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駱明揚、刑跖兩人放下碗筷,這才意識到在座眾人都無法下筷,用異樣的眼光盯著自己,二人不免有些尷尬,很快駱明揚開口提道:“實在是對不住,我二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實在是肚餓的要命,加上這一桌酒菜太好吃了,居然忘記了禮數(shù)規(guī)矩,還請大家多多擔待。”說完起身站起,用手肘捅了一下身邊的刑跖,刑跖也跟著抱拳施禮道歉,在座的滿巨蹙還沒開口說話,滿詡冷笑道:“沒想到名滿天下的盜軍和南歸雁居然是這種鄉(xiāng)野村夫,不知禮數(shù)的粗鄙之輩,嘿嘿,了不起啊,了不起。”滿巨蹙眉頭一皺,喝止?jié)M詡道:“詡兒,不得對待客人如此無禮,他二人是我請來的貴客,他們吃相如此,也正好是我輩武林中人豪爽性格,禮數(shù)什么的由得他們?nèi)ゾ褪橇??!睗M詡看見老爹如此說話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冷哼了一聲,繼續(xù)喝酒夾菜。
駱明揚、刑跖感激的望著滿巨蹙,拱手道:“多謝滿員外替在下二人解圍,如今飯菜已用完,我二人在此間等待員外吩咐就是了。”滿巨蹙無奈的應承了,在坐各人看到老爺這么說也就不再顧慮駱邢二人的吃相,草草吃過飯后,滿巨蹙招呼兩人先落座正廳中室,余下滿家人則在駱邢二人對面或下首落座。
滿巨蹙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問起駱明揚對此事有何打算,該從哪里查起,駱明揚毫不猶豫:“員外爺,我想先去那個布滿先天八卦樹苗的那間房子看看,然后再去義莊查下老夫人、二夫人的尸身,想必此時官府還未有得到員外的允許埋葬尸體吧?”
滿巨蹙的確跟知府衙門提議過:頭顱未找到,還不能馬上下葬,況且此案諸多疑點,還要請更厲害的驗尸高手來勘察??匆姖M巨蹙這么說,綏芬河知府也沒再說什么,讓滿巨蹙自行處理。滿巨蹙聽駱明揚提議,先從家中那棟飛殫居開始查起,不由疑惑道:“駱公子,我之前給你說過,我母親和二夫人在那間房子里被害之時,我已經(jīng)查過毫無撬鎖翻窗的痕跡,況且你也說過要是熟人作案時間上也是不合理的,那個時辰子夜時分,大伙都已經(jīng)睡下了。”
滿家眾人聽了老爺?shù)脑?,這才明白,請來這兩個人原來是為了要調(diào)查知府還沒查清楚的這起無頭案,心中各自充滿好奇,暗想:這兩個人雖有名氣,說起查案什么的真的有傳聞中那樣神乎其神嗎?況且看這兩人也不像是公門中人,查找證據(jù)什么的,也應該要行省平章中人來查,或者有文書才對。
這兩人也算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了,如今可是在嶺北遼陽一帶巨賈的滿家做客,吃飯時候的那吃相,讓滿家人感覺這兩人絲毫不懂禮數(shù),還不懂規(guī)矩。雖然老爺酒桌前說了圓場的話,可還是讓滿家人心里過不了諒解二人那一關。
第一個忍不住站出來,反對他倆來查案的,是令駱、刑印象還不錯的滿家大少滿凌,他氣沖沖的道:““父親,此二人何德何能,來查這起無頭案?況且他們也非公門中人,就算是真要請江湖中人協(xié)助,好歹也有文書下函,二者皆無,如此行事過于草率。若不上報行省平章廖大人,任他二人胡亂摻和,若生變故,豈不是誤了大事!要是錯信這閑雜人等;叫兇手逍遙法外,我們這冤屈何處去伸?”滿凌這話聽著雖有理有據(jù),實則不解其父之心,上報州府徹查手續(xù)繁瑣,府衙是否盡心也未可知,水落石出不知是何年月。而他也低估了眼前這兩個人的能力。
自古英雄出少年,入仕者自當能者居之,可惜也有不少異士不受朝廷重用,這樣一來,民間也就多了不少能人。
世上行事有兩套規(guī)則,一套是官家的規(guī)則,一套是處理那些灰色地帶的江湖規(guī)則。其時,江湖上有種不隸屬于朝廷的能人,他們自發(fā)的到達兇案現(xiàn)場,做勘察檢驗,有時協(xié)助官府緝兇,其中一些厲害人物,對尸體的勘驗功夫甚至強于地方仵作,可通過一點蛛絲馬跡,便讓兇手無所遁形,江湖人稱之為俠探。
經(jīng)歷過明王堂、川南盛家莊事件,他的破案能力皆有目共睹,可是一想到他的人品,還是讓人難以稱其為俠。而他自己,為了彰顯自己的查案能力,到處宣揚自己是當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俠探,無人可以取代自己。(詳情在第二卷情殤、附魂之解)
這一點,不光是市井中人知道了駱明揚,就連跑船經(jīng)商的也知道了這人的名聲,此時滿凌顯然是對駱明揚的能力表示懷疑。
駱明揚心中不快,冷言道:“既然大公子如此看駱某不順眼,那么還請帶路,我要去看看那間房子有何稀奇古怪,據(jù)傳是因為當?shù)匚屐`仙之一地靈仙作祟,既然如此,我就要看看是不是靈仙作怪?世間離奇古怪的兇案均有發(fā)生,通常現(xiàn)場無跡可循,實則都是人為造成,兇手往往以精怪惡鬼來掩蓋?!闭f完這句,駱明揚起身,向滿巨蹙拱手道:“還請員外爺帶路,我倒要看看那間房屋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p> 滿巨蹙看著駱明揚眼神堅定,自己內(nèi)心剛剛的那些煎熬也就少了不少,對在座滿家家人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沒我的吩咐不要進入或靠近飛殫居半步。詡兒,凌兒你們跟著來,這里還需要你們幫襯?!?p> 五人穿過正廳右側(cè)長廊,來到早前見到的飛殫居那十幾株樹苗布置成先天八卦陣前。駱明揚此時在近處才見到這陣勢布局,除了之前的將樹苗建于火離三東,地坤八北之間,趨吉避兇,雷震四爻外,水坎西位和天乾一南布局則是顛倒過來的,只不過,當時在走廊上看到的方向則是反的,所以不免誤差。
駱明揚對滿巨蹙說了聲自己要試試看在那低矮房屋上察看一番,沒等滿巨蹙回應,再看駱明揚,他早就不知道何時展動身形,右竄左躍,倏忽來去,在那低矮房屋前的幾個樹苗角落之間穿梭。駱明揚不到半柱香時間,躍上那座低矮房屋,眾人見他如此輕功,又加上這么快破解了滿家的八卦陣局,心中有的佩服,有的不置可否,更有人想出來一條毒計,可以讓他永遠無法知道真相。
駱明揚在房頂上再次觀看房下一切,那樹苗在他剛才躍上屋頂后瞬間變成活物一般,布局陣勢發(fā)生了變化,他隨后轉(zhuǎn)身細看房頂上的一切,接著眼望前方宅院走廊入口處,在房頂看下去,讓他不由驚異:那走廊入口處正對著大門,那低矮房屋目力所及只能見到大門屋檐與周圍高墻,如果要看向外面的廣闊前景,就得爬上旁邊那座高屋建瓴的飛殫居。駱明揚雙手雙腳匍匐前行,往旁邊那座飛殫居屋檐上爬去,不一會兒,駱明揚在那房頂上直身而立,雙手負背,緊盯著高墻外的世界。駱明揚在屋頂看了會,閉目細想這些線索,突然睜開眼眼睛發(fā)光,這時才明白兇手為什么這么容易進入飛殫居行兇,他一定是了解到了這地方八卦陣式,如果是滿家熟悉的人,又對宅院內(nèi)地形了如指掌,這人還對奇門術數(shù)有不小造詣。再加上當時子夜,外面冰天雪地,要說地上顯現(xiàn)的腳印早就隨著雪水融化,不知所蹤。至于兇手是如何做到進屋后悄無聲息的,這點只要查清楚那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駱明揚不知道待了多久,立刻縱身躍入滿巨蹙等人的空隙間,笑道:“員外爺,還請把飛殫居的門打開一下,我想進去里面看看。”
滿巨蹙見他在兩座房子的屋頂上逡巡了不知道有多久,估計是要查看兇手有沒有施展輕功的痕跡吧,可是他在他母親出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上午巳時五刻,他在周圍都查過了,并無任何地方有翻動痕跡,也沒有屋頂上的腳印,看駱明揚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許是自己疏忽了什么,于是帶著其余四人打開飛殫居房門。
飛殫居內(nèi),是一個極大的圓形中空房屋,要是從外面去看一眼,難免會讓人覺得這一定是一座藏有寶庫的閣樓,屋內(nèi)十丈見方,環(huán)形墻壁上均有著不到一尺的氣窗,再往里面走去,面前有一處漆黑如墨的鐵門攔在那左側(cè)氣窗下不到兩尺的位置。駱明揚仔細端詳屋內(nèi)設施,由上到下,包括橫梁和地板在內(nèi)均沒有放過一絲一毫。他見到那座漆黑鐵門,不由得好奇,他本欲開口詢問,滿巨蹙不知何時就進了那鐵門中,刑跖和駱明揚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在滿巨蹙的身邊,見他拿鑰匙去開鎖門,鐵門向內(nèi)側(cè)斜入,另一邊向外延伸,隨后恢復了原樣。滿巨蹙就這么奇跡般進入門內(nèi)了,再看滿家其他人照樣如此。駱明揚和刑跖此時已知那鐵門是一個機關,鑰匙只是開鎖的工具,只要啟動門鎖機簧,再將門往里面推入,那鐵門雖厚重,不過滿巨蹙為了方便進入,就將它改成了靈活的旋轉(zhuǎn)模式。那么開鎖推門,人自然而然就到了門內(nèi)。那道鐵門讓駱明揚不住在那上面撫摸著,又敲了敲,再側(cè)耳傾聽,他問道:“員外,這道鐵門之內(nèi)可是實心的?”滿巨蹙見他對這鐵門不斷探究,以為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接口道:“不錯,這門有十寸多厚,在打造之初,選用了深海寒鐵,之后命人隨后在門中設置鎖芯與機簧,再將鉛銅熱汁灌入機簧鎖芯空心部分,就算我們開門,鐵門會有旋轉(zhuǎn),但一點聲音也沒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時間不由冷汗涔涔。
駱明揚看著他的眼神,心中已知大半,此時也不說破,繼續(xù)在室內(nèi)翻找細察。滿凌看著駱明揚那認真勁,心中不忿也消了不少,他看了他好久,才問道:“駱公子,聽說你這幾年風頭正勁,破了不少大案,還到處找世家大族女子求婚,駱公子好雅興。”駱明揚不理會他說的話,在每個角落仔細檢查,深怕錯漏了不少細節(jié)。
滿詡見駱明揚不回應自己大哥的話,又加之他本就心中覺得這個人討厭,有心想教訓一下他,就在他蓄力于掌之際,駱明揚大喊一聲:“真的是個密室,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睗M詡聽他大喊心中嚇了一跳,他和駱明揚的距離不到一寸,聽他說是密室殺人手上勁力撤回,倒想聽聽他究竟如何分析這件事。
鶩霞
想了三天才構(gòu)思好一個完整的故事,不過介紹俠探與滿凌不服老爸找來駱明揚和刑跖那里,遣詞造句語言邏輯太不順,后來細看才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