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閑閑來無事,便騎馬到其他城池逛一逛,實地考察一下其他城池的情況,方便后續(xù)進行戰(zhàn)事布局或者安排,也方便后續(xù)進行種田業(yè)、畜牧業(yè)的房展規(guī)劃。
一晃之間,又過了兩日。
顧清閑這天來到了馬山城,馬山城算是趙漾舍棄的十三座城池里,最大的一座城池,這里房屋萬千,昔日常住人口可達近乎十萬。
只可惜,如今馬山城久經(jīng)戰(zhàn)火,城墻多有破損,城內(nèi)房屋,也被燒損砸毀了不少,居住人口更是驟降,城內(nèi)除了某些街道尚有煙火氣息,其他地方大多一片死寂。
百姓們看不到這亂世的盡頭,無論換誰統(tǒng)領(lǐng)這座城池,他們的穩(wěn)定生活,似乎都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
街上哪怕是少不經(jīng)事的孩童,也鮮有快樂且無憂無慮的笑容。
鐺鐺鐺!
顧清閑經(jīng)過一條老街,耳邊隱隱聽到了打鐵的聲音。
在這亂世,基本不會聽到私自打鐵的聲音才是。
因為前方戰(zhàn)事吃緊,凡是鐵匠基本都會被請到起義軍的后勤里,幫忙打造長劍槍頭、箭矢弓弩等武器。
哪怕是尋常百姓家里的刀具,如果不是必需品,也會被搜刮到軍營里,讓鐵匠融化了做兵器。
鐵匠是很緊缺的,無論是趙漾還是陳落行,無論是沈思今還是大凌皇,基本上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鐵匠。
可如今,馬山城里居然有鐵匠敲擊鐵塊的聲音!
顧清閑很好奇,匆匆走上幾步,果真看到了一個老人在敲鐵。
那老人看起來雖然瘦骨嶙峋,老態(tài)龍鐘,似乎有近乎古稀之年,但是敲打鐵塊時候的每一錘,卻都充滿力量,不輸壯年小伙。
而老人所處的店鋪里,掛滿了各種小玩意,這些小玩意有的形狀如鳥,有的形狀如虎,有的形狀如雞,千奇百怪,栩栩如生。
更重要的是,這些玩意,居然還都是用鐵打造的!
顧清閑震驚了,拿起一只鐵做的鳥雀,放在手心端詳,這鳥雀跟真實的鳥雀比例一致,除了無法感受血的溫度,只有鐵的冰冷以外,幾乎跟真的鳥雀毫無區(qū)別。
此鳥不僅僅是裝飾品,更可算得上是玩具,它的翅膀可以正常展開,它的頭顱可以正常扭動,哪怕它最細的爪子,也可以進行一定的彎曲。
這精細程度,實在算得上是巧奪天工。
“太巧妙了!”
顧清閑驚嘆道,如果這玩意是用21世紀的工業(yè)機床制造的,他不會如此驚訝,可這鐵鳥,是在這技術(shù)落后的古代,由老者用手工一點點磨成的、捶成的、敲成的!
“呵,再精妙也沒有用,現(xiàn)在人們已經(jīng)沒有心思買這種東西玩了。”
老者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看了一眼顧清閑,而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是啊,在這亂世,自身難保,食不果腹,哪怕是富有人家,也沒有幾個有心事買這種藝術(shù)品欣賞把玩了。
“老先生,你這東西怎么賣?”
顧清閑詢問,他的目光看向了店鋪里面,那里有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瘸著腿,一拐一拐的移動,在給這些鐵疙瘩打掃灰塵。
“現(xiàn)在生意不好做,小伙子,你要真的喜歡,十兩銀子賣給你吧?!?p> 老者說道。
十兩銀子?
這可已經(jīng)不便了宜,顧清閑大概估算了一些大凌世界和他在藍星時生活的物價對比。
在大凌,一文錢大約相當(dāng)于藍星的一塊錢,而一兩銀子,可大概算做一千文錢,而十兩銀子便是一萬多塊錢了!
一萬多塊,買一只只能擺在桌面上、沒事玩一玩的鐵制鳥,確實不是一般人家愿意買的。
“老先生,你有這手藝,怎么會留在城里?”
顧清閑試探性的問道。
他的言外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就是你能這么細致的小玩意,理論上,打造些大塊的刀模、劍模,總該不在話下吧?
為何起義兵沒有把他拉去造兵器?
“哎,我這老頭一把年紀了,除了會搞這些玩意,什么都不會了?!?p> 老者擺了擺手,說道。
“那里面的男子,是老先生的兒子?”
顧清閑看了看里面一拐一拐的男子,問道。
“是啊,不過那敗家子,不肯傳承我這手藝,什么都學(xué)不會,就知道一天游手好閑,幾年前,讓他搬些鐵塊,還把腿砸斷了……”
“唉!”
說到這里,老者看了一眼里面的男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怨憤。
“是嘛?!?p> 顧清閑將信將疑,從懷里掏出了十兩銀子,遞給了老者,“這鳥我買下了,老先生有緣再會?!?p> “哎,有緣再會?!?p> 老者看著白雪雪的銀子,眼睛都亮了,用衣袖擦了擦銀子,很是滿意。
顧清閑回到城主府內(nèi),坐在城主的椅子上,把玩著手上的鳥雀,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有些惋惜。
這樣的手藝,真的不能用來造點更好玩的東西嗎?
“顧首領(lǐng),竹山城蔣明堂令給你傳來的消息。”
就在顧清閑暗自琢磨的出神時,一名起義兵匆匆跑進來,給顧清閑遞上了書信。
顧清閑打開書信查看,只見里面寥寥草草的寫了幾句話。
“顧首領(lǐng),圓方城來了一支千余人的部隊,說是前來投靠,屬下將他們暫且安置在了城外,請顧首領(lǐng)抉擇。”
千余人的部隊?
顧清閑眉頭皺了皺,他沒有落筆回信,而是直接走出了城主府,翻身上馬,火速趕回了竹山城。
竹山城外,果真看到站著千余人,他們衣衫襤褸,臉上沾滿了黑色的粉塵,蓬頭垢面,一個個都如同叫花子模樣。
“顧首領(lǐng),我們是圓方城昔日守衛(wèi),得你求情才被饒恕茍活,我等念你救命之恩,特意前來投靠于你,愿意效犬馬之勞!”
那千余人一看到顧清閑,便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原來,這一千多個人,大多數(shù)是幾天前趙漾攻下圓方城后,選擇投降的俘虜。
他們雖然茍活了下來,但是作為俘虜,卻是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趙漾把他們?nèi)繗w為奴隸,在城里做最累最臟最苦的活。
不過這也不可厚非,畢竟他們是俘虜,昔日是敵人,殺過了自家兄弟,誰都膈應(yīng),趙漾愿意收留他們就算大善了。
在這亂世,除了陳落行對俘虜較好,其他人基本不是坑殺,就是貶為奴隸當(dāng)牛馬使。
“好,以后你就跟著我吧?!?p> 顧清閑說道。
這些俘虜,跟趙漾仇恨很深,敵人的敵人,就該好好利用起來。
“多謝顧首領(lǐng)。”
那千余人聞言,當(dāng)即感激涕零,再次跪拜。
“不過,我們并非空手而來,為報答顧首領(lǐng)救命之恩,我們還給顧首領(lǐng)帶來了一件情報?!?p> 這時,一名俘虜說道。
哦?!
顧清閑提起了興趣。
“我們這些人,這幾天一直在給趙漾煉制一種毒藥,那毒藥是為黑色,如同泥土,沒有味道,但卻十分可怕,我們煉制不到兩天,便毒死了五百多號人!”
“昨天,我們偷偷打聽到,那毒物原來是用來施加在稻田上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死秧苗!”
“我想趙漾,可能是想對顧首領(lǐng)您的田地做手腳!”
那俘虜回答道。
該死!
居然敢打我田地的主意!
顧清閑聞言微驚,眼神里閃過了一抹凌厲的殺意!
別以為躲在龍運之地附近,我便拿你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