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中的二人晚上不愿分開,原艾希就找借口要一起徹夜修煉,方漁欣然應允。
于是在那張羅漢床上,二人對坐盤膝。方漁是一面運轉(zhuǎn)著煉氣訣的功法,一面合成真元,再沖刷五臟六腑;原艾希則是練一陣,愣一陣,又偷偷看方漁一陣。
修煉到深夜,方漁抬頭看去,對面的小女人已經(jīng)側(cè)身倒在羅漢床上睡著。
方漁搖頭失笑,輕輕將她抱起,送回床上。
卻不知在被抱起的剎那,原艾希就已經(jīng)醒來,她癡笑著不肯松開方漁的脖子,方漁只好陪著她和衣而眠。
一覺醒來,二人都有欣喜的感覺,相互說著悄悄話。
原艾希問道:“你能在五年之內(nèi)達到先天嗎?”
方漁很自然的點點頭,他很想說他現(xiàn)在就是先天,卻也知道這樣太過驚駭世俗。
原艾??鞓返谋е綕O,繼續(xù)問道:“那能做到比筑基期高一些嗎?比如玄照?!?p> 方漁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原艾希繼續(xù)問道:“那開光呢?”
方漁嘿嘿笑道:“也沒問題,你想說什么吧?”
原艾希笑道:“你可別騙我,我是在想你要是娶我的話,最少得筑基期吧!金丹最合適,元嬰更好!”
方漁哈哈大笑,說道:“那我就努力一下元嬰唄!五年……不,十年,十年我肯定是元嬰!”
原艾希道:“十年??!十年太久!我……我最多給你五年,五年之內(nèi),你最少要到先天,然后來娶我!到時候,你十六,我二十一?!?p> 她可憐兮兮的看向方漁,方漁趕忙鄭重發(fā)誓。
從此,方漁戒掉了深潭徹夜修煉的習慣,只在白天時,去上半天多時間,吸收足夠多的龍氣后,就匆匆趕回。
原艾希對這種每天都能見到愛人的日子也很滿意,二人之間越發(fā)的親密起來。
這期間,也是白嫻鳳和方子墨回琴城白家祝壽的時間。
很明顯,有尹大茂這位融合期高手駕駛的飛舟,有方家的護衛(wèi)、丫鬟跟著,這自然是一次體面的旅程。
一心慧劍門對白嫻鳳和方子墨也表現(xiàn)的特別重視,掌門親自接見宴請。他們將此看做是方家賜予,方子墨更樂得如此,將之都攬在自己身上,一通吹牛。
尹大茂作為三合派執(zhí)法堂曾經(jīng)的偵緝長,來到琴城,自然有琴城執(zhí)法堂的大佬出面請客吃飯,一番交流下,發(fā)現(xiàn)尹大茂居然做了方家長老級人物的大管家,這些人紛紛表示祝賀,方家乃是世家,這幾乎就是一個旱澇保收的養(yǎng)老工作。
一心慧劍門和白家見狀更加重視,但尹大茂卻懶得和這些人打交道,除了勉強吃過一次飯,便拒絕往來。
沒有尹大茂的監(jiān)督,成就了方子墨吹牛的機會,他從略微夸張,到后來天上地下的猛吹。對于明顯不靠譜的話,在場眾人只能一笑了之,即便某些說的不恰當?shù)牡胤?,也沒人和他計較,再說怎么也得看在方家這世家大族的面子上不是?
終于,在方子墨忘乎所以的吹噓了兩天之后,耽誤掉無數(shù)個白嫻鳳想到處顯擺的機會,眾人踏上返程之路。
對于突然發(fā)跡起來的方子墨,白家自然回以重禮,當然,白嫻鳳帶過去的禮物也價值不菲。
甚至,因為方子墨突然顯露出的能力,一心慧劍門的門主都有要送方子墨一位平妻的想法,畢竟這是低成本抱大腿的方式,最適合一心慧劍門這種小門派。
這當然被白嫻鳳嚴詞拒絕,甚至不惜翻臉。
方子墨自己清楚自家事,表現(xiàn)出一副愛妻子的好丈夫作態(tài)。
不過,白家有人私下偷偷聯(lián)系方子墨,說先讓他選一選,保證相貌不亞于白嫻鳳,還年輕,選中了可以先做外室,這讓方子墨很心動。但白嫻鳳盯得緊,他雖是半推半就的答應下來,大概率是沒什么機會的。
方子墨和白嫻鳳二人雖然痛快的逛了一圈,卻不知故鄉(xiāng)親朋的熱情,乃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塊案板上的肥肉。
俗話說,一人飛升,仙及雞犬。雞犬都能被“仙及”,那親爹、親弟弟呢?
自琴城返回,尹大茂帶著護衛(wèi)丫鬟回歸無染居;方子墨和白嫻鳳依舊回到竹竿巷五號的家中。
他們二人回來,雖然帶了一堆各家送的禮物,但既沒有送給方漁的,也沒有送給紅果兒的。
這惹怒了余怒未消的紅果兒“姑娘”,二人遭到紅果兒的一通亂懟。
紅果兒在亂懟中先后惹怒方子墨和白嫻鳳,她被二人一通雙打,終于認清了她身為丫鬟的身份。
方子墨在打過紅果兒后,被紅果兒一句“你們是不是也想像方子赫那樣”的話提醒,想起他還有個弟弟。
打聽下來,方子赫和甄秀音還在青山城巡城司關(guān)著,方子墨便一陣頭大,不知如何是好。
他厚著臉皮跑去求尹大茂,尹大茂說事關(guān)方漁,要方子墨說動方漁才行。
方子墨無奈,他不敢面對方漁。想來想去,想到了曾經(jīng)的“獄友”方立辰,他也沒多想,便冒冒失失的撞了上去。
方立辰雖比方子墨早出來一段時間,卻被方廣深的事情砸的頭暈眼花,正憂心如焚,不知如何是好。他托不同人說和了數(shù)次,但張家那邊抓著不肯放手。
現(xiàn)在方子墨送上門來,他就想借方子墨和張家二老的關(guān)系幫忙說和。
于是,倆人將需求做了互換,方子墨幫方立辰搞定張家,而方立辰幫著把方子赫和甄秀音弄出來。
很明顯,方子墨的買賣做賠了,這兩件事情根本就不在一個量級上。方子墨也是不長腦子的人,看似平日里很聰明,但實際上,遇到事情就糊涂萬分。
這次他給方立辰出的主意,也確實是個糊涂主意。
被方廣深幾人打死的張正臻母親,是張孟仁的小妾宋春蕾,就是方漁在藥園夜宴上見過的那位能和甄秀音媲美的風流小妾。她是山河城的一個小家族宋家之人,宋家和甄家關(guān)系密切。
當時方子墨和張家眾人還在蜜月期時,他與張孟仁還說過此事,作為兩家人關(guān)系密切的依據(jù)。
后來,甄家營救甄仕醇時,也用過這層關(guān)系,宋春蕾也是極力游說張孟仁和張兆光。為此,她還被張兆光怒懟,被張孟仁暴打。
甚至,張正臻出事兒前不久,她因一件小事惹怒張孟仁,還被張孟仁綁起來用鞭子抽?,F(xiàn)在張正臻出事兒,宋春蕾自然是拼了命也要借機發(fā)作。
有這層關(guān)系在,方子墨又想到還被關(guān)著的方子赫和甄秀音,他就給方立辰出主意,讓甄家出面說服宋家,讓宋家給宋春蕾施壓,如果宋春蕾能松口,那殺人的事兒也就過了,到時候交出幾個當時參與的護衛(wèi),再給些補償,事情也就了結(jié)。
方家有嫡系子弟方廣海的一條腿,再加上行兇護衛(wèi)的命,張家是旁系子弟的命,這人還只是普通人,不是修士,這事兒基本上可以相抵。
這主意讓方立辰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在他看來,只要宋春蕾松了口,方家隨便找個當日參與打架的人送給張家,哪怕是殺了,只要不送過去方廣深,他都不會在乎。
其實族長方德昌早就告訴過方立辰,只要等張家的怒氣消了,把方廣深送過去,誠心道歉、多賠錢,最多方廣深挨頓打就沒事兒了。
但方立辰第一舍不得方廣深,這是他心愛的孫子,他對方廣深的喜愛,甚至都勝過方廣陸;第二他舍不得和張家之間合作的生意,他雖然在那樁生意中占的份額不多,每年卻也能得到五十萬靈石的分紅,這會讓他年收入翻倍,太重要了。
所以,他必須要妥善處理,不能給張家借機拿掉他生意分紅的機會。
事情之后的發(fā)展,基本在按照方子墨的想象進行,先是方子赫和甄秀音被放出來,甄家在得到幾百靈石的好處之后,很開明的承諾幫忙勸說宋春蕾的父母。
然后就是方立辰、方子學、方子墨、宋春蕾的父母,當面對宋春蕾的一通勸說。
宋春蕾開始無論如何也不答應,甚至動手趕人,數(shù)次將方立辰和她的父母轟走。但最終,她在方子墨厚著臉皮的現(xiàn)身說法下,與方子墨交心而談。
她主動說起張孟仁如何動手打她,說起范紅馨對她如何態(tài)度惡劣,更說起張正臻本來有機會成為張家嫡系,卻始終被張孟仁和范紅馨攔著。
方子墨趁機說張正臻的災禍其實來自張曉霞,是張曉霞在被介紹給方漁的時候,出軌方廣深,從而引來的災禍。
方子墨更點出以張方兩家的關(guān)系,事情最終的解決無非是賠錢而已。而這賠的錢,宋春蕾更是一兩銀子都落不到手里,只能變成張孟仁家里的收入,從而被張曉霞未來繼承。
不僅如此,宋春蕾反而會因為沒了張正臻,在張孟仁家里的地位進一步下降。
聽方子墨指出這么多她心中所擔心的問題,宋春蕾大哭,說她已經(jīng)不想和張孟仁再繼續(xù)下去,這件事情了結(jié)之后就會和離。
方子墨就趁機說,不如趁這機會給她的未來撈一些好處。對于普通人來說,有數(shù)十萬兩白銀,已經(jīng)足夠舒舒服服過上一生,他可以幫宋春蕾爭取一千靈石的補償。
都說到這程度了,宋春蕾自然要爽快應下。
二人越聊越熱絡(luò),方子墨也不斷為自己吹牛,方漁的身份宋春蕾當然清楚,她更清楚的知道方漁和張家二老關(guān)系密切,是那種密切到讓張家二老嫡孫都羨慕的程度。
一時間,宋春蕾對方子墨越發(fā)的傾心起來,最后,她要求她和張孟仁的事了之后,方子墨要負責給她安排一個臨時住的地方,以躲過這場風波。
這種要求簡直讓方子墨心花怒放起來,他不僅當場應下,更和宋春蕾二人密謀要多從方立辰身上要一些靈石。
在之后和方立辰的談判中,宋春蕾從一千漲價到兩千,更在方立辰提出要現(xiàn)場表態(tài)的時候,把價格再次漲到三千。
但即便是三萬靈石,相對于方立辰每年在張方兩家生意所得,又能算什么呢?
于是,這個本來有很大回轉(zhuǎn)余地的事情,即將變成兩家的死結(jié),而宋春蕾本人也即將自絕于張家。
三個各懷鬼胎的蠢貨,定下無知的計策,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只看眼前利益,不看長遠。
本著事情不過年的原則,這一日,方德昌帶方立辰再次主動到張家協(xié)商此事。
原本這次協(xié)商之前,方德昌已經(jīng)和張宜川之間商量出一個大概,方立辰一次性補償張孟仁家五十萬靈石,再從他的生意份額中拿出一半來,在五年之內(nèi)補償給張家。
方德昌認為這足夠表示誠意,張宜川也對此認可。
臨走,方立辰讓人綁上一名護衛(wèi)和當日參加過斗毆的方家嫡系方廣慶。
方立辰說他調(diào)查下來,實際上方廣慶是打死張正臻的主謀,跟過去是要謝罪的。
方德昌不以為然,但能誠心道歉是好的。
協(xié)商現(xiàn)場,方立辰提出要見張正臻的父母當面致歉。這個請求張家自然無不應允,也沒多想,便叫來了張孟仁和宋春蕾。
宋春蕾大哭大鬧,方立辰躬身道歉,不僅拿出一萬靈石的靈石卡交給宋春蕾,還指著護衛(wèi)和方廣慶說,讓宋春蕾隨意處置,打死二人方家也不會追究。
宋春蕾先是對著這二人一陣拳打腳踢,而后,突然暴起,一刀扎進那護衛(wèi)的心臟,再一刀扎向方廣慶。雖然被身邊的人及時攔下,但刀也劃傷了方廣慶的胳膊。
宋春蕾不甘的高喊著,“正臻,娘給你報仇”,“娘來尋你”之類的話,一副慈母愛子奮不顧身的表現(xiàn)。
方廣慶原本只是被叫來做個演員,遇到這種事情,直接被嚇尿了。
慌亂中,他高叫道:“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這一套表演自然是方子墨和方立辰謀劃的,為的就是讓張家再也挑不出毛病。
實際結(jié)果也的確是張家和方家當場宣布和解,方立辰既沒有當場賠出五十萬靈石,兩家誰也沒提要扣掉他一半的生意份額。
不過,宋春蕾離開后,直接上了一輛龍駒車,她沒再回張孟仁家,也沒回她的娘家,而是在方子墨的安排下住到了一心慧劍門在山河城的一處據(jù)點,從此隱姓埋名,過上低調(diào)的生活。
張孟仁找到一封她留下的和離信,中間講述了她的委屈。張孟仁心中慚愧,一時也沒有再過多追究。
但這件事情,能忽悠到張孟仁,卻無法騙得了張家三老,三老大概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之后,張家迅速縮小了與方家合作的生意規(guī)模,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說回方漁這里,時間來到年底測試的前一天。
這日早晨,原艾希千叮萬囑方漁不要離開學堂,明日就是年底大測,不能耽誤。
方漁自然是言聽計從,馬上年末,學堂即將放假,他也想趁著今天空閑的時間,在學堂里來回逛逛,吃上兩頓久違的食堂。
只是放寬心睡覺,他一口氣就睡到中午,方漁趕忙收拾一下,向何叔說了句中午不在家吃飯,就跑下山去。
還是那個熟悉的高級學員宿舍區(qū)食堂,方漁要了份羊肉湯,配著餅子正吃的香。
“廣宇!”一聲悅耳的女聲呼喚。
方漁一抬頭,一張宜嗔宜喜的俏臉出現(xiàn)在他的對面。
他笑的應道:“小仙啊!你也來這里吃飯?”
張小仙笑道:“我從門口路過,剛好看到你在這里,就進來了。”
方漁點點頭,說道:“你想吃什么?我給你買?!?p> 張小仙搖頭道:“我吃過了,就和你說兩句話,省得我再找你?!?p> 方漁點點頭,等著對方繼續(xù)說。
張小仙道:“我過年之后可能就不會再來這里了!”
方漁意外道:“怎么?出什么事情了?”
張小仙笑道:“上次和你說的,去七曜宗高級學堂做旁聽生的審批已經(jīng)下來了。過年后,我和永華兩個就要去高級學堂報到!”
方漁笑道:“那恭喜你?。 ?p> 張小仙也笑道:“嗯,是挺高興的!不過,有些突然,其實還舍不得!”
方漁道:“舍不得中級學堂嗎?”
張小仙一個媚眼拋了過來,說道:“也舍不得你!”
方漁笑道:“那歡迎?;貋砜纯矗 ?p> 張小仙笑道:“好哇,到時候你要請我吃飯的!”
方漁點頭道:“沒問題!”
張小仙突然一頓,幽幽說道:“廣宇,你要是答應娶我,我也可以不去的!”
方漁道:“唉,小仙,我答應你了,也無非給你一個妾的身份,你知道我沒權(quán)利決定自己的正妻和平妻?!?p> 張小仙抬頭看看方漁,露出委屈的表情,眼圈紅了起來。
方漁看的心疼,對于這個執(zhí)念,他心中自然是喜歡,不過,執(zhí)念而已,卻抵不上心中所愛,不如就這樣讓時間抹平記憶。
沉默片刻,張小仙輕輕說道:“廣宇,你要是能成為先天修士,妾也沒問題的……”
方漁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張小仙直接說妾也能接受的話。
他拿出一張一百靈石的靈石卡,推給張小仙,說道:“這個你先拿著吧!”
張小仙搖搖頭,說道:“我不缺錢,我家里和永華那邊家里都給了不少!”
方漁搖搖頭,笑道:“你就當是未來我成為先天修士給你的!”
張小仙露出甜甜的微笑,收起那張靈石卡的同時,似是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那就一言為定”。
她說話聲音極低,卻沒有瞞過方漁的耳朵,方漁也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只是此時的方漁卻不知應該怎么回答,就只好回了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