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人不再廢話：“劉述，你說沈姑娘因愛生恨傷了你，你可有證人，可有憑據(jù)？”
劉述急忙道：“有，李家村里該有人見過我，還有這毒婦肩上有一處傷口，便是她傷我時，
我用匕首極力留下的。”
羅大人派了幾個衙役去李家村詢問，而后再壓制不住怒氣：“證人我可以幫你找人尋，
可你說她一介女子，能一人挑斷你手筋，你當本官是傻子嗎？且不說你身量比她高一個半頭，
就說你今年二十，她十二，你是男子，她是女子，你怎么有臉說，你極力反抗這種話，
你當本官是三歲孩童嗎？”
圍觀百姓不由嗤笑出聲：“是??！是??！看這姑娘，這么瘦，怎能制服男子，
這人怕是因愛生恨，得不到這姑娘就要毀掉人家，關鍵人家都不認識他。”
劉述聞言簡直羞憤欲死，他怨毒的看了沈慕夕一眼：“大人有所不知，是她家里眾人幫她行事的?！?p> 羅大人一拍驚堂木，厲眸瞪向沈慕涵等人：“可有此事？”
要他裝樣子瞪沈慕楠，他是絕對不敢的，所以只能找其他人瞪了。
沈卿冬按住想上前的沈慕涵，自己上前一步拱手一揖：“回大人，并無此事，我等日日忙著建房、耕地，
著實沒有時間招惹此等是非。”
劉述氣急：“身為讀書人，你竟信口雌黃，分明就是你們壓著我，她才挑斷了我手筋?！?p> 而后劉述又對著昔日同窗，張秀才等人道：“好歹同窗一場，你們真的要助紂為虐嗎？”
羅大人望向張秀才道：“你們真是他同窗？”
張秀才上前道：“只在一個書院求過學罷了，不過那等書院也不過徒有虛名。”
羅大人大驚，讀書人大多尊師重道，能讓一個讀書人說出此話，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兒。
他聞到了八卦的味道，今日審案審的他心累，聽聽八卦解解悶也不錯，他追問道：
“你可知讀書人重規(guī)矩，此等欺師滅祖之言，對你日后有諸多弊端？”
張秀才直接道：“我等乃是鄂州麓山書院學生，城破大家一起出逃，路上劉述一家因怕我等拖累，
先行駕車走了，而后學生們便同山長一路，誰知路上喝了不潔之水，半數(shù)人得了痢疾，
沈家侄女言明她可救人，誰知山長不依不饒，非要燒死我等患病之人，就連要救治我等的沈家侄女都被牽連，
山長道若是沈家侄女非要救我等，他便命人捆了沈家侄女一起燒，幸好山長外孫也得了此病，
他才為了外孫，放過我等，允了沈家侄女救人，大人覺得學生該如何看待舊時書院山長？”
羅大人沒想到麓山書院，竟有如此德行有虧的山長。
若是山長連同親外孫也燒了，后人評說此事也能贊一聲大義，可如此區(qū)別行事著實讓人鄙夷。
不過既然張秀才都認識劉述，為何沈氏說自己不認識他呢？
羅大人自動過濾了張秀才的問題，接著問道：“既如此，為何沈氏聲稱不認識劉述？”
張秀才直言：“沈家侄女只見過劉述一次，當時劉述右手被匪徒砍傷，昏迷不醒，
沈家侄女好心將他快掉下來的胳膊縫好，之后二人便再無交集，我也不知，劉述為何恩將仇報，
如此污蔑沈家侄女?！?p> 劉述都快吐血了，在張秀才嘴里，他簡直成了一個十惡不赦、恩將仇報的小人。
他歇斯底里吼道：“你胡說，我只是想讓她給我治手而已......”
沈慕夕厲聲打斷劉述：“大人，請為民女做主，他已承認設此毒計是為逼我為他治手?！?p> 羅大人點頭，審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只待衙役們問出，之前那幾人口供，便可徹底結案。
劉述看懂羅大人眼色，知道今日計劃接連被破，他是無法逼迫沈氏，給自己治手了。
老師所說的明年恩科，他定是趕不上，不中舉家生計就要斷了，絕望霎時涌上心頭。
劉述眼里全是怨毒，無奈一手斷了手筋，一手骨折，只能瞪著仇人，無法對仇人加一指。
這一幕撞進愛子心切的劉父眼中，他哪里還能記得柳山長的交代。
劉父手持匕首沖進公堂，兇狠的朝沈慕夕刺去。
沈慕楠就立在妹子身旁，這都能讓劉父得手，他就可以去死了。
沈慕楠一個擒拿，制住劉父持有兇器的手，手下不再留情，仗著身高優(yōu)勢，連續(xù)肘擊其太陽穴。
羅大人驚慌吼道：“給我攔住那人，當本官死了嗎？竟敢持刀當堂行兇！”
可衙役們上前也無用武之地啊，劉父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倒地不起了。
劉述看著父親被打倒在地，眼瞳充血，淚水不由自主下落，嘴里怒喊道：
“你們敢如此欺我，我定當如數(shù)奉還。”
沈慕楠聞言任由衙役拖走劉父，朝劉述走近，到了近前，他蹲下與劉述對峙。
劉述驚駭不已，他竟在沈慕楠眼中看到了殺意，老師不是說沈慕楠是個心慈手軟的。
可這眼神，那里像是心慈手軟的人！
劉述哪里知道，沈慕楠這是被白眼狼刺激狠了。
他不打難民，結果難民要吃他妹子，他救了遭洪災的村民，結果為了糧食，為了個破山洞，這些白眼狼就要弄死他們。
沈慕楠徹底明白了，在古代要活好，得把紀律先放放，這兒沒有完善的制度，沒有掃盲教育。
古代百姓在生存面前，都可以易子而食，何況沒有血緣關系的恩人。
這種生存條件下，他要是再講紀律，他怕不是就是個傻子。
沈慕楠貼近劉述道：“白眼狼，輪得到你說這話??？我妹肩上的傷，我堂妹脖子上的掐痕，你都得還，等著吧！”
劉述心知己方身處劣勢，不能也不敢說什么刺激他的話，只能靜靜看著沈慕楠站回原位。
混亂也歸于平靜，羅大人派出的兩撥衙役，也回來了。
審人的呈上供詞給自家大人，尋證人的也帶回了里正。
羅大人先看了供詞，五人只看了刑具，便招認是書院山長及劉述讓他們來攪渾水。
放下供詞羅大人一拍驚堂木：“劉述，你的幾個幫兇已承認，是你伙同你們山長已經(jīng)構陷沈氏，
你還有何話可說？”
劉述還想搏一搏：“大人，嚴刑逼供得來的供詞有失公允！”
初五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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