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秘笈,不同的人練出來,也是不同的真氣?”
“大部分根底一樣,細節(jié)處天壤之別?!?p> 見何言笑收了笛子,費忘年答得倒也順暢:“至少,你家祖上某位長輩用的標準云溪真氣,就是以云水之意為主,一套散手飄忽莫測,并非如你這般?!?p> 簡單的比方就是,同一個領域的研究方向不同,真氣的特質(zhì)就會存在微妙差別。
何況,何言笑已經(jīng)借助《玄鶴引》,淺淺領會到了《伏羲神天響》的真意,多了一層發(fā)展可能。
何言笑若有所思道:“祖上,費老什么年紀了?”
“一百七十有二。種玄之后,人壽大大增長,你不必奇怪?!?p> “高壽?!?p> 雖然從外觀上,看起來老頭年紀就不小了,像是六十有余。但一聽對方年歲過百,何言笑聞言仍不免有些驚訝。既然費忘年已經(jīng)一百七十二歲,知道何家上輩有什么高手,卻也沒什么值得稀奇。
不過,何言笑跟何家?guī)缀鯖]什么來往,遂接著請教問道:“那么,種玄以上的高手,就沒有完全一樣的武功?”
“不至于,總歸有含著金湯匙出生,或者不求上進的廢物?!?p> 何言笑聞言一想,明白了費忘年的意思。就像他把《五虎斷門刀》+3以后,出現(xiàn)了風虎靈機一樣。天云十五洲很多名門大派都有像樣的基礎絕學。
只不過靈機妙悟,仍是一個不可求的玄學。就算幾率比一般人高,成就種玄境之后,至多也就是按照秘笈照本宣科,沒什么太大進步空間了。
這么三言兩語之后,費忘年不忘說明道:“種玄這一境界,乃武道最關(guān)鍵的一步,也是淬體、開脈的根基總結(jié)。之所以說它是神通種子,正因其基礎重要?;蛟S將來許多人有通天徹地之能,但都離不開這打好地基的關(guān)鍵?!?p> “明白。”
一種真氣,可以用成百上千種特質(zhì)差別。
真正有追求的武者,在種玄這一步,注定能令一項武功推陳出新,不斷衍生出新的發(fā)展脈絡,使得武道能夠百花齊放。
尤其何言笑現(xiàn)在所練的《寒溪摩云手》,在他靈機圓滿后赫然產(chǎn)生了一副“寒溪意象”,開拓了《寒溪摩云手》的嶄新領域。
這樣一來,靈機的領悟差異,高低之別也就顯而易見。
古人未必勝今。
甚至除了一些斷代遺失的稀世絕學,今人還必將勝古!
不過,何言笑在兩位“良師”的助益下,總算跨越了合氣這一關(guān)。
何言笑想了想問道:“對了,我答應了何家兄弟,半個月內(nèi)再找靖安司的人替他們查一查滅門血案。不知費老有什么意見?”
“有了小丫頭臨時幫襯,你還需要等到半個月后?”
“……我跟樓姑娘非親非故,找她幫忙只怕不太好吧?”
“不。”
打斷了何言笑的否認,樓玉瓊在旁說道:“何兄不要忘了,我想問你要的東西。某種意義上,你我已在同一條船上。若有需要,不妨直言。”
“這,好吧?!?p> 既然費忘年跟樓玉瓊這么想打工,何言笑就不再拒絕了。
而想起樂師喬廣陵在麓山書院的遭遇,何言笑沉吟片刻,說明起來:“……總而言之,喬老先生在麓山書院遭了邪祟,驚了魂魄,恰巧是何家死人的那天。不知其中是否有些蹊蹺?”
“一家書院怎會無端出現(xiàn)邪祟?”
聽完來龍去脈,費忘年沉思一陣,也覺得有些不對。
而寶石舟內(nèi)的樓玉瓊,則從專業(yè)角度說明了自己的看法:“若如何兄所說,喬老先生樂技精湛,確有可能觸覺更為敏感。常人無從窺見之物,令其魂傷惡魘?!?p> “哦……”
所以,有可能是何家監(jiān)守自盜?
要不是恰巧何言笑做了一樁委托,還真不太好發(fā)現(xiàn)這點異常。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那就像費忘年說的一樣,不必拖到十幾天后了……
“給我?guī)滋鞎r間,熟悉一下《寒溪摩云手》的招式。然后,我就以陪樓姑娘去廣林郡的名義,去麓山書院順道探一探!”
樓玉瓊傷了點元氣,本就須調(diào)理數(shù)日。何言笑現(xiàn)在底子上來了,也得花些功夫把一整套武學上手練一練。
這《寒溪摩云手》除了包括之前的“疊橋指”,還有一套“拂云掌”、輕功“摘星步”搭配。
由此可見,真正的種玄傳承,與淬體、開脈的絕學相比,都是一整套的。不需要像何言笑一開始那么混搭,用五虎斷門刀搭配八步趕蟬。
更遑論,后四重的《寒溪摩云手》還有幾招種玄境才能施展的絕技。
而除了疊橋指,拂云掌給何言笑的感覺,則是出手即是無窮幻影,虛里藏實。
拂云者,顧名思義,凌云拂頂。與敵交手每每觸及,恍若能抵散一兩分勁道。中其掌力,則傷處真氣似斷息絕流,難以運轉(zhuǎn)通暢。
給何言笑的印象,就有點類似拳皇里的神樂千鶴“封印”的效果。
至于摘星步,則能大大提升輕身功夫的提縱高度。
經(jīng)過三天的熟悉,何言笑的五虎斷門刀真氣已全數(shù)轉(zhuǎn)化為云溪真氣,自然而然修成了第六重。之后的七八兩重,何言笑就得自己練起,沒法再吃老本了。
饒是如此,有了《玄鶴引》一步登天合氣。如今的何言笑可謂在境界上已靈機圓滿,只須靜待真氣提升到第八重,考慮種玄突破事宜。
而何言笑這三天跟費忘年時常切磋,確認他如果全力以赴的話,最起碼有六分概率從種玄高手眼皮底下跑路。不至于像之前在“長生圣壇”,根本介入不了梅鶴影與染紅纓的戰(zhàn)斗。
不過,就在樓玉瓊調(diào)復元氣,何言笑日日進步同時。廣林郡下屬的另外一個縣城,周圍數(shù)個村鎮(zhèn)被碧落吞天蟾吞食,只剩下被夷為平地的村落,連一具尸首都未留下。
一時之間,廣林郡人心惶惶。本來就因為何家出事,引得各方聚焦。這下寧京城再怎樣想視而不見,都無法坐視不顧。
正巧嚴經(jīng)誥托人請來的樓玉瓊,人在廣林郡下的雍縣靖安司。于是又過了四天,嚴經(jīng)誥安排完寧京城的事務后,便托人傳了封信給雍縣知縣王文韻,請樓玉瓊往廣林郡一會。
這樣一來,何言笑雙手戴著雪蠶絲手套,背上誅邪刀,前者他可愛的鹿米瓷,就干脆全家一起出門,去郡城“瞧熱鬧”去了。
至于獨來獨往的費忘年,卻喜歡暗中隨行,不太想暴露在人前的樣子。
“小子,此行切記當心。孫委羽故意拖延小丫頭時間,又在廣林郡附近屢屢殺人,只怕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