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幾個保鏢,連同門口站的兩個小弟都跑進來。
看見死掉的那個,幾人臉上都是釋然的表情。
我沒有問,鄒兆龍能動手殺人,這個人就肯定是別人派來監(jiān)視他的內(nèi)奸,留下來的才是他的心腹。
鄒兆龍問:“外面的解決了?”
其中一個肯定的嗯了一聲,“都殺了,就說是這小子殺的,沒有留活口。”
“那就好,我給你們介紹認識一下?!?p> 他指著胖胖的一個:“肉包!”
再指著個子又高又瘦的:“老幺!”
身材瘦小的一個自我介紹說:“我叫阿細仔?!?p> 這個“細仔”二字十分的刺耳,我便多看了這小個子一眼,他沖我笑笑,加了一句:“我也是黎城人。”
第四個腦門梳得光光的,臉頰也泛著紅光,他一扭脖子:“我,鐵牛!”
鐵牛壯碩,這個諢名倒是十分匹配。
第五個人是個皮膚白白的年輕人,如果架上一副眼鏡,倒看著像個職場白領(lǐng)。
鄒兆龍拉過年輕人,認真對我說:“這是我弟弟鄒家樂?!?p> 我半晌無言,鄒兆龍十七歲,他這個弟弟起碼也有二十四五歲。
“你們是……親兄弟?”
“當然是唐的,鄒兆龍怎么會有親兄弟?你忘了?”
“難怪你們長的一點也不像?!?p> 鄒家樂立刻喊了我一聲:“楚哥!”
我雞皮疙瘩起來了,趕快說:“你要不喊我漫仔,我還比你小呢!”
然后我對其他人也趕快說:“你們也是,喊我漫仔就行了,鐵牛,肉包,老幺,家樂,阿……細仔!”
我一個個對號入座,轉(zhuǎn)到鄒兆龍身上,我喊了一聲:“小龍!”
他臉上表情十分豐富,漲紅了臉,澀澀的吐出一句:“漫……仔!”
彼此認識過了,鄒兆龍讓我事成之后,把父母遇害的經(jīng)過詳細發(fā)郵件給他,他會找人幫我查。
從雙親遇難兩年的悲憤焦慮都在這一刻得到了一種安慰,報了仇,兌現(xiàn)承諾把楠楠撫養(yǎng)成人,再助她去把武家家主的位置奪回來,認祖歸宗,我楚漫也不枉了這一生。
接下來我們認真的商量了對策,鄒兆龍繼續(xù)裝傻,我在醫(yī)院把他劫持,幾個保鏢打電話回去求援。
鄒家家主鄒濟生,二家主鄒朝云,三家主鄒衍生。
鄒濟生有女兒鄒海彤、鄒海月、鄒海怡和兒子鄒兆龍。
鄒朝云有兩個兒子鄒兆會和鄒兆年,女兒鄒海棠和鄒海眉。
鄒衍生和鄒濟生是親兄弟,但是鄒衍生只有兩個女兒,鄒海倓和鄒海鸞。
鄒朝云和其他旁支后代枝繁葉茂,嫡系的兩個鄒濟生和鄒衍生偏偏只有鄒兆龍一個男丁。
哪怕鄒衍生兩個女兒取的都是男名,只想招個弟弟,也完全沒用。
這也是鄒濟生把眾多鄒家男丁秘密改造,裝扮成鄒兆龍?zhí)嫔淼脑颉?p> 一方面鄒兆龍從小就體弱多病,時常有夭折之相,鄒兆龍要真的死了,這些替身當中選一個出來替代鄒兆龍,也能做到瞞天過海,不會讓鄒朝云或者其他虎視眈眈的鄒家旁支奪了這鄒家家產(chǎn)。
另一方面也是給鄒兆龍的一個保護,十幾個鄒兆龍可以同時出現(xiàn)在不同地點,病入膏肓卻又偏偏怎么病都死不掉,還一步步長到了十七歲,眼看著換上骨髓身體康健,就是鄒家嫡系的下一任繼承人。
這個替身在鄒氏一族不是秘密,一開始還有爭議,時間一長,經(jīng)過灌輸了這個可以取代思想,所有替身都把自己當成真正的鄒兆龍,等著有一日扶正。
從那時起鄒兆龍就隱藏在了替身里面,也沒有人能說清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鄒兆龍?
甚至于鄒兆龍是還活著還是已經(jīng)過世就更沒有人知道了,連我現(xiàn)在合作的這一個,我都不敢保證他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個替身。
保鏢這個求救電話只能是打給二爺鄒朝云,就說鄒家綁了楚楠,楚楠的父親楚漫追到東城醫(yī)院里邊,殺了幾個手下把鄒兆龍劫持了,讓鄒衍生帶著楚楠過來換人。
電話那邊鄒朝云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他跟前一個女生口音說:“爹!我過去把兆龍弟弟帶回來?!?p> 電話掛斷,阿細仔笑嘻嘻的說:“是海棠妹妹?!?p> 鄒家樂就捶了他一拳說:“想泡我海棠妹妹,你小心死無全尸?!?p> 阿細仔滿不在乎的說:“誰說是泡的?我那是景仰,跟海棠交個男女朋友?!?p> 老幺不客氣的懟他一句:“就你那猢猻樣也想做二爺女婿,你給鄒海棠提鞋子人家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就別在這里叫春了?!?p> 幾個人打打鬧鬧,開了車來到電話里定的換人地點,醫(yī)院后邊背靠山丘的一片小樹林里邊。
等著鄒海棠來的時間,我靠在車上抽根煙,鄒兆龍坐在車后座上。
前邊五個人打成一團,紛紛揍得互相鼻青臉腫的,為了裝的像一點,把同伴的血胡亂往自己身上臉上抹。
我微微側(cè)頭瞟了鄒兆龍一眼,他脖子上的傷口太小,根本起不到震懾作用。
阿細仔個子小些,挨了兩腳就趴倒在地哼哼唧唧的,肉包就坐在他腰上,鼻血長流的把血往他腦門上畫出幾條紅痕。
鄒家樂被打的慘,老幺和鐵牛一邊一個拖著他腳在泥地上摩擦過。
我冷眼看著他們“自相殘殺”,要是我動手,只怕他們更慘,所以他們自己打算了,反正也只是演戲。
鄒兆龍一開始垂目養(yǎng)神,我忽然鉆進車里面,他警惕的看著我,身體往那邊移了移。
我幽幽的說:“鄒少爺毫發(fā)無傷的,這戲是不是演不下去?”
他惡狠狠喊著:“楚漫你敢……”
我一拳頭把他的眼眶打的烏青,整個小樹林都回蕩著他的鬼哭狼嚎。
鄒海棠來的快,大概就是個二十幾分鐘時間,鄒家樂他們五個互相攙扶著站成一排,看見鄒小姐,五個人面無表情的縮在哪里。
鄒海棠環(huán)視一圈,問他們:“鄒兆龍和楚漫人呢?”
幾個人就往高處拿手指指,我把鄒兆龍吊在樹上,一手捏著繩子一頭甩了甩,人就站在吊著人這根叉枝上。
鄒海棠看清楚了,怒不可遏的甩手一支飛鏢上來。
她要是打我還好,這鏢是沖著割繩子去的,就完全沒把我當一回事。
我繩頭一揮把飛鏢打開,女人氣憤的吼著:“把我弟弟放了?!?p> 鄒兆龍就嗚嗚的哭起來,身體扭動大喊著:“海棠姐,你快把人家女兒還給他,這骨髓我不換了,你快救我回去,我要死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