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人工湖溺亡人
林飛為了感謝陳漫,請她去吃了小龍蝦,然后兩人各回各家。
第二天早上4點多,電話響起,是所里蔣哥打來的。
林飛知道昨天是他當班,看樣子應(yīng)該是有大事情發(fā)生了。
“李教通知,馬上來所里?!?p> 蔣哥的話很簡短,看來正在挨個叫人。
林飛匆匆洗漱一番,因為時間太早,地鐵還沒通,只能打車去單位。
等他到了后,所里人也都基本到齊了。
李頌簡單說了一下警情。
報警人是一個環(huán)衛(wèi)工,他負責清掃的區(qū)域是城中村不遠的人工湖。
這個湖面積不大,繞著走一圈大概一個多小時,很多附近居民晚飯后都會來這里遛彎。
在環(huán)衛(wèi)工早上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湖中心漂浮著一個東西。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大木頭之類的東西,等上了橋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具尸體,這才報了警。
李頌留下一個人看家,帶著其余的人去了現(xiàn)場。
死者已經(jīng)被打撈上來,蔣哥帶著一個輔警圍起了警戒線。
因為法醫(yī)還沒來,尸體不能動,只是用些柔軟布料,蓋住了面部。
時間太早,來遛彎的人不多,但周圍還是有三三兩兩駐足的人看熱鬧。
李頌問道:“蔣哥,大概什么情況?”
“是個女性,打撈的人說下面還有個摩托,要撈上來得開船?!?p> 意思就是需要費用。
李頌點點頭:“問問他多少錢,市局同意就趕緊讓他撈?!?p> 他說完掀起死者頭上的布,泡的時間不長,雖然腫脹發(fā)白,但還沒有出現(xiàn)巨人觀。
站在旁邊的林飛,第一次看見尸體,本來以為之前自己連人油都摸過,應(yīng)該對這種事免疫了。
可看到已經(jīng)被水泡到變形的人臉,林飛還是出現(xiàn)了生理不適。
“出去吐去!”
都是從這時候過來的,李頌看見林飛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第一次見,趕緊推了他一把,讓他出警戒線,不然迸濺到尸體上就糟了。
林飛哪肯在李頌面前示弱,本想反駁兩句,可自己牙關(guān)緊咬,根本張開不開嘴,這才小跑著出了警戒線。
他本想著離遠點呼吸點新鮮空氣,可腦子里死者面部的扭曲樣一閃而過,不自禁的還是吐了出來。
打完電話的蔣哥過來拍了拍他后背,見怪不怪的遞上瓶水。
還好走得遠,周圍看熱鬧的人沒注意到自己,要不人可丟大了。
這時,兩輛警車開來,是光明分局的副局長帶著刑偵和技術(shù)部門的人到了。
林飛趕緊湊過去,從馬隊那蹭了顆煙。
馬隊不滿的瞥著他:“沒出息樣!”
技術(shù)的趙銘隊長看著他手里拿著的水瓶,笑問道:“摸過尸油的人都吐了,看來現(xiàn)場不容樂觀吧?!?p> 林飛苦著臉點點頭:“確實有點受不了?!?p> 趙銘安慰道:“第一次都這樣,習慣就好了。”
幾人邊說邊走進警戒線。
馬世濤問李頌道:“有目擊者嗎?”
“沒有。”
李頌搖著頭,順便把打撈費用的事說了。
副局長當場拍板,讓作業(yè)人員抓緊打撈。
人命案不是小事,現(xiàn)場直接就由刑偵大隊接管了。
李頌留下林飛幾個民警,幫忙維護現(xiàn)場秩序,就收隊回所了。
法醫(yī)觀察了一下,又簡單的進行了查體,把死者兜里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放進證物袋里。
還好,這名女性隨身帶著身份證,城郊所的民警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家人。
法醫(yī)向副局長匯報道:“死者叫喬珊珊,是一位三十五歲的女性,沒發(fā)現(xiàn)有外傷,看模樣在水里泡了能有5個小時,應(yīng)該是昨天半夜淹死的?!?p> 這些都是法醫(yī)憑經(jīng)驗先給出的結(jié)論,確切的結(jié)果還是要進行專業(yè)的檢測才能知道。
副局長跟馬世濤說道:“大半夜來湖邊騎什么摩托,這是不小心沖到湖里了?”
馬世濤凝神分析道:“這人工湖太小了,湖邊淹不死人,我估計這女的應(yīng)該是從橋上沖出來的,直接掉進了湖心,要不淹不死?!?p> “依你看是意外死亡?”
“像,但不能肯定,等法醫(yī)拉回去做下尸檢看看吧?!?p> 林飛忍不住插話:“大半夜為什么把摩托騎到橋上?”
馬世濤搖搖頭:“我也感覺挺怪,還需要進一步調(diào)查,怎么樣?再給你借來兩天?”
林飛大喜:“那行啊,我肯定好好干。”
“那你五一假期可就泡湯了?!?p> “小事一件,管飯就成!”
馬世濤哈哈一笑,走到副局長旁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副局長眼神看了過來,帶著笑容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同意跟劉進農(nóng)借人了。
“行了,這幾天你就跟我處理這個案子吧?!?p> 林飛高興道:“沒問題,那咱現(xiàn)在就走吧?”
“等家屬過來,如果查清這人是意外死亡的,解剖得需要他們同意?!?p> 過了一會,一個出租車上下來了一對老年夫婦,嚎啕著沖進了警戒線。
“我的女兒??!”
“你怎么就淹死了啊!”
“來湖邊騎什么車?。 ?p> 一聲聲哭喊讓現(xiàn)場的人都不好受。
林飛突然想起陳漫的話,看來當刑警面對這種事是常態(tài)。
他不禁偷眼瞄向馬世濤,后者臉部棱角分明,默默的注視著哭泣的老兩口,表情沒有一絲波動,看不出在想什么。
隨后又到了一輛出租車,一個中年男子踉踉蹌蹌的下來了,應(yīng)該是死者的丈夫。
他眼眶通紅,一看就是剛哭過。
本來想奔過來,但見到警戒線里的老兩口,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好像是不愿意見到兩人。
馬世濤和林飛都把這一幕收進眼底。
這人擦了擦眼淚,問馬世濤道:“怎么回事啊警官,她昨天跟我說加班,怎么會突然淹死了呢?”
馬世濤搖了搖頭,現(xiàn)在什么證據(jù)都沒有,雖然心里有一些基礎(chǔ)推測,但不能亂說。
他看這對老夫妻冷靜了些,就走了過去,直截了當?shù)恼f了一番話。
“你女兒沒有外傷,初步判定是騎摩托從橋上跌落,意外溺亡?!?p> “您先別著急,聽我說完,這只是現(xiàn)在推斷的結(jié)論,公安局還要進一步調(diào)查?!?p>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通過外部調(diào)查,沒有證據(jù)能證明你女兒是他殺,作出溺亡結(jié)論的話,你們是否能接受?”
老夫妻一起搖著頭,哭道:“我們不能接受,我女兒怎么會平白無故就淹死了?!?p> 馬世濤點點頭,壓了壓手,示意兩人冷靜:“如果接受不了,我們警察需要再做進一步取證,也就是……嗯……解剖尸體,你們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