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李大人,我可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能讓你來大駕光臨?!?p> 皇甫嵩府邸,李儒獨自一人站在大廳中央,四周站著幾個侍衛(wèi)恭敬的立在四方,而其主位上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胡子自然垂在胸前,穿著一身紅袍眼神中帶著一種不同于李儒的殺氣。
如果說李儒是一股如同冰窟深處的陰寒氣,那皇甫嵩則是一股如同烈日一般的灼陽氣,他身后一個少年簇擁其旁。
皇甫嵩此時正看著來人,可眼神縱使顯得如此淡定,李儒仍能看出與周圍的侍衛(wèi)無疑,都藏著的憤恨。
“前朝老將,只因威望太大被董卓所軟禁于此,可如果不是他兒子求情或許他就死了吧?”
想到這里,李儒倒是也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樣站在皇甫嵩身后的那個年輕人,此人身材精壯,可沒有他父親那樣的威勢卻又一股獨有的沉穩(wěn)。
似乎注意到李儒的目光,皇甫堅壽對著他作揖一拜,李儒也點了點頭,隨后看向皇甫嵩。
“大人,還請將仆人們都請下去吧,我此次應太師的命令前來,你也不想要太師為難吧?”
他的語氣冰涼,吐露著殺氣似乎對著皇甫嵩一眾并不放在眼里。
周圍服侍的侍衛(wèi)一部分快步離開,還有一部分看著皇甫嵩,眼中皆帶著憤怒。
“皇甫老先生還真是警惕呀,沒想到竟然派出了這么多侍衛(wèi)?”
從剛來李儒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巡衛(wèi)是格外的多,而且似乎在找什么東西,四處游動。
“不知李大人可知那京城飛賊偷了我曾在討伐黃巾時的東西,”
皇甫嵩盯著李儒,可李儒依舊氣定神閑的站在那里慢慢的開口似乎對此毫不在意,話鋒一轉變得犀利起來,畢竟目前他有正事。
“不要說那么多?!?p> 抓著扶手的手微微用力,最終皇甫嵩還是嘆了口氣,眼中帶著無力擺了擺手。
侍從們猶豫了一陣后,皆低頭離去,而正當皇甫堅壽也向前一步準備離開時,李儒卻叫停了他。
“公子莫走,你是皇甫家未來的主人,這些事我想你也應該知道?!?p> 李儒的聲音很平和,扭頭看向皇甫堅壽,嘴角一彎帶著笑意。
看著這雙目光皇甫堅壽身體一顫硬生生將腳收了回去,繼續(x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等到了四周無人時,李儒收回那張笑臉突然對著皇甫嵩作揖道。
“皇甫老將軍在這里我也不繞圈子了,董卓必死,而如今能救大漢的只有你了。”
房間里日光照耀下的窗紗透過光芒照在了李儒的身上,風吹起了熏香帶著煙氣來天上搖曳。
“換米呦……”
在耳邊傳來了街販的聲音似乎,這一瞬間變得清晰。
李儒低著頭,他聲音很小卻聽的皇甫嵩一怔不知所措。
“……董卓必死,而如今能救大漢的只有你……”
這里,場面瞬間變得安靜。
皇甫嵩剛還放在椅子上的手突然發(fā)力狠狠地抓住椅子的扶手,試圖沖淡他的情緒,而站在一旁皇甫堅壽額頭也留下的汗滴。
陰謀,引蛇出洞還是?
“你究竟到底要干什么?”
他所想的從皇甫嵩的嘴中傳來。
李儒直起了身,嚴肅的看向皇甫嵩。
“當年天子羸弱,那些所謂的十八路諸侯明為救出圣上,實際卻暗藏鬼胎,指望他們最后能拱手交出他們的地盤?不可能。
我鳩殺前朝皇帝?當年我的建議是更換皇帝,為了換一個更英明的圣上,可董賊卻要斬草除根,我無法阻止,而我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羊。
洛陽確實是我燒的,可在亂世舍棄一座城池遠離中心,緩圖天下,我明火燒洛陽,實是為了丟掉傳國玉璽這燙手的山芋,亂世誰拿著,那么誰受罪。我們大可坐山觀虎斗。
當然我知道你們或許不會相信我,但是皇甫將軍你有一顆匡扶漢室的心,而如今只有我能幫你?!?p> 說罷李儒丟給了皇甫嵩一個錦囊,收回了他那嚴肅的目光,他聳了聳肩笑道。
“老將軍如果不相信我,大可等董卓死后打開這個錦囊,還有這幅畫不錯就送我了。”
李儒丟下了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順手摘下了一幅掛在墻上的話,就緩緩離開了皇甫嵩的府邸。
目送著他身影的消失,皇甫父子兩人皆目瞪口呆的看著彼此,滿眼震驚。
“董卓會死,他為什么這么肯定?”
日光漸漸從院內劃到了室內,照在了李儒送的錦囊身上。
棕色的布料上別著一枚銅幣,左邊紋著一個簽筒,右邊則縫著一字“風”。
此時那銅幣正反射著瑩瑩白光,幣孔纏著的線緊緊地綁在錦囊的封口處,隨著皇甫嵩的心率越擺越快……
紅日當頭,而此時街道上正是一陣喧囂,一男子剛從街道的一端走了出來,突然被一陣聲音吸引扭過了的頭。
“哎呦!誰呀,別擋路。”
只聽碰的一下,兩人皆倒在了地上,一陣清脆的抱怨聲傳來。
“不是你誰呀,我走的好好的明明是你擋了我的路,好不好?”
男子一手正摸著他的頭,而那女子的手正壓著他的手撐在地上,
他正是剛從皇甫府出來的李儒,之前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叫馬車回到了李府,此時的他剛準備沿路返回。
“哎呦,不是小姑娘你,怎么勁兒這么大?”
李儒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才看清楚了撞他的人。
就這么一看,李儒的心中一顫,他前身與董卓走南闖北許久,就連皇宮內的妃子也早已看膩,可眼前這位女子卻與他所見以往的都不一樣。
左眼下一顆黑痣點綴,一雙丹鳳眼上細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睛而抖動,眼睛之下淡黃色的面紗所覆蓋,面紗中依稀可見一抹紅唇。
身上衣著一襲黃衣,左腰間配有一柄長劍,右腰間掛著一鼓鼓布袋。
不同于他所見的別的女人,女孩兒身上帶著一股出塵的氣勢,如同一位謫仙不容紅塵所玷污。
“那個能不能把手挪開?!?p> 李儒慌張的說道,與他手掌的接觸間,他感受到了一股溫熱絲滑的感覺,對李儒來說前世的自己從來沒有過戀愛經(jīng)歷,更不要說拉女孩子的手了,而前身的妻子自己本身對他們也沒什么感情,就給點錢撒了個慌早就讓他們離開了京城了。
這是他在異世的第一次,就這樣輕輕的觸碰間,他的腦中一懵所謂的計劃什么都一下子就好像線被胡亂纏住了一樣,一下子就慌了神不知所措。
“對對……對不起?!?p> 女孩兒似乎也在打量李儒,察覺到了自己的手,連忙收回的目光尷尬的道歉道。
她隨后連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對不起了,今天還有點事兒我們有緣再見?!?p> 女孩快速的說道,她然后連忙跑開,竄到了人群里。
日已西斜,小攤的吆喝,巡守的腳步,市民的目光,這一切李儒感覺自己可以隨時調動……
他眉頭不由的一皺,又慢慢放松,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搖搖頭。
“這種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還真是奇怪?!?p> 他收回思緒,慢悠悠的走向了李府,不過這次腳步里竟帶著一絲輕快。
距離董卓身死,只有不到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