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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蝸傳

第十七回3 內(nèi)爭初起

天蝸傳 吳毛小 1309 2022-09-11 14:07:53

  童道生聽得此言,內(nèi)心十分感動。他驚詫地上下打量著這位貌似荒唐的王爺。他突然覺得眼前的揚王是太聰明了,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秦二世屠扶蘇、漢武帝殺太子、唐太宗戰(zhàn)玄武等等宮廷內(nèi)斗的歷史畫面。童道生終于明白了,原來揚王是用自污的方式自保。童道生說:“殿下關愛,臣銘記在心。臣也愿意經(jīng)常到王府叨擾,此間樂趣極多,非他處可比呀?!倍擞至牧艘粫郎鹕碛孓o。揚王說:“先生在翰林院已經(jīng)做了三四年,若有機會,本王自會保舉你的?!蓖郎s忙拜謝。臨出門前,童道生忽然略有所思,回身拱手說:“殿下若果真無心政治,就當把荒唐事做到明面上,而不是囿于王府中,得讓親族和朝臣都習慣于您的不羈,讓他們真正覺得您對他們沒有威脅才行?!睋P王身施一躬,說:“先生肺腑之言,本王受教了?!蓖郎窒肓讼胝f:“殿下,在忠孝之心上不可馬虎,要讓陛下覺得您只是愛好龐雜而已。此外,象《網(wǎng)開三面》這種牽扯君臣題材的劇目最好不再排演,只演些打趣、玩笑之類的雜劇便好。”揚王又是一躬說:“先生之言讓本王頓開茅塞,就依先生好了?!?p>  也是在同一天,宋啟愚帶著顧新恩、孫喜敬等人到隆中各村檢查完冬播冬儲情況,正欲返回襄陽城。顧新恩被凍得哆哆嗦嗦。他邊催馬向前邊說:“今年這鬼天氣,夏天下暴雨不說,冬天還賊冷賊冷的?!备诤竺娴乃纬锌岛呛切χf:“放在我們山西,前兩三個月就比這還冷呢!”宋啟愚也回頭說:“山西已經(jīng)下了幾場大雪了,襄陽只下過一場,這就是南北的差異呀?!毙谐隽耸甙死?,孫喜敬的車帳被甩到了后面。宋啟愚搖了搖頭,對旁邊的曹可用說:“你還得抽空教教孫大人騎馬,他這個速度跟不上我們。”他又對顧新恩說:“時間還早,我們到旁邊等等孫大人?!?p>  幾個人站在背風處正在向南眺望,忽聽山坡的稗草之中傳出一陣瘆人的哼叫聲,可細聽卻又沒了動靜。宋啟愚只當是聽差了,也沒當回事。過了一會兒,又有一聲呻吟,宋啟愚機敏地轉(zhuǎn)頭,喝問道:“什么人?”曹可用和宋承康等人循聲找去,發(fā)現(xiàn)在荒草之后開有一個土洞,洞口已幾乎被封住,僅剩一絲窄縫。宋承康向內(nèi)喊話,卻沒有回音。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突然,一只慘白枯干的手推開了磚頭,從洞里伸了出來。宋啟愚急令眾人扒洞救人。曹可用和宋承康馬上開始用手去掏封磚,可跟著的幾個從人卻站著不動。曹可用罵道:“你們幾個沒長手呀,快來幫忙!”從人王開大著膽子對宋啟愚說:“老爺,這種現(xiàn)象在襄陽已經(jīng)存在幾百年了?!彼螁⒂摅@詫地問:“怎么講?”王開結結巴巴地說:“其實,在許多貧窮的地方,都有這種現(xiàn)象。窮人家的老人到了七十歲,一旦……一旦喪失勞動能力,為了不給家里添累贅,兒孫……兒孫就會,把他們送到野外的活人墓,每天來給他們……給他們送,一頓飯,再加上一塊,一塊封門磚,直到墓門完全被封住,老人也就死在墓里了?!彼螁⒂逇獾秒p手發(fā)顫,怒吼道:“天下還有如此禽獸不如的子孫,還有這么慘絕人寰的現(xiàn)象!我要把這種惡俗糾正過來。”這時,洞內(nèi)的老人已被挖出。宋啟愚不顧撲面而來的惡臭,湊上前問道:“老人家,你怎么樣?”那老漢雙眼迷離,神志不清,用最后一絲力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兒啊,你……來……接……爹了!真想……想……咱家……的……糙米……粥……”老人腦袋一歪,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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