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跟前未婚夫的舅舅HE了(14)
誠然,顧岑在很早之前,就對季廿色產(chǎn)生了別樣的想法。
如果非要說一個具體的時間,顧岑也不能給出確切的答案。
好像就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經(jīng)滲透了他流動的血液,成為了他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少時只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可愛。
別人都說他少年老成,年紀小他一些的孩子都怕他冷臉,只有這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個“漂亮小哥哥。”
他照舊回以冷臉,然而對方依然鍥而不舍,自己得到了巧克力、洋娃娃這種小女孩都很珍惜的禮物,她甚至都想要跟他一起分享。
顧老爺子一生放蕩不羈,顧岑是唯一一個從私生子身份被他承認為兒子的。
在遇見那個小姑娘之前,顧岑從未感受到過那種何謂直白的偏愛。
他第一反應(yīng)是抗拒,可是隨著對方的堅持,自己都控制不住地讓生活里容納下了一個她。
來吧,來吧。
既然來了,那就永遠不要離開。
可是后來他才知道,她跟另一個男孩從小就有了娃娃親。
彼時的他已然成年,在自己摸爬滾打之中已經(jīng)從顧老爺子手中接到了一些活計,才有了真正靠近所謂錢權(quán)的能力。
顧岑從小都知道,自己需要努力與堅持,只有不懼一切,才有出頭之日。
他是靠著這樣被顧老爺子認回家的,然而卻再次發(fā)現(xiàn)了蒼白的現(xiàn)實。
原來,他所有的,跟別人相比,說是云泥之別也遠遠不及。
那個他名義上的外甥,還是個叛逆期的半大少年,就已經(jīng)擁有了他所渴望的一切。
有的人生來就在羅馬,而有的人窮極一生也不過才看清前往羅馬的路。
顧岑不是前者,但他也不甘做后者。
于是他毅然決定了出國。
在國外無數(shù)個輾轉(zhuǎn)難眠的夜里,所支撐著他的,不過是一腔執(zhí)念而已。
隨著年歲的增長,顧岑越來越看得清楚:人在現(xiàn)實面前,是何等的蒼白無力。
他也曾想過,或許等自己再回國,是參加她與另一個男人的婚禮——而那個男人,還與自己有親屬關(guān)系。
然而或許是老天可憐他。
一次出差,他竟然見到了自己那好外甥。
還是一樣的叛逆。
然而顧岑喜歡他這種叛逆,甚至不動聲色地推波助瀾。
所謂君子,當然要成人之美。
于是如溫欽言所愿,他能夠跟他的男友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而他的小姑娘,也終究會屬于他。
……
多年以來養(yǎng)成的性子讓顧岑不是那種莽撞直接的人,如果是真的是特別想要的東西,他可能更會事先百般籌謀,而不是橫沖直撞。
就像溫水煮青蛙。
然而溫水煮青蛙的前提是環(huán)境要允許,時間要允許;
他這邊正有條不紊地創(chuàng)造有利條件,那邊卻竟然有人妄想直接邁過他,去摘下嬌養(yǎng)的玫瑰。
他怎么可能允許。
剛才提起千萬分神經(jīng)去應(yīng)對季父創(chuàng)成一度隱形屏障,但是卻直接被自己現(xiàn)在的一句話擊個粉碎。
顧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他猛然意識到,或許自己慣有的思維定勢不太適合目前的情況。
他早該知道的,小姑娘如此優(yōu)秀,當然會吸引來很多追求者。
溫水是煮不來天鵝的。
·
顧岑的一句話著實有些突兀。
季廿色自己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下周的時間什么時候被預(yù)約了。
還有季父季母在,季母雖然驚訝,然后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緒投入到看戲之中;季父一整個恍惚了,剛才那理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霎時間被撥云現(xiàn)日,偏生這撥云的人還是這造迷霧的人!
以及周圍一些瞄準了時機準備過來搭話的人。
……他們沒聽錯吧???
顧岑顧董事長……剛剛說什么?
——蔣文誠問季小姐下下周有沒有時間。
——顧岑替人家回答,還說自己已經(jīng)預(yù)約了。
眾人:“????!”
一時間,眾人想法各異。
有的就頭腦簡單,認為顧岑純粹就是看在兩家有了合作的份兒上替季廿色解圍;
有的心思復雜的,倒是想到了會不會剛才季父跟顧岑交談之中又口頭換了什么利,能讓這位冷心冷情的顧董事長主動在這種小事上出口幫忙;
還有的就只是下意識的想法,顧岑……顧岑不會對這個外甥的前未婚妻有什么想法吧?
總之各自心中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合理。
而作為另外一個當事人的蔣文誠,雖然同樣驚詫,但是面部表情管理還是很到位的,調(diào)整好自己的神情之后禮貌地看向顧岑:“顧董,好巧啊,您也邀約季小姐了嗎?”
“不巧?!?p> 顧岑面無表情地回答:
“我很早就開始預(yù)約了?!?p> 說者有心,聽者更有心。
有的人甚至已經(jīng)暗戳戳地開始分析起來了顧岑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是在說他之前就已經(jīng)準備跟季家合作、還是說以后兩家的合作會很多,亦或者是意在表明顧家季家要建立長期合作伙伴關(guān)系了?
蔣文誠的想法跟他們差不多,沒怎么往季廿色本身身上想。
他了然地笑了笑,張口卻是繼續(xù)詢問季廿色:“不知季小姐……”
顧岑截斷他的話:“蔣少這是非要我把話說明白?”
蔣文誠一頓,卻也只能壓下心中不悅,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
顧岑薄唇輕啟:
“我是第一個等著季小姐施舍她私人時間的人。”
這句話把自己的態(tài)度放的很低。
“嘶——”
周遭隱隱約約都傳來了抽氣聲——前面的所有,都抵不上這一句來的沖擊力大。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認為是工作上的事,那現(xiàn)在也不得不把角度轉(zhuǎn)變到私事上了。
因為沒什么利益能夠讓顧家這位低頭的。
然而一旦角度轉(zhuǎn)換,即便是剛才覺得再不可能的事情,現(xiàn)在好像就差寫上了那就是標準答案這幾個字。
蔣文誠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眼神定了定,旋即將視線轉(zhuǎn)向季廿色。
下一秒,顧岑的目光也不甘落后地追過來了。
就好像季廿色是裁判員一樣。
季廿色:“……”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這種兩男爭一女的新瓜她是很樂得吃的!
她嘴角扯動。
這場面,怎么搞得好像她必須在這兩個人之間選一個結(jié)婚一樣。
可眼下的場景,雖然不是選一個結(jié)婚,但也必須得做出選擇了。
首先排除蔣文誠。
……那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季廿色眨了眨眼,“顧、顧岑說得對。”
她差點下意識地喊出來“顧小舅”。
季廿色微微抬起下巴,姿態(tài)嬌矜:“我跟顧先生有約了?!?p> 顧岑都已經(jīng)把姿態(tài)放低了,那她再繼續(xù)好聲好氣的,像什么樣子?
反正在這一刻,兩人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
蔣文誠后槽牙緊咬,面子已然有些掛不住了。
季廿色啊季廿色,他還是高看了她!
剛才自己眼巴巴地說一堆,她季廿色還在那里裝腔作勢地不答應(yīng);
他還當她真想給自己保留點女孩子家的矜持呢!
現(xiàn)在顧岑一過來,幾句話的功夫,季廿色可就直接順著人家的話說起來了!
果然是女人!一樣的捧高踩低不要臉!
還有這個顧岑,什么情況?!
不是都說他對女人沒什么興趣嗎,現(xiàn)在這是怎么回事兒?
還是說季父剛才許給他什么利益了?
真是可笑!
蔣文誠在心底把他們拉出來挨個痛罵嘲諷一遍,才覺得解氣。
他離開之后,季母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準備上前說些什么的季父,對顧岑說道:
“顧董等會兒有工作要忙嗎?”
“暫時沒有,阿姨您說。”
季母笑了笑:“我一會兒跟老季得趕去公司一趟,你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載小廿一程,幫忙把她回家?”
顧岑喉結(jié)滾了滾,“當然可以?!?p> 季母笑容深了幾分:“那就麻煩你了?!?p> “不麻煩的?!?p> 就這么被安排好的季廿色:“???”
再說被妻子手動限制發(fā)言的季父。
等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女兒被別的男人帶走,明挽時掐著自己胳膊肘的那只手才撤回去。
季父神情哀怨:“老婆,你剛才怎么不讓我說話啊?!?p> 季母瞥他一眼,冷哼:“讓你說話干什么?”
季父無辜:“咱們女兒要被拐走了??!”
季母拍了他一下:“別以為我沒看見你聽到人家顧岑說話的時候表情有多驚訝,剛才那會兒子功夫,你什么肯定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沒套出來!”
季父吹捧:“老婆你太了解我了?!?p> “所以才不能讓你說話啊,你肯定是想找理由攬著人家?!?p> 季母頓了頓,笑瞇瞇的:“我覺得人家小顧挺好的。”
季父不敢茍同,只敢說:“他比咱們女兒大八歲!差輩了!”
“你比我也大六歲呢,”季母反問道:“或者,你能說出來一個更好的男青年來配咱們女兒?”
“從家世到學歷,從知根知底程度到為人行事,你還能找得出來除顧岑的第二個人嗎?”
滿足條件的肯定有,但滿足所有條件的好像只有這一位。
季父默了。
因為說實話,如果拿出來他那一套挑選女婿的標準,顧岑也絕對是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