圖,仰首打出伏波印,異獸吟嘯,神威震天,碧青光華彌漫天地,諸般元氣盡被懾服。
直面此印的白凌云只感覺到,一股浩瀚之威滲入體內(nèi),將他的道基玉臺鎮(zhèn)壓,功訣無法催動、真元不可運轉(zhuǎn),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印臨頭,任其宰割。
“不?!?p> 眉心有寶氣升騰、靈光閃耀。
一股遠超靈器的寶物威壓若隱若現(xiàn)。
“法寶?”云樓眉頭一跳,用出這等寶物可算是犯規(guī)了,揮袖朝著白凌云處拂過。
沒有元氣涌動、不見絲毫異象,即將出現(xiàn)的寶物便被一股力量摁了回去。
江川的伏波印不可避免地一頓。
大袖再揮,白凌云不由自主地回到了玉臺。
“這一陣,江川勝。”
隨著話音落下,伏波印無聲而散。
失去控制的五柱寒峰也化作五點寒光,沒入了白凌云的體內(nèi)。
眼見這神通如此通靈,江川確定了先前猜想。
白凌云的身后絕對站著一位元嬰真人,這道小神通便是后者幫其練成。
“不知道掌門是否知曉此事?”
白凌云常于云水宮修行,江川可不相信,對氣機極為敏感的云杉掌門,沒有半點察覺,沒有一絲猜測。
“回去與大師兄商量商量。”
江川看向了玉臺上的幾人。
“諸位,可要應(yīng)戰(zhàn)?”
如果是江川還未擊敗白凌云前,幾人或許還有那么幾分想法。
但如今么......
“江師兄實力超群,小弟不是對手,就不必自取其辱了?!币簧砬嘁碌脑角嗤ス笆忠欢Y,十分謙遜。
“不錯,以師兄的實力,占據(jù)九座玉臺之首,小弟心服口服。”第三座玉臺上的華銘也隨之開口。
“兩位道兄所言不差。”
“師兄......”
......
除去坐在玉臺上發(fā)怔的白凌云外,其他幾人紛紛坦言技不如人,拒絕了挑戰(zhàn)的同時開口認輸,哪怕是不知何時回到玉臺、臭著一張臉的藺藏鋒都毫不例外。
說到底,還是江川有這個實力。
云樓長老見狀,撫須大笑:
“好,既然眾人無有異議,江川,你便是此次內(nèi)門大比的頭名。
“除去一干獎勵之外,等沐浴靈華清粹后,掌門真人會在云水宮賜下真?zhèn)鞯茏优鄯?。?p> 真?zhèn)鞯茏印?p> 江川心頭涌起了幾分喜意。
這不僅僅是一個弟子身份那么簡單,還關(guān)系著修煉資源的分配。
在如今真?zhèn)鞯茏颖乳T內(nèi)長老還要稀少的云水宗之內(nèi),每一位展露出自身潛力的真?zhèn)鞯茏?,所獲得的資糧,比之尋常長老還要多出幾分。
因為年輕、因為潛能無限,所以未來的成就,比之大多數(shù)依靠修煉年月使修為增長的長老,更多了幾分可能。
這也是江川明明沒有任何爭奪掌門之位的心思,卻還是參加了這次大比,要爭得真?zhèn)鞯茏由矸莸脑蛩凇?p> “恭喜江師兄?!?p> “恭喜東流師兄?!?p> ......
石臺周圍觀戰(zhàn)的諸多弟子,也齊齊出言恭賀。
每一位真?zhèn)鞯茏拥某霈F(xiàn),對云水宗來說,都是一件喜事。
“諸位同門客氣了?!苯ü笆殖姆交囟Y,再沖著云樓長老一禮,回到了玉華臺上。
溫和元氣滲入體內(nèi),損耗的真元緩緩恢復(fù)。
在江川占據(jù)第一玉臺之外,其他弟子也對第二、第三玉臺,發(fā)起了沖擊。
畢竟,照云樓的說法,離隱云峰越近,吸收到的靈華清粹便越是精純、越是充裕。
江川也借著這個機會,見識到了其他人的手段。
就如同第三座玉臺上的華銘,面對越青庭的挑戰(zhàn),其一身精純的《正清功》真氣運轉(zhuǎn)開來,任憑越青庭腳踏步伐,身形飄忽,從各處方向來攻,也不見一絲一毫的倉惶,從容接下攻勢,并不時反擊。
“這《正清功》在靈訣中,絕對屬于上乘功訣。”江川以入微之境觀看。
華銘功訣施展開來,破綻極少,《云水經(jīng)》遠遠不如。
但論起對敵的應(yīng)變手段,《云水經(jīng)》則又在《正清功》之上。
畢竟,門中典藏的三道小神通及諸多術(shù)法,也與《云水經(jīng)》有關(guān),互相配合,更能發(fā)揮威力,是以挑選這部功訣修煉的弟子更多,本門更因此得名。
不過,越青庭也不是尋常人物,其一身根基,也有《正清功》的存在,除去借助另一部不為人知的風(fēng)行功訣進攻之外,自身守御有方,破綻也是極少,兩種不同的力量在其手下同時催動。
一袖碧水,一袖長風(fēng)。
就在華銘祭起靈器抵擋時,長風(fēng)與碧水交融。
越青庭仰天長嘯:
“風(fēng)行水上·逍遙游。”
大袖飄飄,如鵬鳥舉翼,縱身掠起,攜帶著融合后的可怕力量,瞬息出現(xiàn)在了華銘身前。
面對此招,華銘神色微變,卻仍是從容應(yīng)對。
流轉(zhuǎn)于體內(nèi)的浩大真元盡數(shù)釋放,凝成一股清凈元氣繞身游走,將外來的洶涌力量消融。
“清寧一氣?!?p> 江川認出了這道術(shù)法。
傳聞此法乃是云水宗一位以《正清功》凝丹的掌門真人親自所創(chuàng),更在參悟時,融入了一道殘缺的小神通法訣。
哪怕那道小神通之術(shù)殘缺得厲害,但也有著遠超尋常術(shù)法的威能。
而華銘所施展出來的術(shù)法,還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江川定睛看去。
一粒粒細小猶如砂子般的瑩光,與清凈元氣一同流轉(zhuǎn),將越青庭的力量盡數(shù)磨滅。
“這就是那件異寶,靈明砂?”江川想到了大師兄所言。
此寶雖非靈器、法寶之屬,卻能煉入真元之中,不明底細之人冒然與之交手,絕對要吃大虧。
哪怕越青庭有所防備,但在異寶與術(shù)法的結(jié)合下,還是無法破開華銘的防御,反倒是自己累了個夠嗆,損耗過重,只能無奈抬手認輸。
“華銘勝。”
“越師弟你雖修煉了《正清功》,但這部功訣講究惟精惟一,最重精純,與其他力量相合,反倒失去了其原本特性,故而氣息遠不及我綿長悠久?!比A銘點出了越青庭的問題所在。
“但要是師弟我只修煉了《正清功》,卻也沒有方才的攻勢手段。”越青庭如何能不知曉這些。
無非是對兩種情況做出了不同的取舍罷了。
“這倒也是?!比A銘點點頭。
如果越青庭遇上的是其他人,勝負如何還真不好說。
這番交談也讓觀戰(zhàn)的弟子頗有收獲,為兩人大聲喝彩。
緊接著,又有余修向水玲兒發(fā)起挑戰(zhàn)。
余修拜云蛟長老為師,而水玲兒則也在方才表明了身份,乃是云蛟長老的女兒,兩人都修有幻靈術(shù)此法。
如今兩人相斗,則又是另一幅場面。
余修運轉(zhuǎn)功訣,云氣升空,化作一龍頭虎爪、蟹目蟒鱗的靈鼉,仰首咆哮,聲如雷震。
水玲兒氣化兩道云蛟,神態(tài)威武、氣勢森嚴。
“此子的靈鼉之相,不是憑空得來,應(yīng)是親眼所見,并得了妖血為輔,才能如此凝實?!彬韵x身為異種玉蛟,做出了自己的點評。
看到靈鼉相中的絲絲血光,江川贊同了這個說法。
“不過這女娃的云蛟也極為不凡,雖僅是虛幻,卻有幾分蛟龍神韻?!彬韵x接著道。
對于這一點,江川倒知曉一些。
“傳聞本門一位真人曾在妖潮爆發(fā)時往沿海助陣,跟隨一位前輩擺陣困殺了一條受傷的妖蛟,事后得那位前輩相贈,得到了幾乎消散的妖魂?!?p> 云蛟長老便是那位真人一脈的后輩,按理來說,應(yīng)當(dāng)繼承了其遺留下的一切。
水玲兒身為云蛟之女,極有可能便是看到了那妖魂。
“原來是這樣。”蛟蟲明白過來,隨即就攛掇道:
“小子,要不你去將那妖魂弄來,等本龍吞下煉化,應(yīng)當(dāng)能恢復(fù)金丹期的實力?!?p> ......
末日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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