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極北之地的晚上只有黑暗,天空被厚重的烏云遮蔽;而璀璨的星空,是只存在于夢中的虛幻。
感受著,那透過城墻縫隙。刮在身上的徹骨寒風,提醒自己,現(xiàn)實依舊冰冷。
“溢·嘖·哈蕾滋”(咒語)
詭異的魔紋,在黑夜中出現(xiàn)的十分突兀,隨后一個兩厘米的大小的光團出現(xiàn)在街道上。
光芒驅(qū)散了黑暗,同時也將黑暗中的人影展現(xiàn)了出來。那人披著漆黑的袍子,頭上帶著兜帽,露出的只有披肩的銀色發(fā)絲和露在外面的潔白雙手。
只見他伸手一抓,將光團躺在掌心,隨著手掌的收攏,光芒開始變得微弱。
可他還并未滿意……
一點點的收緊,直到手指攥成拳頭,只剩下指縫中露出那些許光芒,在漆黑的夜里散發(fā)出銀色的微弱光亮。
黑袍的人影又重新回到了黑暗里。
“現(xiàn)在,足夠辨認方向了……”
借著這微弱的光芒指引,漆黑的身影朝著遠方走去。
……
天空中傳來鳥類的鳴叫,遠方也能聽到野獸的咆哮。
山尖之上。
狼群聚集在斷崖邊,頭領(lǐng)繞過掛滿積雪的大樹,它噬血的雙眸凝視遠方的火光。
堅固的堡壘從這里看來異常渺小。
殘破的旗幟在風雪中飄蕩,鮮血與矛戈透著舊日的威嚴。
它聽著喉嚨中傳來不安的“嘶吼”。
口中呼吸化為淡淡的霧氣,頭狼舔了舔鋒利的牙齒,最終還是沒能鼓起勇氣,邁著健壯的肌肉,退回到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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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高墻之外,真正被稱為“冰原”的地方。
“阿嚏~”
守衛(wèi)喘著粗氣,濃密毛發(fā)上滿身是冰霜,他理理皆成結(jié)冰咖胡子,拾起殘破的手套,將冰塊和碎屑被拍在地上。
厚重的盔甲和棉服并沒有讓他更暖和,夜里的寒風依舊冷的徹骨,讓他渾身發(fā)顫。
不遠處的火堆在慢慢在燃燒著,火焰在寒風中搖曳。
守衛(wèi)抽抽還未凍成冰塊的鼻涕,緊握著冰冷的長戟。
寒風刮來一陣,又一陣……
守衛(wèi)邁著沉重的步伐,拖著搖晃的身體。
他忍不住在火堆旁坐下,感受著火焰的溫暖與光明。
喘息熾熱的呼吸,吐出一口寒氣。
木板一點點燃燒著,不時的冒出幾個火星。耳邊響著風聲與沙沙聲。
夜里感覺漫長無比……
……
嗎啡冒著香氣和熱氣,……
守衛(wèi)將它從燃燒的火堆上拿起,即使鐵制的酒杯已經(jīng)燒的滾燙,但他還是毫不在意的將其送入唇邊。
咖啡苦澀與香甜同時進入喉嚨,感覺自己立即變得神采奕奕。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里……
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渾身漆黑的影子,但一晃,又好像什么都沒看到。
將酒杯放在地上。
他悠悠的站了起來,視線左右晃動,卻只能看見漆黑一片。
夜里沒有月光,火焰照亮了小小角落,隨后被黑暗包圍。
耳間依舊只有寒風的呼嘯,他緊了緊手中的長戟。
木材被火焰灼燒響著“咔嚓”聲。
又一陣風吹過,帶著細冰的碎屑,粘在他的衣袍與胡子上。
寂靜的夜,在僵持下,好像變得更漫長了……
一只羽毛相當厚重的夜梟從天空中略過,滲綠色的眸子劃過天際,消失在黑暗中。
守衛(wèi)收回目光,回到火堆旁。
坐在那原來的地方。
注視著燃燒的火堆,就像從前那樣。
一切只是場小插曲。
躲在黑袍下的身影也送了口氣,靜靜的消失在了遠方。
……
大雪覆蓋著群山,腳下是被遺忘的黑暗森林。古老的堡壘在森林之外,感受著冰冷與寂靜。
披著漆黑的袍子走在路上,狼群的哀嚎在耳邊回蕩。
他拖著戰(zhàn)栗的腳步,來到古老的圍墻腳下,注視著這座上古堡壘。
它的名字叫“嘯風壁壘”曾是上古戰(zhàn)爭中的顯赫要塞。但現(xiàn)在只是領(lǐng)主“亞特蘭”家的私人駐地。
石墻高20m,使用與黑巖相同石磚砌成,相連的縫隙上掛著鋒利的倒刺,城墻頂端插滿了讓每一名士兵所膽寒的冰冷長矛。
厚重的大門緊緊的閉著,在那萬年不化的堅冰之下,仿佛埋藏著敵人的鮮血與哀嚎。
紫色的旗幟隨著寒風擺動,那標志是驕傲的雪中孤狼。
關(guān)于“它”有很多名字:北境之主、凜冬之王……
矛戈與旗幟上,是鐵血和與冰冷的徹骨之寒。
在他背后是段傳奇而凄涼的故事。
而最終狼王失去了他往日的榮光。
不過我們今天不講這個……
……
整理一下漆黑的袍子,順著向遠處延伸高大的城墻,一路來到冰山腳下。
契合石磚嵌入萬年的堅冰,就像和冰川融為一體。
他在這里停下來,因為目的地終于到了。
袍子在風與雪中抖動著,他不自覺的將外袍裹的更緊了……
踩著濕滑的冰面,悄悄爬上了石墻。靴子離開地面,將身體貼刺骨的冰面上。
這滋味并不好受,兜帽下身影痛苦的咬牙前進……
索性,他的目的地并不是頂端,而是石磚與冰層的縫隙。
雙腳離開地面,身體懸空的掛在城墻上,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尤其他感覺冰冷的尖刺離自己的臉只有兩厘米的時候。
森森的冷氣刺激著神經(jīng),他知道自己只要稍微松懈,身體就會摔在冰冷的黑暗里……
恐懼不斷的給予他力量,直到氣喘噓噓的來到終點,他想忍不住躺在地上。
再次釋放那個熟悉的魔咒。
“光亮”在黑袍的身影前出現(xiàn),重新照亮這個地方。
這是個狹窄的冰封隧道,位于城墻與冰山的夾縫間,不足一米寬的縫隙分割堅冰和巖石,同樣也足夠一個人在里面穿行。
將“光芒”漂浮在身旁,他側(cè)身過去,盡頭通向“城堡”的方向。
說是“城堡”也好“要塞”也罷。
總之這是個宏偉的建筑,和黑巖城一樣,都是用漆黑的冰冷石磚砌成。整體呈四四方方的造型,每個角上各自修建著一條堅固的塔樓。
從下面可以看到許多窗戶,里面亮著燈光,建筑的墻壁外面懸掛著火炬,為黑暗中的人指引方向。
滅掉漂浮的“法術(shù)”
他偷偷的辨認著方向。如今夜已經(jīng)深了,大多數(shù)窗子已經(jīng)陷入了黑暗,只有一個特別的窗口,依就散發(fā)著光亮。
光明猶如黑夜中唯一的繁星,獨特而美麗。
“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兜帽下雙眸反射著遠方的燈火,他將額頭低下重新融入黑暗里。
熟悉的穿過柴房與馬廄,借著夜色,躲避巡邏士兵的目光。黑色袍子下的身手不算矯健,但借著建筑的遮擋總能在別人發(fā)前,先一步融入黑暗里消失不見。
一路躲閃藏匿,踩著松軟的草料跳過屋頂,爬上厚重的巖壁。凝結(jié)的雪花在石墻上結(jié)成堅冰,他腳下一滑整個人載到在半空中。
還好他眼疾手快,一瞬間抓住了半空中的鐵鎖鏈,慣性將他向蕩秋千一樣甩出去!!!
閉上眼,手指抓的死死的,忍著暈眩,在天空中檔了幾圈才終于停下??粗_下路過的一隊隊士兵,感受著砰砰跳動的心臟,舒緩的松了口氣。
雖然過程曲折,但生在熟悉地形,終于有驚無險的來到窗前,被填滿的內(nèi)心里。
……
女孩靠在窗戶旁,燈火勾勒出她的影子。
窈窕的背影靠椅子上,桌上放著一本厚重的書籍,她一只手撐著腦袋,另只手時不時的翻動著紙張。
金色的發(fā)絲錘在指間,手指繞著一小段頭發(fā),做著一點毫不起眼的小動作。
女孩輕輕打了一個哈欠,伸著懶腰,慵懶的臉上,如劍般的雙眼半瞇著,揉揉眼,燈光打在臉上,讓看上去堅定的臉上添加了幾分柔和。
在他的眼中宛如天使般美麗。
黑袍中人影看著窗內(nèi)的人,仿佛他的空洞的內(nèi)心仿佛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我原來的心臟是缺失的,而你……讓我重新完整。”
“扣扣”(輕輕敲兩下窗)
將漆黑的兜帽摘下,露出銀色的發(fā)絲和熟悉的面孔。
女孩聞聲望去,吃驚的看著窗前身影。
“你怎么過來的……”
她下意識的說一句,隨后就將緊閉的窗門打開。
因為在她驚訝的目光中。
窗外的男人正不可思議的懸在半空中,向她打著招呼……他的身體就像無視了重力,搖晃著的像塑料袋一樣“飄”進來。
無論她原本要說什么,遇到這樣“詭異”的見面方式,眼下也只能通通的拋在腦后。
千言萬語只濃縮成兩個字。
“威特……!……?”
“嘿,依蒂拉,你還好嗎?”已經(jīng)摘掉兜帽的威特維恩少爺,用相當輕松的語氣打了聲招呼。
“還好……”
“希望我沒有嚇到你?!毙∩贍敶┻^窗子,緩緩的飄進房間里,將身體靠在屋頂上。
他抖抖身上的殘留的雪花,偷偷的嫖了一眼女孩的表情——
依蒂拉作為“北境之主”家的二姐,天生便擁有這個家族在冰冷與矛戈間的冷酷氣質(zhì)。眼神銳利、性格檢疫宛如一把即將出竅的利刃。
但依蒂拉卻在這份銳利間多了幾分柔和。
相比于利刃和長矛,她的愛好是看書,研究知識……豐富的學識另她的褪去了眉宇間的冰冷,將利刃鋒利的部分隱藏起來。
依蒂拉成為一名學者的轉(zhuǎn)變,另她并不像她的家庭那樣冷酷無情。
威特維恩可以她嘴角略微揚起的笑意……
“呼……”見她沒有生氣,少爺內(nèi)心終于松了口氣。
依蒂拉搖搖頭。
威特維恩注意到了,她一個揉脖子的小動作。
飄在屋頂上雪精靈瞬間有些懊惱自己的遲鈍,連忙解除了“漂浮術(shù)”這個咒語。
隨著幾個幽蘭色的符文從身體中飛了出來。威特維恩以一個帥氣的姿勢,從天上落下。
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上。
不過他并沒有動,而是張開雙臂……
女孩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微笑著給了他一個擁抱。
威特維恩這時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有沒有興趣離開這里,去外面,有一場冒險等最后我們?”
“你有什么計劃?”依蒂拉狐疑道。
“一個很棒的地方?!本S特維恩輕撫著女孩的發(fā)絲,嗤笑著:“要不要離開這,城堡里的公主?”
女孩端詳了一會兒:
“好!”
兩人分開,少爺找到小桌旁坐下。
得償所愿的威特維恩,感覺一路上所有的“汗水”這下都是值得了。
他手上翻動著,依蒂拉之前正在看的一本書,上面書名叫《致這冰與雪的贊歌》。
與此同時,依蒂拉也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
她披上外套,穿上靴子,順便在里面套了一身皮甲,想了想接著又拿起一把匕首綁在腰間。
隨后,便接過威特維恩遞過來的黑袍,離開了堡壘。(其實,依蒂拉十分驚訝于,威特維恩竟然會隨身多帶一個袍子!!!!)
離開的過程十分順利,有了依蒂拉的提前偵查,兩人很快便躲過巡邏的士兵。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偷偷溜了出去。
穿過寒風呼嘯的雪原,來到不遠處森林旁。
威特維恩拉著依蒂拉來到一顆老樹下,他擺弄手中的哨子,輕輕的一吹。
“嗚~”
哨聲傳過森林來,帶來一陣鳥類煽動翅膀的躁動,還有陣陣野獸的嘶吼。
一只健壯的馬兒,從森林中跑了出來,它在少爺?shù)拿媲巴O?,驕傲的抬著雙蹄,展示著它強壯的肌肉,一對利眼眼神警惕的盯著依蒂拉,鼻腔中的哼哼聲似乎是在發(fā)出某種警告。
依蒂拉驚訝的威特維恩,沒想到他竟然會馴服這樣的暴躁的馬。
但她更驚嘆于威特維恩:“你竟然把它藏在森林里,難道不怕被野獸吃掉嗎?”
少爺拍拍馬的頸部,炫耀一般都說道:“普拉特會自己藏起來,而且它動起來跑的比豹子還快,野獸可追不上它,之前可是迪莫爾的寶貝,上周打賭輸給我了。”
“快上來依蒂拉,你不會怕了吧?”威特維恩爬了上去,咧嘴笑道。
“別小看我,威特!??!”依蒂拉一個翻身便跳了上去,順便將少爺擠到了身后面。
女孩甩起韁繩,重重的一甩。
“普拉特”咆哮一聲,兩只前蹄高高的抬起,在少爺?shù)捏@呼中,隨后風一般都跑了出去。
威特維恩:“???啊……啊啊啊!!啊啊~”(O_O)——Σ(°Д°;——(Ω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