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三差五的去前妻家中討要生活費,沒事找事。
有一個村民告訴我,有一回他聽見女人的叫聲,以為是出了什么事,他還跟兩個哥們一起進去,結(jié)果看見張明跟前妻在床上。
那之后,前妻嫁的男人自覺沒臉,提著刀子到張明家中,把張明砍傷。
后來鬧了一陣就消停了,男人帶著老婆孩子從村子里搬走了,沒過多久,張明也離開了,一把鎖掛在門上,一去幾年再也沒有回來。
村民熱情的帶著我們?nèi)タ磸埫骷业姆课?,回來的路上指著另外一間屋子說,這個是他前妻嫁那男人的家,也空了沒人住了。
我把提上去的幾瓶酒分給熱心的村民,告辭出來。
阿文忽然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一屋子的臘肉,我在想會不會是人肉啊?”
我全身沒來由的一陣寒毛倒豎,忍不住回過身去仰臉看坡上的屋子。
明明是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被阿文這一句話,整個村子都變成一種陰森恐怖。
這種地方,如果真的殺個把人,又是殺的外鄉(xiāng)人,估計腌成臘肉吃了都沒人找得到。
小龍蝦打趣問了句:“你小子吃沒吃過?”
阿文說:“我早些年在榮生堂,就有一個專門殺小孩的進去投誠,還帶著一筐子干貨進去,三個長老都面不改色的把‘禮物’收了,也讓那人入了門。”
“當時我們這些小弟都怕他,那個人光看貌相就是兇神惡煞的,胳膊身上到處都是紋身,腦袋上被人砍了一刀,不會長頭發(fā),那刀疤把頭皮分成左右兩半,就這樣得了個陰陽師的綽號?!?p> “這個人在榮生堂橫行無忌,連三個長老都不放在眼睛里面,但是不管有任何事,他都是沖在前頭,砍人就跟切西瓜一樣隨便?!?p> “那個東叔的徒弟原木君,當時剛剛在拳腳上學(xué)有所成,瞧不慣他對自己師傅不敬,跟他打了一架,我們都在邊上,那原木被他打的慘,如果東叔不是聞訊趕過來,只怕原木就要被他打殘廢了?!?p> “就因為這件事,東叔就找了個理由把他點了,給抓進局子里去槍斃了,聽說,從他住的地方搜出來一筐臘肉,經(jīng)過技術(shù)檢測,全部是十歲以下小孩的肉?!?p> 小龍蝦打斷阿文說:“你小子合著在這里講恐怖片呢?還殺人惡魔,要我說那個人肉都是從死人身上割兩塊下來,混在里面給他定個罪證,誰讓他分不清自己身份,連長老的弟子也往死里打?”
阿文哈哈笑起來,指著小龍蝦說:“我說了給漫仔開開心的,你在后邊添什么亂?!?p> 他們打打鬧鬧的,我忍不住笑起來,阿文連忙說:“你看你看,人笑了不是?”
“別貧嘴了,走!我們回去了?!?p> 我招呼他們走人,小龍蝦笑著說:“這回我來開,你們要困了就閉上眼睛睡一覺?。 ?p> “前邊有鎮(zhèn)子,找個吃飯的地方先吃飯,今天晚上回不去就在這里住上一晚?!?p> 我是真的沒有精神趕夜車,白天走了六個半小時,晚上的話,起碼也要多走出兩個小時,等我們回到城里,還不天都亮了。
“張明的前妻住在哪里?”
我靠在后座上懨懨的問。
阿文坐在副駕上,連頭都沒回說:“聽說原先是在山南鎮(zhèn)上,他老公會理發(fā),兩口子開了個理發(fā)店,后來被張明騷擾的不行,
便把店盤了,搬的遠了一些,搬到黎城那邊去,我聽說在理發(fā)店鬧的那一次,店里面砸的什么東西都不剩,他老婆額頭上送去醫(yī)院縫了十幾針?!?p> “這個人渣!”
小龍蝦怒罵著捶了方向盤一拳。
“黎城啊?”
我努力回想著資料上關(guān)于張明前妻的家庭住址,好像是四環(huán)邊的民居,靠近厲縣,那一片是鄉(xiāng)村。
背靠省城的村莊一般都比較富裕,因為交通便利,沾了大城市的光,什么樣的油水都能吃到。
而且這里的房屋價錢相對于城中十分低廉,居民都起個五六層的小高層,再把房間租出去,一年光是這個租金都收的美滋滋。
張明前妻的男人有點本事,在這里買了房,建成三層樓,自己住頂樓,下邊兩層都是租戶。
前妻不用出去打工,就守著這個租子,每天拾掇一下三層樓的衛(wèi)生,給兩個女兒做飯,伺候老公,算是很富足的生活了。
如果沒有張明的無數(shù)次介入,這個人渣就覬準了男人有錢,把前妻當成提款機,恣意欺凌。
直到被前妻狀告強奸入獄,原本這是一個很好的結(jié)局,但是前妻忽然間又撤訴,把這個男人給保了出去。
此后兩年的事我們不知道,但是目前的唯一線索,就是這個撤訴上,我們需要回到黎城,去找到這個女人,問出撤訴的真正原因。
我大腦里面把所有事過了一遍,不知不覺的靠在后座上睡著了。
似乎小龍蝦還是阿文喊過我一回,我應(yīng)了一聲,倦意正濃,干脆躺倒下去睡的昏天黑地。
車子里面睡不安穩(wěn),阿文這小子一個上市公司的大老板,舍不得買輛好車,我親自給他提了一款路虎,這小子舍不得開,一直養(yǎng)在車庫里。
今天要出的遠門,他才把這臺車開出來,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原因,來的路上就熄過一回火。
現(xiàn)在回去我只聽見他說到山南加油站加點油,怕路上沒油了熄火。
我躺倒時,阿文還從前邊探過半身,抓一床毛毯蓋在我身上。
這一覺睡的濃,等我清醒的覺出車子是靜止狀態(tài)時,我伸起腦袋往車窗外面瞧了一眼。
外面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車子里面的燈也沒開,一團漆黑。
四周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好一會兒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我才看清車上只有我一個人躺著,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
我愣怔了一下,終于坐起來,把臉貼在玻璃上去看外面。
車子是停在公路上,我伸手擰把手時,車子震了一下,因為太突然嚇了我一跳。
旋即我下了車,才看見他們兩個人俯著身在車子一側(cè)操作。
見到人我的心一下子落回原位,連忙走過去問出了什么事?
阿文說:“漫仔你醒了???這幫孫子把車胎弄壞了,差一點出安全事故。”
我把腦袋伸過去,瞧著他們在前輪上拆著螺絲。
小龍蝦轉(zhuǎn)頭對我說:“我們兩個人能換,你要不再去睡上一會兒,時間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