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妹離開
溫榮悄咪咪的走進自家的大門,自己爹正在打掃院落,原來的屋子早就被水澇了,現(xiàn)在這是剛剛建好的。
溫榮吹著哨子,自己爹抬眼看過來就看到了寶貝幺女,出門左右看看確定老婆子不在家才朝著溫榮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東阿婆眼神可好著呢,老遠就看見了有個小賊趴在自己家里的院墻上,除了那個孽女還能有誰,今天高低得打她一頓,悄摸摸的走到了墻角下等著她下來。
東阿婆到的時候溫榮還在吹口哨和自己的爹爹里外會和,見爹爹給出信號了立馬麻溜的下來誰知道腳剛剛落地就被幾個拐杖打的滿地爬。
“哎呦呦!謀殺啊,娘你怎么在這里”。
東阿婆喘著粗氣:“這是我家,我在哪里關你什么事情,今天被我逮著了,看我怎么揍你”。
覺得不妙現(xiàn)在這種時候只能自己的爹爹救自己:“爹,救命啊,這個死老婆子要打死我了,你要是再不過來你的女兒就沒了,以后就沒有人孝敬你了”。
屋子里面的男人趕緊的走出來,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護住了溫榮:“行了!老婆子別打了,再打以后孩子就真的不回來了”。
溫榮緊緊地抓著自己爹后背作死點頭:“是的,再打我我以后就不回來了”。
東阿婆是又氣又憋屈,她現(xiàn)在連教訓個兔崽子都費力果然是老了。
不過好歹暫時停下手來了,沒在動手。
但是沒多久之后就又響起來了殺豬般的叫聲:“爹娘我之前孝敬你們的那些錢還在不,在的話借點給我唄,就當是投資了,等我賺錢了就拿回來孝敬你們”。
東阿婆起先倒是沒什么,這女兒突然給了她們這么一大筆錢,也不敢用就都給女兒收著,這生意場上的事情風云萬變說不定那天就陰溝里頭翻船。
不過這兔崽子這么氣自己她才不會那么輕易地給,至少也讓她這個老婆子嘲諷幾句過過嘴癮:“之前不是挺有錢的嗎,說自己的錢可以買成千上萬個我這種糟老婆子嗎,錢呢?被狗吃了?”。
溫榮想不就是被狗吃了嗎。
兩手一攤:“去賭場里面快活,幾千兩一口氣輸光了,伢行也抵押了,現(xiàn)在盼著你兩給錢投資我東山再起呢”。
賭場?但凡是個人都知道賭場是個人沾不得的地方,她們家家訓便是如此絕不沾賭,東阿婆已經(jīng)想象到了以后這孽畜把自己的棺材本都輸了,她餓死街頭連口棺材都沒有就被草草的埋在山上。
氣的拿起拐杖就要揍,這回當?shù)目刹桓覕r著,去賭場是該打。
她混跡賭場這么多年憑著自己的手氣就沒有輸過,誰知道這次中了激將法還在賭場被人給出老千了,她倒是看出來出老千了,沒一人站在自己這邊的,就這么被搜刮走了她的絕大部分財產(chǎn),想想都覺得可氣。
挨著棍子也理直氣壯:“娘,你把家里的錢都給我,我這次一定把我輸了的都贏回來”。
東阿婆頭發(fā)絲都在顫抖:“你若是還敢去賭場,我就和你斷絕關系”。
溫榮可不怕,這老婆子每次都說這句話:“斷就斷,你先把錢給我,給我再斷”。
東阿婆拐杖狠狠的剁了一下都扎進了地里:“老頭子去把她拿回來的這些臟錢都還給她,以后她和咱們家沒有關系”。
溫榮爹一句話都不說,照做,還把溫榮偷偷給自己的銀錢也塞進去了盒子里面,拿了出來:“給你,蓉兒好生拿著別弄丟了,斷絕關系的是你娘,你爹可得孝敬”。
東阿婆就這么看著一千多兩銀子出去了,她心里那個難受哦。
自己這個糟老頭子平時不是視財如命嗎,怎么如今大方的很,他若是勸自己兩句給個臺階下,這錢也不會出去,不過說都說出來了,若是這錢再拿回來她豈不是很沒面子。
看著胳膊肘往外拐的老頭子也是可氣,直接就拿拐杖把溫榮趕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東阿婆把門一關。
本以為自己話說得這么絕,小孽畜肯定會難過,她偷偷透著門縫看卻沒想到這畜生坐在樹底下數(shù)錢,笑的比生了女娃還開心。
當即就端起了早上的洗臉水,打開門,一盆水潑了出去,溫榮被澆成了落湯雞,對著東阿婆怒目而睜:“死老太婆,小心以后死了我不給你舉牌”。
不過也是被打怕了,說完跑的那叫一個麻溜。
一口氣跑到村口才停下來,甚是愉悅的吹著口哨,往縣城的方向走去。
飯桌上看著這一桌子溫好特地從繁華樓訂回來的好菜沒一點胃口,他決定了隨著洪三娘離開,她也知道家里人不會同意,可是阻擋不了他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但是想到如果自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恐怕以后是沒有臉再回來了。
他心里其實還是很舍不得這個家,畢竟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割舍的下去,但是即使是如此他也想要屬于自己的一個完整的人生。
他想要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妻主恩愛有加,一起孕育孩子努力生活,他不求什么大富大貴,只求日子安穩(wěn)。
想到這里不由得傷感,看著自己的爹娘已經(jīng)生出白發(fā),分別往爹娘碗里夾了一塊肉:“爹娘這些年辛辛苦苦操持著這個家辛苦了,幺妹現(xiàn)在出息了,爹娘要好好地享?!?。
兒子突然如此的關心自己,趙氏感動的不得了,還以為是他自己想通了,知道不論在哪里都不如在爹娘的身邊好。
也夾了一個大大的雞腿放到進妹的碗里:“進妹你也多吃些,以前家里窮沒什么好吃的,委屈了你,現(xiàn)在咱家有條件了,想吃什么好吃的爹都給你買,別做那些想不開的事情”。
進妹默不作聲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吃完飯來到了福福這里。
他與福福差不多,他覺得福??隙軌蚶斫庾约?,他知道福福是走運來到了她們家,最后跟了溫好,溫好又努力才過上這么好的日子天天有人伺候著。
他不奢望能過上這么好的日子,可是他也想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他也不能一走了之。
所以想找福福幫他寫信。
走之前留個信給家里,三天后她就跟著三娘去進貨,等回來事情已經(jīng)成定局,爹娘也不會說什么了。
此時福福正在認真的練字呢,看到二哥憂心忡忡的進來很擔心:“二哥你這是怎么了,是因為三娘的事情嗎?”。
晚楓,大山和包子也在場,他還是這到什么叫做家丑不可外揚,看了看福福又看了看晚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晚楓如何不懂:“我出去走走”。
大山笑的呵呵呵并無什么,包子拉著大山:“我們?nèi)N房看看有沒有什么消食的東西”。
大山:“嘿嘿嘿,我力氣大我還得給主君加油呢,你去”。
包子真想掐死大山怎么就那么笨:“廚房還叫你去幫忙抬東西呢,沒你不行”。
在別人和主君面前大山十分堅定的選擇了福福:“可是主君需要我加油”。
包子真的上手掐了。
大山疑惑:“包子你掐我做什么”。
包子求救似的看著主君,福福抿嘴笑著:“大山我不寫了,你去廚房看看吧,自己也去玩會,若是需要你了我就叫你”。
大山這才離去:“嘿嘿嘿,主君對我最好了”。
磨磨蹭蹭好久才離去。
包子還細心的帶上了門。
進妹把自己的計劃說給了福福聽:“今日晚上我要隨三娘暫時離開鎮(zhèn)子,我要嫁給三娘,我要三娘做我的妻,你幫幫我,我不會連累你的,你現(xiàn)在認字了我寫封信留給爹娘”。
這種事情福福怎么敢貿(mào)然答應,妻主說過了那洪三娘不是一個良人,正想著要勸呢,卻直接被進妹堵住了嘴:“福福,我覺得你是懂我的,我們都一樣,在你未成為溫好的夫郎之前是不是無比的希望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不顧一切”。
進妹說的很對,當時福福就是這么想的,他想要無論如何都留在妻主的身邊,他也很理解進妹的想法,可是那洪三娘和妻主不一樣。
“可是妻主如此好,那洪三娘卻未必”。
話未說完進妹便急著為三娘反駁:“你又未和三娘相處過你怎么知道她是一個怎么樣子的人,我愿意如此不顧一切的和她在一起自然是因為她對我好”。
福福沒話說:“可是,我字也認不全……”。
進妹說服了福福,他想幫可是他確實還不會寫多少字。
聞言進妹的眼里無比的失落,不過福福覺得晚楓會愿意幫忙的。
“我叫晚楓進來幫你寫,他不會亂說的,我與他最親近,他一天也沒與我多說過任何廢話”。
進妹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行,就聽你的”。
福福不一會就把晚楓拉了進來:“晚楓我認字不全,你能幫我寫封家書嗎?”。
當時溫好說的時候可沒有這種活,他還得賺錢還人家呢:“二兩銀子”。
福福一怔但是馬上就明白了:“好成交,麻煩晚楓了”。
但是進妹卻不樂意,不過這種時候也無心這些。等林晚楓鋪好紙筆進妹開始把自己要說的念出來。
“爹娘,兒子不孝,我一定要和三娘在一起,你放心我會過得很好三娘對我很好你們不用你擔心我,這么多年一來因為外貌一直被別人冷嘲熱諷,只有三娘是真心地接納我,所以我想和她過著日子,不求日子多好,安安穩(wěn)穩(wěn)就是他喜歡的,爹娘也不要尋我,我暫時隨著三娘離開鎮(zhèn)子了,等爹娘氣消了我便回來磕頭賠罪”。
進妹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并沒有多少的傷感,更多的是對于和三娘在一起的生活的憧憬,他一直以來向往的生活。
林晚楓隨著進妹所念的眉頭鎖的越來越深,這是個荒唐又錯誤的選擇,誰都不支持,那那人必定是個不好的人,最起碼是個靠不住的人。
這本不關他的事情,可是把信寫好拿給進妹之后還是忍不住的提醒:“這個世界沒有后悔藥”。
不過進妹并沒有聽進去,雖然溫好和福福對他客客氣氣當做是老師看待,可是他在進妹眼里也不過是個下人沒資格說他,冷冷的回了一句。
“謝謝提醒”。
事情辦成了就要離開,卻被福福叫住:“二哥你先別走,你在書房等我會兒”。
福福急匆匆的走到了房間里面,從床腳搬出一副梯子,搭在房梁上面,爬上去摸索出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都是一些宣紙,再把宣紙一層一層的扒開,里面是一個油紙包,再把油紙包打開躺著一個麻布袋,從麻布袋里頭拿出了兩顆小小的金定子和一個藕粉色的荷包,這些都是妻主給他的體己,平時花的不多,剩下的便都存著了。
把里頭的銀子拿出來,要下去下到一半,想了想又打開了,把小金子也拿了一個,重新一層一層的包上,又把梯子搬回床腳。
拿著錢來到了書房,先是結(jié)清了晚楓的二兩銀子,又把剩下的錢都塞給了進妹:“二哥這些錢你拿著,特別是這顆金定子,值十兩銀子呢,這些錢你好生藏著誰也不要說,若是那三娘對你不好你就想辦法偷偷跑回來”。
福福知道自己勸不住他,能為二哥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進妹心里感動,雖然這筆錢他不該要,可是還是收下了,三娘目前身上也窘迫,如果不是自己說她根本就不會那么早走。
“福福謝謝你,這錢我就拿著了,等我和三娘回來了到時候再還給你”。
福福是真心希望二哥能夠過得好:“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這錢也是妻主給我的,太多了花不掉,若是能幫得上二哥最好”。
進妹握著這筆錢離開回到房間里面偷偷的收拾著東西,無非就是幾身衣服而已,還有他的一點體己,有些是自己偷偷攢的還有上次幺妹給自己的。
這可是一筆大錢,在村里的時候他連銀子都沒有見過,更加不要說是金子,他想著這筆錢若是能再和三娘把生意做大些,往后的日子不必為了生活發(fā)愁。
不過福福說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把金子縫到了沙袋里面,這是爹慣用的做法,娘從來沒有懷疑過。
等趙氏和溫富貴睡著了之后,輕悄悄的走出了家門,走了好遠才敢回頭看看家里,萬般不舍,卻走的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