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照本宣科

　　“而主導(dǎo)這一切的人，赫爾佐格，榮格·馮·赫爾佐格博士，也就是這位。”徐階用鞋尖指了指穿著白大褂的“橘政宗”，“是黑天鵝港的首席科學(xué)家以及唯一負責人，有史以來最了解龍類的基因科學(xué)家，原本隸屬于納粹的第三帝國科學(xué)院，柏林陷落的時候被蘇聯(lián)紅軍俘虜，直接送到無名港研究龍和混血種?！?p>　　“但這段故事真正的開始還要從他跟一位名叫邦達列夫的男人相遇開始說起?！毙祀A整理了一下從赫爾佐格記憶中搜集到的信息，結(jié)合原著內(nèi)容，緩緩地向源稚生和風間琉璃這對兄弟講述起了當年的真相。

　　“那是1991年，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lián)盟解體的那年，自稱羅曼諾夫王朝后裔的邦達列夫以克格勃少校的身份從莫斯科來到黑天鵝港，向失去了幕后支持者的赫爾佐格博士拋出了橄欖枝。盡管據(jù)赫爾佐格后來查證，包括邦達列夫這個名字，那個男人向他透露的一切身份信息都是假的，但對方向他展示的那些從世界各地古跡中搜集來的龍族情報以及用于跑路的列寧號卻都是真的?！?p>　　“因此赫爾佐格相信了邦達列夫，決定結(jié)束黑天鵝港的使命，把研究所搬到黑海附近去，在那個更加春暖花開的地方繼續(xù)他的研究?！?p>　　“然而邦達列夫的野心比赫爾佐格更大，赫爾佐格不過是想用基因技術(shù)制造出攜帶龍族基因的超級戰(zhàn)士，但邦達列夫的目的卻是‘黃泉之路’?！?p>　　“‘黃泉之路’，他打算從混血種進化為純血的龍？”源稚生下意識地看向緊抿著嘴唇的風間琉璃，“可是那不是傳說嗎？被龍血吞噬的人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成為死侍，從未聽說過有混血種能夠進化成真正的龍?！?p>　　“然傳說之中亦有真相。哥哥，你還記得殺死我之前，我唯一一次去東京時和你一起看到了什么嗎？”風間琉璃的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稚嫩，但吐出來的話語卻帶著刀鋒。源稚生神色一黯，不過也敏銳地抓住了風間琉璃話語中的重點。

　　“你是說我們看過的那些壁畫？”

　　“沒錯，家族的神官給我們講解過，蛇岐八家和猛鬼眾血統(tǒng)的源頭都來自于白王給予伊邪那岐的恩賜，白王從自己身上拆了一塊骨骼交給伊邪那岐，并允諾只要讓它復(fù)活，白王將賜自己的血給后裔，幫他們進化為純血龍族?！?p>　　“可是一直以來尋找‘圣骸’的不是猛鬼眾嗎？但這位……”

　　“徐階?！?p>　　“徐先生又說‘王將’是赫爾佐格的影武者，這——又是怎么回事？”源稚生有些困惑，“照徐先生的說法，蛇岐八家和猛鬼眾的權(quán)力不都是掌握在赫爾佐格的手中嗎？那邦達列夫呢？”

　　“說實話這也是令我困惑的一點。”令源稚生沒想到的是，徐階坦言了他的無知，“根據(jù)赫爾佐格的記憶，邦達列夫其實根本沒想要完成他的研究。因此在乘坐列寧號轉(zhuǎn)移之前，對方開槍射穿了他的心臟，以此制造黑天鵝港無人生還的假象。所幸赫爾佐格的心臟位置偏右，這才讓他逃得了一條性命?！?p>　　“而自以為已經(jīng)消除了所有證據(jù)的邦達列夫則開始了他的計劃，他之所以去黑天鵝港，既是找古龍胚胎也是找你們。之前也有說過，流有皇血的你們無疑是用來踏入日本黑道最高層最好的臺階。而古龍胚胎則是用于喚醒圣骸的祭品，所以赫爾佐格在聽說了列寧號沉沒在日本海域的消息后立馬就意識到對方已經(jīng)提前開始了復(fù)活白王的謀劃。于是憑借著自己早先為逃離黑天鵝港而準備的假身份和經(jīng)費輾轉(zhuǎn)前往了日本，把自己在那場毀滅了黑天鵝港的大火中所燒傷的臉給整容成一個日本人，好方便尋找邦達列夫?！?p>　　“然后整個過程中疑點最多的事情發(fā)生了，赫爾佐格猜測邦達列夫既然把列寧號沉進了日本海，自然不會對其放任不管。他認為邦達列夫會始終對海溝中的高天原保持監(jiān)控，而根據(jù)赫爾佐格的經(jīng)驗，邦達列夫最可能乘坐一艘攜帶聲吶系統(tǒng)的小船，在出事的海域周邊游蕩。所以赫爾佐格也弄了一艘可以單人駕駛的漁船，并且考慮到邦達列夫的血統(tǒng)可能比自己優(yōu)秀得多，正面遭遇的話自己未必能戰(zhàn)勝對方。于是赫爾佐格在鎖定了一個疑似目標后，隔著海用沖鋒槍將那艘小船的船艙掃成了蜂窩?！?p>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盡管被打死的人長著一張日本人的臉，但旁邊卻正好有一本黑皮本記載著復(fù)活白王的全部程序，赫爾佐格就這么順利地繼承了邦達列夫的遺產(chǎn)，包括邦達列夫從列寧號底艙得來的古龍?zhí)パ瓦M化藥的初步產(chǎn)品。簡直就像是……”

　　“就像是邦達列夫刻意將這些東西交給赫爾佐格的?！憋L間琉璃應(yīng)聲道。

　　“沒錯?！毙祀A打了個響指，“邦達列夫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了，無論是他的真實身份，還是所屬的勢力，我們都一無所知。這樣的人你說他就這么輕易地死掉了，說實話我是不信的。當然，歷史是由必然和偶然組成的，比如列寧同志倘若真的在那場刺殺中殞命的話，那么蘇維埃聯(lián)盟是否能夠建立就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了。我們不能否認世界上確實是存在那種小概率事件的，或許邦達列夫就真的這么虎頭蛇尾地死在了赫爾佐格的槍下，這些都是說不準的?！?p>　　“但既然他已經(jīng)退出了這個舞臺，不管是自愿的還是被動的，我們都可以根據(jù)奧卡姆剃刀的原則在接下來的故事中當其不存在。畢竟接下來的重點，是關(guān)于你們兄弟倆的恩怨情仇。”

　　徐階清了清嗓子：“其實你們兄弟是一模一樣的，風間琉璃，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極惡之鬼。”

　　“你說什么？”源稚生和風間琉璃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