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誰還沒個外掛了
看得到的東西，就不值得害怕，真的嗎？
在波濤洶涌的海浪中，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其中閃動，那是一只渾身長著鱗片的魚人，暗綠色的鱗片下包裹的是一副來自于深淵的軀體。他面部扭曲可憎，滿嘴的多層利齒無比鋒利，它張開那雙如同絞肉機一般的大嘴咆哮著，兩只渾濁魚眼凝視著我們這四個可被他扭曲并吞噬的獵物。
它的一雙蹼上面長滿了鋒利的尖刺延伸至小臂，鋒利的魚骨穿過那條從頭部延伸至尾巴末端的鰭露出森森白光。他沒有雙足，用尾巴卷住大海中廢墟的柱子向我們嘶吼著，那聲音很尖銳，刺耳。但和那嘶吼聲一同傳來的還有來自靈魂的低語，那是不可能用人類的喉嚨發(fā)出的音階，那是來自深淵的召喚，那是散布混沌的言語，那是扭曲世間萬物的絕不允許存在于任何文明之中的誘惑，此刻，那是我們的催命符！
“hriiIIIIIn’gha，hriiIIIIIn’gha……”
我調(diào)動所有的靈力堪堪擋住這靈魂低語，勉強不受影響。但他們?nèi)说臓顩r則不容樂觀。饒是他們之中實力最強的高默思此刻也口鼻流血，精神瀕臨崩潰，而法斯特早已失去意識胡言亂語癲狂大笑。
此刻我們周圍已經(jīng)被海水環(huán)繞，高默思拼盡全力用異能創(chuàng)造出了一塊浮冰，隨后就昏死了過去。
凜冽的海風夾雜著雨水和海水的冰涼，那三人一個瘋了兩個暈眩著，怎么辦。
面對這種怪物，我該怎么去做呢？用我那三個月的道行所施展的道術(shù)？亦或是在自然中沒有魔法微粒的世界使用的魔法？我儲存起來的靈氣光是對付這低語的debuff就已經(jīng)勉勉強強。
想到這里，一種愉悅感竟從我心底油然而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冷笑了起來。
“溫克，你是真想玩死我啊……”
咖啡店中的摩希本皺緊了眉頭，他敏銳地覺察到了陸傳身上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但是這種變化并不是肉體上或者靈魂上的變化，他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著屏幕，似乎不愿意錯過任何一幀的畫面。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著，深淵的低語始終在我的靈魂深處回蕩著，靈力一絲絲地消耗殆盡，我必須做出反擊。
心里這樣想著，但實在是沒有什么合適的辦法，總不能靠著靈識聚身跟它打近戰(zhàn)吧。思考著的時候，大袞張開他那尖牙滿布的利嘴，在它的口中有一個類似章魚的口器。嘭的一聲，從里面射出了一發(fā)水彈。
我心中大驚，那水彈極快，百米的間隔瞬息而至，我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然這一擊卻直接貫穿了我身后的法斯特，可他在那里已經(jīng)陷入瘋狂，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他看著被洞穿的身軀，竟發(fā)出一陣狂笑，用手往身體里掏啊掏……
“嘖”我見他這般模樣，立即將他敲暈了過去，就這么一個動作的功夫，下一發(fā)水彈又朝我射來，我就地一趴，手中掐訣引動雷電劈向大袞。
“該死”我暗罵一聲，因為這一道天雷因為距離太遠沒有劈中，大袞見到雷電劈在他的腳邊，咆哮一聲沉入海中。
我閉目凝神感受著他的氣息，正飛速地向浮冰這里趕來，沒辦法了?！疤斓厍迩澹婪`靈，三瞿貫雷，助我伏魔。”我一邊念著咒語，一邊用包含我靈力的血在空中畫出了一道符印。
大袞沒有選擇從冰層下面突破，而是在離浮冰數(shù)米的時候猛然暴起躍出海面，“破！”我看準時機一道紫雷應(yīng)聲而出，這三道碗口粗的紫雷從符印中射出直接劈在了大袞的身軀之上，我不會留手，因為攻擊的機會不多，所以一出手就抱著一擊必殺的準備。這是我現(xiàn)在能用處的最強的雷電道術(shù)，三瞿紫雷。
大袞從空中落在了浮冰之上。
“可惡??！”我看著它的身軀，感受著它身上的氣息，根本沒有絲毫減弱……
果然，下一面它就搖著腦袋站了起來，我和它四目相對，這一刻，我的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深淵所包裹。無論是視覺中的，還是精神里的，原來我的靈力已經(jīng)不夠再抵擋那低語了嗎？
我憑著本能用生命為代價燃起靈力在手中凝聚出一道雷刃，然后靈識聚身向大袞沖去，但攻擊并沒有命中，胸口一悶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然后我就飛了起來，在我沉入那冰冷、黑暗的大海之中前，我看見的最后一幕，是大袞捏著法斯特的腳將他拖起來，高舉、丟到口中……
“元樺哉！”克希拉慌忙地來到元樺哉的面前“陸傳要死了！”
元樺哉正坐在沙發(fā)上對著茶幾上的筆記本正敲著什么，聞言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嘆了一口氣“哎……去幫我倒一杯果汁?！?p> “元樺哉！陸傳他要死了！”克希拉一臉詫異地看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說明白。
“你不用說兩遍，我知道了，去幫我倒一杯果汁。”
克希拉又急又氣，這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一跺腳怒道“喝個屁的果汁！”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元樺哉望著她離開的身影，沉吟道“著什么急，真是的……”隨后跟了上去“他要是這么容易就死了，那記錄者也太好死了吧……”
冰冷、黑暗、恐懼、絕望，這就是深淵嗎？我墜入了深深的海水中，法斯特已經(jīng)死了吧，那估計剩下兩個人也是一樣的狀況了。大袞已經(jīng)朝我這邊來了，我微微地睜開雙眼，和不睜眼沒什么區(qū)別。口中滿是血腥的氣味，靈力也已經(jīng)徹底耗盡。它，又近了一分。
我要死了？不可能，我是記錄者，怎么可能會死在這。那我應(yīng)該怎么脫離著看著是必死的絕境呢？好像沒有辦法了啊……難道我真的要死了嗎？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而一股煩躁的感覺沖上大腦，恍惚間，我只想把眼前的一切毀掉，一種我從未體會的殺戮和毀滅的欲望讓我莫名其妙，等等？從未體會過……真的嗎？
就在這時，有聲音……什么聲音？那聲音在我耳邊低語，不同于大袞的聲音那種來自深淵的絕望感，這聲音我聽過……是在……啊……是這樣啊。如此說來，我好歹也是個公務(wù)員吧，開個掛，應(yīng)該不過分吧？
此刻，我明白了我所遭遇的這些的意義，但卻無法說明，那一刻，我好像參透了萬事，轉(zhuǎn)瞬卻忘了。我在心中默默說道“我遭遇患難求告你，你就應(yīng)允我，從陰間的深處呼求，你就俯聽我的聲音。你將我投入深淵，就是海的深處；大水環(huán)繞我，你的波浪洪濤，都漫過我身。我說：我從你眼前雖被驅(qū)逐，我仍要思想你。諸水環(huán)繞我，幾乎淹沒我；深淵圍住我，海草纏繞我的頭。我下到地的極處，地的門將我永遠關(guān)住；創(chuàng)造者，你卻將我的性命從坑中救出來。我心在我里面發(fā)昏的時候，我能思想你對我的托付；我的聲音必達到你的面前。那虛無之神離棄你。但我思想你，憑你的話語行事；我所許的愿，我必償還。搭救我，創(chuàng)造者?！?p> 在這一刻，我又回到了那個充滿光的地方，但這次，沒有人，也沒有聲音。只是光芒，柔和的光芒，四周什么都沒有，只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