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火已熄,舉目望去,我們的世界正在撥亂為治,修養(yǎng)生息,重起殘垣,但我為何在此?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后,我意識到我已不再是曾經(jīng)的我,我也不再存在于我曾經(jīng)的世界——等等,我曾經(jīng)的世界現(xiàn)在也有一個“我”,但那是曾經(jīng)的我。這些事情都太過于復雜了,艾薩克沒有解釋就獨自離開了。
在那一個月后,我來到位于紐特市名為“黎明圣劍”的地方,這是一座外形結(jié)構(gòu)類似于一把圣劍的秘密監(jiān)獄,其中收容著若干全球最高通輯的人員——包括國際恐怖分子、種族屠殺犯、獨裁者。但近來,這些囚室都被一掃而空,只余一人。
此時此刻,黎明圣劍成為了屬于一個人獨享的監(jiān)獄,而那個人便是——“我”。
牢門的另一側(cè),有著另一個版本的我,那人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里取代了我的位置,并借此犯下了罄竹難書的邪惡罪行。他脅迫了我參軍時發(fā)誓守護的世界,并背棄了每一則至高無上的信條——這一切,均是以我之名犯下,帶著我的面容,所以我究竟為何來此?當然,我也希望自己可以知道。
“很好,你終于來了。我還在好奇,你什么時候才有種過來見我?!边@是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啊,是啊,他當然會感到毫不意外,何必呢?如今他即是我,我即是他,來到這里見面無疑就像照鏡子,并對眼前所見心生恐懼和怨恨。
“我知道你不是來幸災樂禍的,能對你的想法了如指掌,真的是一件有利的事情。你的癌癥算是治好了嗎?依靠重塑現(xiàn)實?”他說。
“算是吧,還有后遺癥。我們今天不談這個。”
“當然,話說回來,我同樣也知道你不是來這里殺掉我的,盡管你意識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渴望如此。不過你我之間仍有云泥之別,不是嗎?你從來都不愿意去做必要的事情?!?p> “對你而言,必要的事情就是在監(jiān)獄里腐爛,直到你的那些罪行得到審判。”
“沒錯,我的審判。你也知道他們在此之上遇到了麻煩——因為我拒絕承認一切罪行?!彼又掝}繼續(xù)說,“你們這些人口中,我仿佛是通過武力奪取了全球軍隊的控制權(quán),但并非如此,那是你們拱手給我的,叛亂戰(zhàn)爭初期,你們就通過了那個愚蠢的船長法案,那條國際法案規(guī)定,在面臨緊急事態(tài)時,只要最高指揮官主動請纓,那么全球的軍備力量都將由他接管,所以說,這份工作并不是像美國總統(tǒng)一樣競選來的,也不是主動追求來的,那是別人乞求我去做的——他們找我,是因為找不出第二個可供信任的人,陷入腐敗和無能的領(lǐng)導階層往往就是如此。”
他說:“紐特市的時空裂縫,也就是末日黎明計劃,這件事我們兩個都做過,因此你也沒有資格指責我;行星護盾也不是我建的,那是克里斯蒂娜·洛夫古德提出議案后交由星際前線的科學家和宇航員們一手建設(shè)的;而且不論我在此之前觸犯了多少條法律,你們贈予我的船長法案之中包括——赦免權(quán),我將其用在了自己和每位黑刃團成員身上,因為它仍然有效。這些利好條件,全都不是由我創(chuàng)造,是你——你那扭曲的意識形態(tài)——你推崇恐懼與軟弱,甚于一切,無論是對戰(zhàn)事還是教育?;蛟S被我戳穿,會讓你心生怨恨——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有你在背后默默贊同,甚至還有你的鼓勵?!?p> “這不重要,我會找到辦法讓你認罪伏法的?!?p> 他說:“對此我并不懷疑,簡而言之,法律絕不保護你不想保護的人。但我這些天來并未得到太多的慰籍,所以請說服我,為何要認可這份偽善,以及被他們騙來駐守江山的好男人。”
我說:“我可以容忍這種侮辱——只要這意味著,能看到你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你可以隨心所欲地用所謂‘權(quán)利’來粉飾自己,我只在乎你犯下的罪行,你將數(shù)座城市夷為平地,你將數(shù)萬人折磨并囚禁,還害死了我在乎的人,瑞秋·加德納,以及那些英勇的抵抗者……”
加拿大,溫哥華。
在本拿比墓園舉辦的艾澤拉·洛伊的葬禮上,盛放著遺體的鍍鉛黃銅棺材被緩緩抬上靈臺,儀式現(xiàn)場布置得夢幻且典雅,不露聲色的草綠色防水布下,是為迎接新來者挖坑形成的土堆,不遠處整齊擺放著一片采來的蘭花、梔子花、玫瑰花和百合花。參加儀式的人們穿著整潔的黑色西服,手捧白花,有的悶不吭聲,而有的泣不成聲,洛伊家族接連失去了一兒一女,這讓他們經(jīng)受了巨大的苦痛。
神父站在靈臺上,輕撫艾澤拉的靈柩,歌頌著恢宏的悼詞:“我們要記住她為了實現(xiàn)大義而獻出的一切……并緬懷為了此種理想獻身的其他人……”
喬·本內(nèi)特的淚水噴涌而出,他顛抖著爬到靈臺上撫摸黃銅棺材,失去愛人的喬比其他人的內(nèi)心要崩潰得多,也要脆弱得多:“艾澤拉!艾兒……不……求你了……艾澤拉!”越來越多的淚水決堤了。
“走吧,喬,我來扶你回家。”約翰尼攙起喬。在場的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失去致愛的人被攙扶著走出葬禮現(xiàn)場,那背影著實讓人感到無比地悲涼,但他們都需要尋找到一個真相。
他說:“對你的損失我倍感遺憾,真的。你或許并不相信,但我的確沒想傷害任何人。我造訪了暫時關(guān)押瑞秋的囚室,懇求她做出正確的抉擇,真他媽該死,哪怕只要她假意做出正確的抉擇。”
“瑞秋,絕不會——”
他說:“她當然不會了,她就和你們其他人一樣——被整個世界構(gòu)筑的謊言蒙蔽了雙眼,但這正是癥結(jié)所在,對吧?若你想要因為好人的逝去而遷就于人的話,那只能怪你自己?!?p> “我們本來想把他們復活的,他們?nèi)?,依靠著機器,讓所有的事情都重回正軌。在那一瞬間,我甚至已經(jīng)看到了它——看到了真相——世界原本的模樣,重振旗鼓,煥然一新,美不勝收,我知道你們認為它只是殘光掠影,但一旦將它揭示,我認為你也會發(fā)現(xiàn),要讓所有的事情都恢復舊貌,并沒有那么容易?!彼又f道。
新撒克遜君主共和國,塔拉哈西城。
裝甲車和戰(zhàn)術(shù)坦克順利地駛?cè)氤侵?,?zhàn)車上的士兵朝兩旁建筑上的薩尤丁人友好揮手,沒有任何人阻止他們的前進。裝甲車安裝的全頻帶廣播翻譯成薩尤丁語言播放出來:“新撒克遜的所有公民請注意——我們是地球聯(lián)合國際防御部隊和美國聯(lián)邦政府軍隊組成的特別指導小組,在我們的拆除行動進行期間,建議大家留在室內(nèi)——請記住,任何對今日行動的干擾都將視為敵對行為,阻攔者將會被視為敵軍來犯?!?p> 轟炸機編隊從空中掠過,投下震蕩炸彈轟塌高聳的建筑;許多起重機掛起的重錘搖晃著摧毀街邊的樓宇,仿佛是一座座巨大的單擺,又像大地上豎立著一座座走動的鐘表,發(fā)出雷聲般的轟鳴;空中有許多機械士兵排成隊列滑翔而過,似乎是在城市范圍內(nèi)嚴格巡邏,它們胸口上刻著的不是黑刃團的徽標,而是聯(lián)合國際防御部隊的。
王宮高處的瞭望臺處,新撒克遜的領(lǐng)袖庫庫爾坎正站在這里,他的身旁是蘇格拉底。“我告訴他們用黑刃團剩下的機械兵是極不得體的,但他們堅持……‘安全考慮’?!碧K格拉底突然說道。
“蘇格拉底行政官……”
“我目前還是他們的蘇格拉底大使,庫庫爾坎王,新撒克遜的‘協(xié)議投降’至今還沒有完成?!?p> “你是指還有向人類宣戰(zhàn)的機會?”
“考慮到地球的聯(lián)合政府和美國聯(lián)邦政府都已經(jīng)恢復實力,而且原佛羅里達州政府也渴望奪回他們的權(quán)益,星際前線的戰(zhàn)略部隊也返回了地球,再加上有地球舊神族注意到我們的存在——”
“你覺得勝算不大嗎?有意思,我告訴安德森·哈定薩尤丁人絕不屈服,但顯然只是對黑刃團而言的,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睅鞄鞝柨舱f道。
“普天之下都在同慶,他們推翻了獨裁者的統(tǒng)治,但似乎沒有意識到,僅僅奢求在地球上過安穩(wěn)日子的薩尤丁族還總是深受其苦,我們共同在地球上生活了數(shù)萬年,如今卻慘遭排擠——你應(yīng)該感到自豪和驕傲,庫庫爾坎王,不論它維持了多久,佛羅里達州都曾是薩尤丁族夢寐以求的家園?!碧K格拉底繼續(xù)說道。
“是啊,全部都建立于謊言之上?!?p> “也許吧,但那是個鼓舞人心的謊言。它顯示了我們可以擁有什么,可以做到什么,對于整整一代甚至幾代薩尤丁人來說,你給予了他們更好生活的圖景,我相信它一定擁有自己的價值,一絲能讓歷史展露笑容的事跡。”
“是的,而當這些歷史卷軸被寫成之時,我并不會被提及,除非是作為一個背叛種族的罪人,就像是我只前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樣,他們只會記得我這個混血種是如何破壞王國的,而永遠不會知道我曾經(jīng)在此做過什么。”庫庫爾坎長嘆了一口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除了騎士團,他們都不會知道真正的王是為何人,至少加赫里斯是這么勸我的——”
我說:“所以這就是你的計劃嗎?利用那個機器復活所有人,并改變他們,讓他們忠于你——”
“忠于黑刃團。”他立即糾正道。
“可那并不是真正的生命,對嗎?沒有自由意志的人類,所有人的記憶和經(jīng)歷也遭到推翻并被玷污——這就是結(jié)合我的經(jīng)歷有感而發(fā)。”
他說:“事實并非如此,黑刃團曾贏得了戰(zhàn)爭,是那些企圖駕馭時空的人用他們的方式改寫了結(jié)果,造就了如今的一切,你們才是被改變的人,只可惜我沒有辦法證實這些,他們已經(jīng)不在我們所在的宇宙里了……你可能仍舊執(zhí)迷不悟,這都是艾薩克虛構(gòu)的。你說先有雞,我說先有蛋,但這并不怪你,直至入土,我都會認為這條自從前信奉的事實——我為之奮斗的事實,才是真理,你也知道。哦不對,你的困擾在于,我不是唯一相信的人,畢竟你也曾是我們中的一員?!?p> 他撫摸著自己的胸膛:“如你所見,這里面裝著一顆屬于黑刃團的心臟,其中牢記著世界原本應(yīng)該有的模樣——以及我們正當?shù)念I(lǐng)導是如何被推翻的,至少兩次。對于那些口中喊‘黑刃團萬歲’的人來說,不久之后,他們便會奪取這個世界,讓黑暗的神最終降臨在這個世界。”
我說:“你可以盡管來試試吧,你知道數(shù)百年來黑刃團更換過多少意識主張嗎?你知道他們的領(lǐng)袖允諾過多少次大革命之類的東西嗎?我知道,其中大多數(shù)都跟你這次、以及我們倆都做過的那次一樣,以鋃鐺入獄、滿地找牙為告終?!?p> 他說:“或是死亡,譬如徐雷。瞧瞧吧,據(jù)我所知你甚至沒有意識到徐雷是黑刃團的叛徒,并間接害死了他,而我則是光明正大的,我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情,除了拔劍失誤,我絕對比你更加強壯。在那之后,他們認可你,崇拜你,而你實則是拿著人們的生命玩著一場無盡的游戲,任由那些惡人逍遙法外——就應(yīng)該把你關(guān)在這種監(jiān)獄里,因為你的軟弱。你自稱為救世主,是在守護這個世界,那你會從什么手中?人性都是同樣自私,同樣的威脅一次又一次抬起丑陋的頭顱,因為你們不愿意弄臟自己的雙手,而后其他人,看到了你們的容忍,于是追隨起他們的榜樣,追隨可笑的精神領(lǐng)袖,導致禍亂倍增。與此同時,幫助你的那些傲慢自大的、高高在上的諂媚者,自居為正義的代言人,但你們何時才能背負罪責?”
幾周前,菲律賓馬尼拉港。
碼頭橫尸遍野,血流成河,駭人聽聞的場景倘若看到過一次便會終生難忘。殘余的一名黑刃團成員企圖茍且偷生,從燃燒的火海中踉踉蹌蹌地爬出來,嘴里還哆哆嗦嗦地嘟囔著:“黑刃團萬歲……靜候黑暗之神降臨……黑刃團萬歲……”但他的腦袋卻突然被一只皮靴的腳底死死地踩住了。
“真是夠了?!睈豪菍燁^吐到了他的臉上。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肯定是誤會……黑刃團萬歲……”黑刃團士兵用盡氣力去乞求,但對于這頭執(zhí)著于施罰的惡狼,迎接他的只有炸彈和雨點般灑下的機槍子彈。
惡狼毫不留情,他不知道自己最初是如何接受黑刃團的招募的,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如何看清事情的真相后改變陣營的。
惡狼對自己說:“我作為夢魘的這一生中犯過無數(shù)錯誤,從一開始,我企圖謀殺小紅帽和她的外婆,那奠定了我成為惡棍的基礎(chǔ),再到后來,我槍殺了兩只豬精靈,生吞活剝了他們,破壞了他們的家園,以及后來不計其數(shù)的屠戮和暴行……然而這次或許是其中最嚴重的,我被一個自以為可以信任的人類所欺瞞和操控——現(xiàn)在是時候撥亂反正了。”
我對他說:“這無關(guān)緊要,不管是誰來,相信人們都能夠做出應(yīng)對。”
他說:“直到你們失敗的那次到來,它已經(jīng)無比接近了?!?p> 我說:“哦,我對這不太清楚,但到頭來,我們都會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從那把劍就能看出?!?p> 他說:“我為了自己的信仰竭力奮戰(zhàn),哪怕在此過程中倒下,我也毫不為恥。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那把劍的事情算你走運,獨臂亞瑟王。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卑劣到魔法都慘遭玷污的世界,你別忘了你也是被神圣干預所挽救,若不是艾薩克的影響,你甚至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在你本來的世界里孤獨地死去,因而我的這個世界會變得截然不同。在她到來之前,我們幾乎擊破了他們那些人的最后一道防線,這就讓我想起了最初的問題——你今天為何來此?你到底想來說什么?或看什么?”
我說:“在我看到你的瞬間,在我重回人世的瞬間,我就意識到片刻都不能浪費,你必須要受到阻止,這意味著,在徹底打倒你之前,我們都沒有時間交流。所以別誤會,我在這里很適應(yīng),還有很多工作尚待完成,替代你的工作。我需要試圖修復你毀滅的一切,幫助人們從你所造成的傷痛中恢復。但我在試圖修復時,外面卻發(fā)生了一些事?!?p> “那是在倫敦之戰(zhàn)后清掃戰(zhàn)場時,我在白金漢宮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男孩,被困在倒塌的瓦礫之中,我向他伸出了手……他在畏縮之后,把自己的手躲開了,是啊,他在害怕我。那時我突然意識到,從此這就是我的新生活了,即使全世界都目睹了我們倆之間的戰(zhàn)斗,即使重啟的師氏集團和AHS集團都花了好幾百萬用于解釋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但從某種層面上,它卻根深地固,傷痛永久。”
“所以我來見你,來直視你的雙眼,來打量一番這個讓我淪落至此的男人……這個男人在一瞬之間,就奪走我后半生渴望的信任和尊敬,并將其付之一炬。我以為自己會倍受觸動,以為會看到自己某種扭曲的倒影,但實話告訴你……沒想到我已懶惰至此,沒錯,就是懶惰?!?p> “你總是裝作自己做出了壯舉,讓人們對你言聽計從、卑躬屈膝,但他們都并沒有。他們依舊追隨著真理,而你所做的都是謊言。你或許認為我應(yīng)該感到沮喪,因為你對我在世間的形象留下了不好的影響,但事實是,其中仍有一絲裨益。在斯托克學院任校長時,我花了很多年時間告訴學生們,在我們這個時代,不要對任何一人太過信任,不要盲從,要敢于質(zhì)疑權(quán)威,如今也已有更多的人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因為你也曾這么說。但現(xiàn)在我看著你,卻仿佛是看到了一個克隆人或者機械替身?!?p> 他對我說:“好啊,我很欣賞你展現(xiàn)出來的自信,千真萬確——但我知道,你對這次災厄有著與其他人不同的理解,需要畏懼的人并非你我——而是他們,當你身穿聯(lián)軍指揮官的制服時就能體會到的,仿佛這套制服就代表著某種特殊的象征意義,要我說,這些理念早已備受質(zhì)疑?!?p> “你所做出的這一切假設(shè),都是基于他們?nèi)绾慰创?,他們相信什么,他們?qū)逐什么。但到頭來,更有可能的是,我的策略對他們的夢想和希望所產(chǎn)生的撼動作用,并非是微不足道。我為他們提供了力量,他們則欣然接受,你又為我們這個世界給予過什么?一個再次對外星侵略者畏首畏尾的機會?被你及像你一樣的人棄之不顧,任由你們暢游星海,他們卻被挫骨揚灰?如今四處充斥著幸福感,你告訴他們抵抗者獲勝了,也許有的人真的就會既往不咎,然后你作出承諾,這次事情大不相同——但他們不會,如今他們開始記住往事了?!?p> “成為龐大集體的一員,是怎樣的感受?那可以團結(jié)一致,反抗長久以來壓迫他們的人,可以掌控自己的社會,見證真正的秩序降臨,可以在陽光下幸福、快樂、自由地生活,可以理解真正的力量。你覺得等到下次,他們又會和誰站在一邊?你覺得他們更像誰?你,還是我?因為我看到了他們,有許許多多的人,都驕傲地自稱為黑刃團,遠超出你愿意承認的數(shù)量,他們就像曾經(jīng)的你?!?p> “你們都忽視了一點,當艾薩克將兩個現(xiàn)實分割開來,龐大的宇宙系統(tǒng)中就多了一個黑刃團,總有一天我們都將卷土重來,引領(lǐng)黑暗維度的神降臨在這兩個可悲的現(xiàn)實里,而隨后……”
我打斷了他:“我覺得咱們該就此結(jié)束了?!?p> 他卻說:“我覺得咱們都清楚這事沒完?!?p> “但我要警告你,別想輕易離開這間囚室,如果你的臉再次出現(xiàn)在公眾的面前,無論你當時在什么地方,我都會及時趕到。不管你扮成什么模樣,我都會發(fā)現(xiàn)你,畢竟我們長著同一張臉——隨后我將窮盡一生與你為敵。”我說完便離開了囚室。
我只是為了再次警醒自己,即使我們贏了,但這只是一場戰(zhàn)爭,正如他所說,黑暗仍會降臨。
安德森·哈定離開后五分鐘。
持著能量矩陣盾牌的特種兵部隊圍成半圓弧形進入關(guān)押安德森·哈定的牢房,他們拿著電棍將安德森逐漸逼退,領(lǐng)頭的特種兵喊道:“控制囚犯!”緊接著就有自告奮勇的士兵舉起盾牌上前,那是個英俊的青年,他喊道:“我來對付他!”
“緊貼在墻上!趕快!”
青年士兵用盾牌將安德森壓制到墻邊,并命令他雙手抱頭并讓身體緊貼墻面,安德森只能照做,他聽說了紐特市政府要求將他轉(zhuǎn)移至其他監(jiān)獄的消息,但沒想到任務(wù)執(zhí)行得如此迅速。
“我控制住他了,你們?nèi)z查南側(cè)走廊!”
當青年士兵獨自控制住他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意圖,因為那個青年湊近他的耳邊輕輕地吐出幾個夢寐以求的字眼:
“黑刃團萬歲?!?p> 【全書完,敬請期待《破浪者:黑暗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