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來自姜松的勸告
聽得高沖的話，李世民明顯是極為開懷，他算是徹底明白高沖的心意，剛剛好，一個有意招攬，一個有意相投，劉弘基在一旁也是高興道：“有攸之相助，大事可成矣”，說著看向李世民，具都是眼含笑意。
唯有姜松一臉疑惑，正欲相問，劉弘基卻是岔開話題，畢竟姜寶誼現(xiàn)在是大公子那邊的人。
這一幕都被高沖看在眼里，他只知道長孫無忌是最早跟著李世民的，卻沒想到這劉弘基別看表面上大大咧咧的，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出獄投奔唐國公府后，認(rèn)識了李世民，從此之后就跟著李世民鞍前馬后，形影不離。
“說起那雁門郡丞陳孝意，真是可惜了”，車隊緩緩前進(jìn)著，李世民忽的悠悠嘆道。
劉弘基聞言當(dāng)即好奇問道：“二公子認(rèn)得陳孝意？”
高沖默默點了點頭，陳孝意此人名聲雖不大，但是恰好后世今生的高沖都曾聽聞過這位清官的名聲。
李世民看著高沖點頭，忽的來了興趣，“攸之也知此人？”
高沖一怔，繼而笑道：“我也是聽說的，聽聞陳孝意潔身自好，清正廉明，從不收受賄賂，從不假公濟(jì)私，官聲甚好，當(dāng)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出淤泥而不染？”李世民聽得這話來了興趣，也是唏噓道：“這比喻甚是恰當(dāng)，如今天下大亂，官場風(fēng)氣更是骯臟不堪，貪官污吏橫行，而那陳孝意能潔身自好，贏得百姓的愛戴，著實是一股清流啊，此人若非遇害，他日我定當(dāng)?shù)情T拜訪，好好結(jié)交一番”。
說罷好奇的看著高沖，“攸之倒是見聞廣博啊”。
高沖聞言哈哈大笑，“或許這便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吧”。
幾人見得高沖如此姿態(tài)，也是好笑，李世民看著高沖姜松二人饒有興趣的說道：“說來你二人也是有緣，攸之是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而寶誼你也曾游學(xué)太學(xué)，大隋的兩大學(xué)府，你二人一人去了一個，而又同時身懷家傳絕技”。
這話說的二人一愣，高沖確實被高君雅送進(jìn)國子監(jiān)進(jìn)修了兩年，倒是沒想到姜寶誼竟在太學(xué)游學(xué)過。
姜寶誼聞言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不過是學(xué)了幾個月，學(xué)業(yè)一言難盡，實在難以啟齒，算不得正式進(jìn)學(xué)”。
劉弘基聽得起了興趣，“我自從來了晉陽，好幾年沒出去過了，攸之你就跟我講講如今天下的大事如何”，說罷搖頭打趣道：“只是路途無聊，可不是什么考核”。
高沖搖頭一笑，仰天長嘆道：“天下大勢啊，自古以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
說著李世民忙是打斷道：“攸之會錯意了，弘基兄問的是當(dāng)今天下發(fā)生的大事件”。
看著高沖的眼神頗有深意，高沖怔了怔，打了個哈哈笑道：“我又不是江湖百曉生，哪里知道天下發(fā)生的大事件啊”。
樓煩郡治所靜樂城，距離晉陽城不過二百余里，車隊是終于才從晉陽城出發(fā)，今日是無論如何到不了了。
夜色降臨，李世民指了指面前這條河，“此乃柳林河，過了河，明日中午就到靜樂城，今晚且在此扎營吧”。李世民指著河岸一側(cè)的高坡說道。
劉弘基領(lǐng)命去布置了，高沖拿起雙锏道：“二公子，我去周邊轉(zhuǎn)轉(zhuǎn)”。
“攸之這般謹(jǐn)慎，甚好”，李世民笑著稱贊道。
姜松亦是提起長槍，“我也去”。
夕陽西下，映照著小小的柳林河上金光燦燦，高沖沿著河信馬由韁走著，后面姜松快馬跟了上來，一看姜松模樣，高沖來了興趣，“寶誼兄有話要說？”
姜松放緩馬速，看了看四周無人，有些踟躇不定，“攸之，盡管我們交情不深，但今日一見如故，有件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高沖好奇心忽然起來了，姜松這鋼鐵直男向來快言快語，如今竟是這般模樣，著實讓他好奇。
“寶誼兄但講無妨”。
姜松咳嗽了一聲，“盡管此話有些突兀，但攸之兄及令尊皆乃豪杰好漢，我僅做提醒，此后就當(dāng)我沒說過了”，說罷斟酌了一下，“今日聽你說起什么考核，你們?nèi)苏谡谘谘?，一路來我又看二公子跟你的態(tài)度非同尋常，攸之你可是明確投了二公子門下？”
高沖被這話差點嗆著，看著一臉誠摯無邪的姜松，當(dāng)即擺手笑道：“寶誼兄可不要開玩笑了，都是為唐公效力，何談?wù)l投了誰的門下”。
姜松聞言眉頭一皺，“攸之，我敬你是條好漢，赤誠相交，方才冒昧提醒，你何故跟我裝傻”。
見得姜松如此真摯，高沖收起笑意，看著姜松的眼睛，繼而問道：“你不是也投了大公子門下了嗎？”
姜松聞言一怔，有些不解，“我只是受唐公之命，隸屬于大公子麾下，何時投了大公子了？”
“但別人都這么看，都這么想，包括我，包括二公子”，高沖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
姜松有些發(fā)愣，揉了揉腦袋，“我雖是學(xué)業(yè)不佳，但也曾讀過史書，知曉儲君之爭的危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攸之你剛投唐公不久，還未曾感受過，以后你就感受得到了，莫要深陷泥潭，難以自拔，切記切記”。
聽到這話，高沖眼神一縮，這話什么意思，難道自己真的猜對了，難道年輕時的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親密無間？
“寶誼兄，感謝今日良言，攸之銘記于心”，看著姜松剛毅的臉龐，高沖行禮道，說著猶豫了一下，仍是繼續(xù)說道：“但我也有一言，請寶誼兄思慮一二”。
“切忌交淺言深”，看著姜松的表情，高沖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今日之言，出你口，入我耳，再無人知曉”。說罷打馬便走。
姜松一怔，“交淺言深？”繼而搖頭苦笑，看著高沖的背影呢喃道：“只是當(dāng)年齊國公對我姜家有恩罷了”，只可惜高沖已走遠(yuǎn)，這句話并未聽見。
而高沖此時卻也是有些疑惑不解，這姜松看起來確實文武雙全，無比聰慧，但為何歷史上名聲不顯呢，又為何對待自己態(tài)度轉(zhuǎn)變?nèi)绱酥?，先前以為他是小白臉，不屑一顧，比斗一番后，又是一副真心相交的模樣，偏偏高沖直覺感受得到，姜松對他并無惡意，反而有股親近之感，高沖著實想不通，只當(dāng)是姜松此人赤子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