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卑鄙的、齷齪的
壯碩的身影站在光滑的落地窗玻璃前，看著高樓外的情況。頭頂上黃色的耳朵微動，他轉(zhuǎn)過身來，隨著他的身形晃動，臉孔周圍濃密鬃毛里響起小而密集的噼啪聲，粗壯的雙臂抱在胸前，手指縫里忽明忽暗。
“你讓一號戰(zhàn)斗隊的人來攔我，自己卻這么晚過來？”獅子丸看向電梯的方向。
電梯到達的聲響響起，電梯門向左右兩側(cè)拉開，室內(nèi)渾濁的空氣涌入到電梯里，填補了原本電梯門隔開的些微溫差。一個抬首挺胸穿著裙子的妖魔走出了電梯，已經(jīng)不是化人失敗這么簡單可以形容的了，外表丑惡兇惡融為一體不似人形。她的身后跟著走出四頭妖魔，同樣是丑惡到看一眼都覺得難受。
獅子丸指向為首者右手上的牌子，有點好笑的看著他們，牌子上用著可愛的粉紅色字體寫著：金辰豆，我愛你！他們的右手化形十分完美，皮膚光滑緊致，和臉部的張牙舞爪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為首者的妖魔把牌子扔到一旁，牌子被身后的同行者接住，五人低頭卸下了偽裝，露出原本的形態(tài)。為首者呼出一口氣，掏出終端看了看自己的臉，確定沒有什么問題后戴上了眼鏡，正是幕僚長書湖簡。他的臉上笑容似有似無，“你知道的，我出來一趟不容易?！?p> 他左右看了看，身前右側(cè)一臺巨大的全自動生產(chǎn)設備占據(jù)了不小的面積，它正在隆隆作響的工作著，設備的正面和側(cè)面有三十多種不同語言的文字標記著“一號戰(zhàn)斗隊專用”。一個勉強可以稱之為人形物體的殘破軀體靠在一旁，設備的陰影里還有一位一號戰(zhàn)斗隊的成員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這層樓里隔開各個房間的墻壁都沒了，最外側(cè)的墻壁上隱約浮現(xiàn)出淡金色的光，沒有因為承重墻消失而出現(xiàn)什么問題，都是因為這光芒的存在。書湖簡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頭頂上原本堅固的樓板像被高溫融化了一般，多出了一個個大洞，目光透過洞口看到更高的樓層樓板上還有洞口。
幕僚長收回了目光，地面上大量微小的金屬蟲子爬行著，把金屬粉末從地上刮下來推進生產(chǎn)設備的孔洞中，另外一側(cè)除了有新的金屬蟲子被制造出來，還有一件件體積比較大的零部件。
等到生產(chǎn)設備停止響聲，蟲群把這些零部件拼裝組合起來，組合的過程中有些金屬蟲子的尾部噴射出能量流融化了不同部件的組合部位，加固了部件連接的位置。
蟲子浩浩蕩蕩的涌進儀器設備旁的殘軀里，蟲子組成的臉龐隨著蟲子在頭部的框架里進進出出，他的臉上多了些許表情，這已經(jīng)是普通人看來會成為恐怖噩夢的程度了。左手把一枚亮晶晶的球狀物塞入眼窩的空洞處，球狀物在空洞里轉(zhuǎn)到正面。殘軀微微調(diào)整了坐姿，地上的零件被蟲群抬起送進軀體進行修復。
又過了一會，灰燼站了起來，把短短的右臂殘肢伸進了機器的一個孔洞里，一陣更大聲的轟隆聲響結(jié)束后，他轉(zhuǎn)了過來，右臂已經(jīng)完全恢復正常形態(tài)，向幕僚長微微低頭。
“哼，一開始有點意思，可同樣的情景出現(xiàn)四十次，多少有點無聊了?！豹{子丸打了一個哈欠。
“感謝獅子丸大人給于在下磨煉的機會。”灰燼溫和的聲音響起，剛說完他的嗓子里就響起尖銳的摩擦聲，連忙閉上了嘴巴，幾秒鐘后灰燼說道，“抱歉，新制造的零件需要磨合。”
獅子丸的注意力從剛才就不在灰燼身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幕僚長身上，“現(xiàn)在，幕僚長大人，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解釋？”
書湖簡點了點頭，“當然，在此之前，先坐下來吃點喝點吧?！彼砗蟮母S者開始收拾現(xiàn)場，一人從空間口袋里掏出十二臺打掃機器人打掃現(xiàn)場的環(huán)境。一臺半人高的機器也放在房屋正中的地方，機器左右各有一個孔洞。右側(cè)的孔洞向外鼓動狂風，渾濁不堪的空氣被吸入左側(cè)的孔洞中。
等到房屋打掃潔凈后，一個人從空間口袋中搬出一張桌子兩把舒適的靠背椅子；桌子剛放到地面上，另外一個人鋪上了整潔的桌布，并在桌子上放上六盤精致的菜品兩壺酒兩套餐具。與此同時，一臺大型的終端屏幕放在了側(cè)面，一條條信息在上面顯示了出來。
書湖簡舒服的坐在椅子上，“首先，從哪里開始比較好呢？”
獅子丸瞄了一眼菜品，擺在他自己這一側(cè)的三份小菜，是他自己很喜歡吃的，左手邊放著的酒壺也是他最常喝的酒。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什么，但空氣中的兇惡氣氛緩解了幾度。
......
執(zhí)法隊員正在搭建金屬圓球形物體，科里全程觀看了五百多人先一步?jīng)_進小樓，一千多人在門外爭吵不休，然后樓房塌掉把五百多人埋在里面的全過程。距離生活區(qū)中心區(qū)域較為偏遠的地區(qū)，三四層樓的建筑物、街道，直到昨天為止一切都很平靜。
這是第幾次了呢？科里認為應該是第三次了，這是他被大戰(zhàn)艦超常的氛圍震撼心靈的次數(shù)。第一次是他剛到達大戰(zhàn)艦的時候，整個生活區(qū)都在為龍波波的離開而歡呼，人們的臉上洋溢著懶洋洋的表情。
而那種“什么都別管了，先喝一杯慶祝一下吧”的氣氛，在第二次被震撼的時候，就是入魔者之亂的時候。
現(xiàn)在這里就是第三次了，現(xiàn)場的巨大喧鬧聲吵鬧聲如海浪一般向四面八方涌去，遠處大量的修行者站在高樓大廈上看著這里，他們只是看著，好像并沒有參與進來的意愿。整個大戰(zhàn)艦都在關(guān)注著這里的爭端，大量的終端鏡頭瞄準了這里。
科里手上槍王世家的終端屏幕上，一行行最新的新聞橫空出世，“現(xiàn)場最新進展！”“執(zhí)法隊全軍覆沒？！”“執(zhí)法隊的俘虜，全員消失無蹤！”“現(xiàn)場懸疑解密！執(zhí)法隊到底去了哪里？”
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倒塌的廢墟，這很好，非常好。甚至就連房屋坍塌，在房屋生產(chǎn)企業(yè)看來，也有了另外一番風味和價值，“遠遠超出行業(yè)安全標準的房屋，到底是出自哪一家?。俊薄胺课萁ú倪x哪家？我們帶你放心買！”
即便那里早就沒有可以稱之為“對手”的存在，家族世家的成員依然把樓折騰成了廢墟。除了一小部分人見勢不妙，撞開了墻壁逃了出來之外，其他人則被困在了廢墟里。
廢墟里叫聲越來越大，仿佛是囚禁在深淵里的恐怖存在，那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求救聲了，怒吼聲卻不能驅(qū)散周圍人的關(guān)注。沒有擠進門的一千多人，現(xiàn)在則是圍在廢墟外。他們手上的終端不斷拍攝著，現(xiàn)場的兇惡氣氛好像比剛才更濃郁了。
廢墟下的叫聲依然中氣十足，不同于一般的遇難者，外面的表現(xiàn)情況也是很異常，沒有動手幫忙的動作，卻也不離開?？评镄念^按捺不住的恐懼感，是因為現(xiàn)場的噪音，也是他無法理解那些人在想些什么。
耳機中播放著恬靜淡然的音樂，科里低下頭，把注意力集中在終端屏幕上，胸部劇烈的喘息著。終端屏幕上售賣姬的形象不斷的拍打著屏幕，這時他才注意到大奸商心有余悸的聲音，“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變成了廢人了呢?！?p> 科里搖了搖頭，當他想要深入探究噪音含義的時候，困在廢墟里的人轉(zhuǎn)變了聲線，叫聲變成了鋸子或者銼刀一般的酷刑用具，折磨著周遭聽者的聽覺器官。距離這么遠依然還能讓他頭痛欲裂，恐怕距離近一些效果更恐怖。
科里的思路被徹底打斷了，他用力捂住耳朵，音樂天使的音樂灌滿了他的耳朵，這時他才可以稍微思考一些復雜的問題。一樓樓梯在之前的爆炸襲擊中變得脆弱了，他們對樓梯進行了最低限度的清理，并沒有對爆炸對樓梯造成的損傷進行修復，這個判斷現(xiàn)在來看是正確的。
而在進入房屋的敵方看來，第一批人進入的人毫無疑問是戒心最重的，但他們的安全通過也會讓后來者的信心越來越強。鑒于他們的前面不斷有人通過樓梯，一百人、兩百人、三百人、四百人已經(jīng)從樓梯上通過的前提下，在后來者看來，一樓的樓梯毫無疑問是可靠的。
家族修行者對樓房發(fā)泄不滿的過程中，整個樓房中最脆弱的一樓樓梯轟然倒塌，則極大的打擊了他們的信心，他們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安全的判斷過于草率，而其中一些人撞破墻壁的逃離行為更是加速了房屋的倒塌。
一般來說人們會隱藏自身的想法，這是一種保護措施，免于暴露自身的弱點。所以只有在遭遇到超越修行者認知上限的挫折，破壞掉他們平日里的余裕，言語和行為才會暴露出他們更多內(nèi)心想法。所以觀察對手的情況是十分有必要的，一想到這里，科里就想直起身子繼續(xù)觀察對手。
科里蹲在地上，雙手捂住了耳朵，腳下用力想站起來看向?qū)κ值姆较?，他的后腦就感到眩暈，腹部則是一陣絞痛，打斷了他觀察的想法。他的手指顫抖著在屏幕上輸入，“他們做了什么？”
大奸商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這一代年輕人不但繼承了先輩們積攢的功法、財富和人脈，也繼承了過往欠下的人情債和仇家。即使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但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都在親切的提醒他們，祖?zhèn)鞯某鸺医^對是有道理的。過往的血緣、功法、因緣、故事糾纏在一起，釀成了今天的血光之災?！?p> 科里想了想，如果是講大戰(zhàn)艦過往的故事，現(xiàn)在不是個好時候，“能不能說的更簡單一些？讓我快速理解現(xiàn)狀?！?p> “好的。普通的房屋建材對他們而言沒那么大的殺傷力，如果只是一個修行者被墻磚埋了，最多不過是眩暈一會兒。能第一時間逃離的毫無疑問是優(yōu)秀中的優(yōu)秀，被困在里面的也是各族的好手。但身體強度水平高低不同的好手撞在一起，身體強度低的就會受傷?！?p> 聽到這里科里理解了大概的情況，“他們現(xiàn)在脫離不了困境，是因為受傷了？”
大奸商說道，“不只是這樣，是丑惡的斗爭心理，他們內(nèi)部也有高低差別，外面的人想要拍到里面人的窘態(tài)，這樣就可以極大的打擊這些好手的修行心理，在之后的斗爭中為自己爭取優(yōu)勢。而里面的人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自己被困在里面，現(xiàn)在破開墻壁的話就會被全角度終端攝像頭拍個正著，所以現(xiàn)狀才僵持住了。執(zhí)法隊的過來了，還有一張圖片，你們看一下?！?p> 科里拿起終端，當他看到屏幕上的圖片還有一張地圖上的位置說明時，他雙眼微微睜大。
“科里先生，我們這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彼仡^看去，馬姑娘走到了他的身旁。
“這次多虧你了，你的幫助和建議對我們而言非常有價值，所以我想征求你的意見。如果您想如何在之后跟鹿隊長的交易中爭取一個好的價格的話?！瘪R姑娘指向混亂的人群中，“極寒星出身的寒鹿家族的成員，就是那些穿著藍色制服的，如果在本次爭端中可以好好的教訓他們一番的話，鹿隊長對你的態(tài)度，你懂的吧？需要我在之后的指揮中重點照顧他們么？”
寒鹿家族，鹿夜原，科里尋思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頭的疑問，“鹿隊長，他不是出身于寒鹿家族么？”
馬姑娘搖了搖頭，“鹿隊長和寒鹿家族之間的關(guān)系，是不能用‘出身’來簡單概括的，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友善的關(guān)系。至于具體是什么關(guān)系，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后我再跟你詳談。”
科里看著馬姑娘真誠的眼睛，“我感謝你的真誠和建議，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我之后的交易，而是確保勝利為我方所有。我的家鄉(xiāng)有一句話，無論多虛弱的敵人也不能放松警惕，無論己方有多大的優(yōu)勢也不能疏忽大意，馬姑娘?！?p> 科里自己沒有想起馬姑娘叫什么名字，他遲鈍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這一點，眼睛飛快的眨了眨不自然的看向一旁。
馬姑娘微笑，“雖然我跟你自我介紹過，不過，你果然還是沒記住啊，不過那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修行的功法的問題?！?p> 科里尷尬的左瞧右看，眼睛瞄到了手上的終端，“啊，那個，關(guān)于之后的作戰(zhàn)，請您記一下這個位置，可以考慮一下從這里離開。”
馬姑娘看向科里手上的終端屏幕，“這是，二號戰(zhàn)斗隊的隊長獅子丸？他在這個位置上么？”
地圖位置上是臨街的高樓，通過技術(shù)處理得到了一張獅子丸站在反光的窗玻璃后面的照片。
“他剛剛在能夠看到現(xiàn)場的這棟高樓三十層樓的位置上出現(xiàn)過，他并沒有和我們匯合?！?p> “嗯，很有可能，最大的可能是幕僚長?！瘪R姑娘輕快點了點頭，獅子丸沒有來到這里對她而言是個好消息，“好的，我們走吧。”
說罷二人走向巨大的金屬球形物體，高度約有四層樓高，球形物體表面是由裝甲防護板拼裝組成的，裝甲板和裝甲板之間有裂縫，縫隙處隱約可以看到里面。
二人站到球體附近，他們面前金屬板向旁邊挪動。一條一人寬的通道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馬姑娘微笑著讓科里先走，科里也不客氣。他提出的方案是東帝國過往戰(zhàn)爭中淘汰掉的戰(zhàn)爭機器，但具體制造細節(jié)、材料規(guī)格上全部都是大戰(zhàn)艦的技術(shù)水平。再加上操作這臺戰(zhàn)爭機器的全部都是修行者，戰(zhàn)斗力會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外面看上去很大的球形物體，球體內(nèi)部是由框架支撐起來的，框架就是霸尊槍王世家的長槍加工而成的，槍王世家的長槍材質(zhì)堅韌，目前來看是他們能夠獲得的最好的材料了，人員通過攀爬這些框架在球體內(nèi)部移動。
馬姑娘進來后就把金屬門拉上系上鎖鏈，鎖上了一把復雜的鎖頭，所有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看著科里和馬姑娘，燈光照耀下，每個人臉上的興奮不言自明。
“各位，我們上吧！”
...
鹿夜原推開房車的車門，門外是一條由機械裝甲排成的通道，通道的另一邊是狂斗的擂臺，綠色的機械裝甲已經(jīng)站在擂臺上了。
聒噪的大屏幕上播放著最新的講解，“五色騎士中身份并不是秘密的星辰騎士之外，世界樹騎士的人選其實并不難猜?！蹦兄鞑ピ陟乓约旱牟┞劧嘧R。
女主持人聲音中則是略帶悲憤，“他的氣質(zhì)和形象，即便戴上面具也掩蓋不了他深入靈魂的卑鄙和齷齪。他肯定是使用非常卑鄙的手段才成為五色騎士的?！彼敛谎陲椬约簩τ谑澜鐦潋T士的厭惡，她在用這種方式揭露世界樹騎士的身份。
男主播連忙把話題搶過來，“鹿隊長上一場和桃花騎士的戰(zhàn)斗，很多細節(jié)都在桃花百殺陣的陣法空間中，希望這一次能夠讓我們來好好的解說一番?！?p> 鹿夜原聽著廣播中的聲音，面無表情的走上了擂臺，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很了解矮人族，這種了解建立在他和一些矮人有過很多次溝通，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了解鋼心工業(yè)。即便鋼心工業(yè)中的人大部分都是矮人族，執(zhí)政團隊中矮人族也占據(jù)了多數(shù)，鋼心工業(yè)這次的舉動依然讓他感覺很陌生。
仿佛是熟悉的朋友，有一天突然換了另外一種語氣、語調(diào)說著自己完全沒想過的話題。
鹿夜原撇除了外部所有因素的影響，雙手放在身側(cè)的劍柄上，能量些許外放讓感知器官的敏銳程度幾倍增長。隨著全部的感官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機械裝甲上，十幾倍的感知敏感度可以讓他感知面前這臺機械裝甲和之前戰(zhàn)斗的機械裝甲有何異同，從而為之后的戰(zhàn)斗積累優(yōu)勢。
無論再怎么感知，所有的感知器官得出了一個共同的結(jié)論。平平無奇？普普通通，就和站在現(xiàn)場維持秩序的普通機械裝甲一樣。
鹿夜原的心中升騰起強烈的不安，這不可能！
說起卑鄙和齷齪的人，也許絕大多數(shù)人會無端的生出些鄙視的感覺。通過品德來評價一個人，借此來表達自己的喜愛或者憎惡，可是在鹿夜原看來，這種單一的評價體系并不客觀，因為忽略了一個重要的角度。
那就是才能，卑鄙、齷齪，大戰(zhàn)艦上肯定有不少的修行者想要通過打敗他，把他的腦袋踩進泥巴里進行折辱，甚至是通過殺死他來證明自己，讓自己的名聲更為顯耀的修行者群體。
但如果有人同時擁有這兩項評價，卻還能夠活的光鮮亮麗，那說明這個人擁有遠超于他人想象的才能?；蛘呔?，或者強大。
加上才能這個角度，“精明”和“強大”兩個評價標準后，鹿夜原成功的把世界樹騎士的真實身份縮小到十個人范圍內(nèi)。他們是兼有卑鄙、齷齪的道德品質(zhì)，同時還擁有“精明”和“強大”其中之一的評價，還有同時擁有“精明”和“強大”兩種評價的人。
綠色的機械裝甲公放聲音，“我們可以開始了么？”
鹿夜原敏銳的感知器官飛快的分析完畢，“鋼心工業(yè)為什么會選擇讓你當代言人？”
“這和這場狂斗無關(guān)，我沒有必要回答你?！本G色的機械裝甲拔出了一把平平無奇的短柄錘子。
鹿夜原的感知器官飛快的把那把短柄兵器相關(guān)的一切都輸送到大腦，他拔劍出鞘，雖然感知器官進行預先分析判斷的努力失敗了，但他不認為這臺機械裝甲擁有超越赤彗星騎士、桃花騎士的強度。
鹿夜原向著對手沖去，能量長劍揮舞到密不透風，他的身影化作了一把巨大的能量劍鋒。他只需要打倒對手，就足夠了。
世界樹騎士駕駛著機械裝甲向前跑了幾步就停下了，高舉起錘子敲在決斗場地面上。
“謝謝你，上當了?！?p> 隨著這句話傳到鹿夜原的耳邊，鹿夜原雙眼微縮，他在飛快的思考，機械裝甲攻擊的目標并不是他，大腦飛快的想起機械裝甲的右臂力量數(shù)據(jù)、擂臺強度的數(shù)據(jù)，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他這次的攻擊沒有任何效果。
可現(xiàn)場的實際情況遠超出鹿夜原的預期，決斗擂臺碎成了四大塊向著四個方向揚起，像聳立的墻壁一般，周圍所有的觀戰(zhàn)者都被揚起的擂臺推開。擂臺下方也不是堅實的地面，而是一個極深的深坑！
鹿夜原用盡全身力氣，飛快的躍起，他還有機會，只要他的手能夠觸及最近的擂臺墻面，他就不會掉進那個坑里。
綠色的機械裝甲撞在了鹿夜原的身上，鹿夜原周身的能量在飛快的切割機械裝甲，機械裝甲的表面爆出大量的火花，“鹿隊長，你就跟我一起被淘汰吧。”
鹿夜原在機械裝甲的一撞中，能量在機械裝甲的表面切割，雖然讓機械裝甲半殘，但也徹底失去了爬升的角度和力量，身體從上升轉(zhuǎn)為了下墜，“你，這，家伙！”
二人墜進了洞口里，洞口里傳來一聲沉重的撞擊聲。
現(xiàn)場安靜了幾秒鐘，頓時爆發(fā)出驚人的歡呼聲，人們高興的并不只是鹿夜原被淘汰，好像還有那個該死的人渣的淘汰。
“這實在是太意外了，狂斗的結(jié)果怎么算？”
“嗯，這，等一下，狂斗的雙方除了明確的敗亡判定、主動認輸之外，哪一方掉出擂臺之外也算作失敗，但現(xiàn)在這種雙方同時掉出擂臺的。”男主持人在絞盡腦汁的思考著，“是狂斗歷史上少有的平局?！?p> “那這能決定哪一方撤出爭端么？”女主持人繼續(xù)問道。
“不能，平局沒有強制對方退出的規(guī)定。只是這場狂斗平局的參與者不能參與后續(xù)的狂斗，鹿隊長不能通過淘汰掉家族世家代表的方式贏得狂斗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剩下的執(zhí)法隊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