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繪圖
“是她家有何不妥嗎?”黎落有些好奇地問。
“別的倒無不妥,只是林雁蘭的性子有些刁鉆,又愛占小便宜,我也是有點(diǎn)私心的,因為林雁蘭是我堂弟的媳婦兒,我堂弟走得早,她母子二人生活不易,她家人口不多,房子空著也是閑置,你既然是租住,想來可以給些租金,也能讓她們補(bǔ)貼些家用?!?p> 王有為倒也爽快,并未有所隱瞞,便將個中緣由和盤托出告訴了黎落。
“王叔,這倒是小事,在順寧府城內(nèi)租個差不多大的房子,每月的租金大約在八十至一百二十紋之間,我便取個中間數(shù)一百紋每月,租住三個月,這里是三百紋,此事就有勞煩王叔從中說和了?!崩杪湟娡跤袨樘故幚诼洌瑳r且既然是他有意照顧林雁蘭母女,便也不多計較,爽快的把租金直接付給了王有為。
“黎落姑娘請放心,我一定將此事辦妥?!蓖跤袨橐娎杪洳⑽丛谝?,反而租金給的頗高,這顯然是因為聽了他剛剛說的話,給了他莫大的面子,當(dāng)下便對黎落心生感激,并承諾一定辦妥此事。
“如此,黎落便在此謝過王叔了,今日多有打擾,待我喬遷之日定邀請王叔前來暢飲幾杯以表感謝?!崩杪湟娛虑橐颜勍祝悴辉俣毫?,起身告辭。
“舅舅舅母,外甥還有公務(wù)在身,便也就此告辭,下次再來看望二老?!睆堊用褚娎杪淦鹕砀孓o便也一起辭別村長一家,他接了護(hù)送黎落的任務(wù)在身,可不敢懈怠。
也許是兩世的漂泊,導(dǎo)致黎落有些過于渴望安定的生活,自從在東寧村勘察過地基之后,黎落便整日整日地窩在草棚里畫設(shè)計圖。
順寧府衙的書房之中,趙謙正站在案前和蕭莫寒說話:“殿下,主上和王爺都送來了書函催促我們盡快回京,眼下順寧府的災(zāi)情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案情也已查明,余下的災(zāi)后重建等事務(wù)也均已安排妥當(dāng),我們什么時候動身回京啊?”
“罷了,你安排好,過兩日便啟程回京吧?!笔捘瓜卵垌D了頓又接著說:“今晚送我去一趟城外災(zāi)民安置點(diǎn),我有話要和她說?!?p> “她?是指誰?是黎落姑娘嗎?殿下若有話要交代,召她過來即可,何須親自去城外一趟呢?”趙謙有些不解。
“讓你安排就安排,哪兒那么多問題?!笔捘行┎粣?,更準(zhǔn)確地說是窘迫,不知道為何,他就是不愿意在黎落面前擺世子的架子。
是夜,蕭莫寒和趙謙來到黎落暫居的落腳點(diǎn)草棚外,見到的便是黎落正伏在案前挑燈奮筆疾畫,一旁散落了好幾張畫好的草圖,蕭莫寒隨手撿起一張細(xì)細(xì)觀看,嘴角便不自覺的微微上揚(yáng),這丫頭還要給他多少驚喜,僅僅是幾張粗略的草圖,便足可以看出她的巧思匠心,只是這畫風(fēng)卻著實有些不敢恭維……
蕭莫寒并未打擾黎落,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一會落筆勾勾畫畫,一會又咬著筆頭皺眉苦思。其實,收到催促他回京的信函已好幾天了,可他總隱隱覺得有什么事情還沒有處理好,所以將回京日期一拖再拖。
直到方才,他才想明白,還沒有妥善處理好的事情是她,這么好的姑娘,不帶回京里,留在這小小的州府實在是有些埋沒了,若她愿意跟著他一起回京,定然會有一番大作為。
好一會兒,黎落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蕭莫寒:“不好意思啊,我一工作就有些入神,你們兩是不是來了好半天了?怎么都不出聲呢?”
“無妨,剛才你所畫的可是新居的設(shè)計圖?”蕭莫寒絲毫沒有介意的意思,反而問黎落所畫為何物。
“嗯,漂泊得久了,好不容易能夠安定下來,便有些迫不及待,只是我用不慣這個筆,畫來畫去總是畫不出我滿意的樣子?!崩杪淇鄲赖恼f。
蕭莫寒的眸光在聽完黎落的話之后暗淡了些,心想:原來她是想過的是安定的日子啊,她這么急切地畫住宅設(shè)計圖,想來對未來的生活必定有很大的期待,若是在這個時候讓她放棄眼前的一切跟我去京城,是否太自私了些?罷了,便讓她留在此處享受些恬淡寧靜的生活吧!
一瞬間,他心中便已打消了想帶黎落去京城的念頭。
“要不你來描述心中所想的構(gòu)造,我?guī)湍惝嫵鰜砜珊??”收起心中那份難掩的失落,他很自然的接過黎落的筆。
“好呀!好呀!”黎落眸光熠熠,她可是見識過蕭莫寒的畫工,便麻溜地幫蕭莫寒拿出一張新的畫紙。
“整個宅子的占地面大約七百平,也就是一畝半的樣子,分為上下三層,入住人口大約為一百人,整個墻體都用磚砌,每層都要有獨(dú)立的衛(wèi)生間,也就是如廁區(qū)域,宅子的排水系統(tǒng)尤為重要,還要兼具一定的防御性……”
黎落來回踱步,將心中的構(gòu)想娓娓道出,聲音如夜鶯一般清脆動人,蕭莫寒則在案前依照黎落所述,將建筑完美的呈現(xiàn)在畫紙上,偶有不解,黎落稍加解釋便一通百通。
看著黎落與蕭莫寒之間的既默契又溫馨的互動,趙謙識趣地退到棚外等候,待到蕭莫寒將圖紙畫完,已經(jīng)是深夜了。黎落看著眼前美輪美奐的建筑圖不禁有些嫉妒,同樣都是手,可打死她也畫不出這么好看的建筑圖??!
“蕭莫寒,你的畫工這么好,再幫我一個忙可好?”黎落興奮之余,竟一時忘了彼此的身份,蕭莫寒的大名就這么從她嘴里不經(jīng)意地喚了出來。
話音落下,黎落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行禮致謙:“殿下恕罪,我剛才并非有不敬之意,只是……只是……”只是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現(xiàn)代可沒有這么森嚴(yán)的等級制度,只是這些話她并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
“無妨,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以后若沒有外人在的時候,都喚我的名字好嗎?”蕭莫寒眸光含著化不開的情愫說完,看著黎落略帶疑惑的眼神,不待她答應(yīng)便又問道:“你剛才說,讓我再幫你一個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