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采花賊(五)
時沅一夜未睡,頂著倆熊貓眼拖著腮看向吃得正歡的罪魁禍首。
看來這小子說的意思大抵就是。
他就是閑的胃疼,有個在夜里偷窺好看的人這一特殊的癖好,除此之外對那些女娘們什么都沒做。
他飯量大如牛,幾碗米飯已經(jīng)見底,此刻還在往嘴里扒飯,吃的狼吞虎咽。
南聲坐在一邊,面色復雜的看著他。他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是這么個奇葩。
月襲吃得撐了,毫無形象的打了一個飽嗝,便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吃了你們這么多。你們?nèi)弊o衛(wèi)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嘻嘻笑了起來:“我武功高強,可以保護你們?!?p> 南聲巴不得這人趕緊走。這小子看他的眼神怎么回事?再這么下去,他貞潔都不保了!
反而是時沅仔細考慮了一番,覺得他大有用處,便對他說:“你可以留下來,有什么需要也盡管與我說。”
月襲道:“管飽飯就行?!?p> 這個要求不高,時沅也很爽快的同意了。
南聲有些不服氣,本想反駁。觸及到時沅的眼刀子,十分識趣的閉了嘴。
時沅也悻悻作罷,沒成想竟然是一個大烏龍。
“我的暗衛(wèi)呢?”她嘟嘟囔囔,偏月襲耳尖一動:“他們都被我的迷香放倒了?!?p> ......
李運大搖大擺走在街上,身著紫紅大袍,看起來囂張至極。
他身后跟著數(shù)十家丁,有一家丁悄悄跟上來,一臉諂媚:“二少爺,我已經(jīng)查到那臭小子的蹤跡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必然得讓那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李運笑的張揚,他可是李家主母所出的正統(tǒng)嫡公子,吃穿用度華貴,人上趕著來巴結,誰要是得罪了他。
哼,那他在陽縣,就別想混了!
月襲奉時沅之命去買藥草,午時便出了門,此刻已是日頭高照。
李運躲在暗處,與一眾家丁竊竊私語:“怎么回事?你不是說這里是那小子的必經(jīng)之路嗎?別說人了,這里連個狗的影子都見不到!“
一家丁擦了擦滲出額頭的漢,又顫巍巍的給少爺擦拭,李運一把推開家丁,一臉嫌棄:“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碰我?”
另一個見風使舵:“公子莫急,咱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等那個人過來時,我們就把他拖進巷子里,狠狠的打上一頓給公子出出氣,屆時公子想做什么都可以?!?p> 這番話李運十分受用,他本就生的刻薄,顴骨高聳,眼睛狹小,如今再配上一臉得意揚揚的笑,狗見了估計都嫌棄得要避開。
月襲腳步一頓,環(huán)繞四周,有一些被人在暗處窺視的感覺。
“他來了他來了?!?p> 家丁忙不迭的喚醒李運,本來打瞌睡的李運瞬間轉醒,他透過縫隙看那個扎眼的月襲,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沖出去使勁踹他兩腳,以報昨日丟臉之仇。
家丁一臉邀功似的:“二少爺,我們已經(jīng)在他前方布置了一道機關,等到他過來的時候,必定中計,到時候......嘿嘿嘿......”
幾人屏息凝神,看著前方的黑衣少年離他們越來越近。
他們?nèi)褙炞⒌目粗倌昴_下的繩子,只望他能一時不察被絆倒,然后摔個狗吃屎丟大人。
月襲覺得周遭環(huán)境有些不對味兒。
那塊徐大爺無用的木板,昨日不是還靠著左邊房屋的嗎?如今怎么被挪到右邊了?
他定睛看著那塊大到可以藏人的木板,像要把木板看穿,好把后邊的人給揪出來。
月襲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腿腳碰到阻力,他便低頭看下去。
一根粗壯的繩子,擺在如此顯眼的位置,似乎是在嘲笑過路人的蠢笨。
他提起衣袍,面無表情的跨了過去。
“這這這......”李運瞪大了雙眼,恨不能把家丁踹出去。
“少爺莫急,一會兒他過來,我就撲出去抱住他的腰,你看好時機,沖出來給他兩拳,一定要把那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小子打的哭爹喊娘!”
李運覺得這主意可行,瞬間樂呵呵了。
月襲走到小巷中間,覺得不對,正待要回頭,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丁突然沖出來抱住了他的腰。
李運便瞅準時機,飛撲出來,握緊拳頭就要往月襲臉上揍。
月襲速度極快,偏頭躲過,那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家丁的鼻梁骨上。
家丁叫苦連天。李運一見打錯了人,連忙繼續(xù)揮拳頭朝月襲打來,月襲早有準備,身子向后仰,然后一腳踢上了李家二少的命根子。
李運抱著自己的下體在地上哭爹喊娘,涕泗橫流。
他兩股戰(zhàn)戰(zhàn),疼得幾乎要暈厥。
家丁們見大事不妙,七手八腳的抬起自家少爺。
李運無力的指著月襲,什么狠話也說不出來了:“你......你......你給我等著!”
沒想到居然是個不好惹的,那便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他們簡直是落荒而逃,李運臨走前還不肯死心,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似乎要把前面的人盯出個血窟窿來。
月襲覺得這些人簡直是無趣至極。
他低頭摸摸時沅拜托他買的草藥,見并無破損,便放下心來了。
待他回到客棧,已是傍晚時分。
南聲那邊四處奔走,已經(jīng)派人聯(lián)系好了秦察。
秦察私托他人,繞著一路小道出了京城,來到陽縣,與南聲商討之后的事儀。
據(jù)這位所說,皇帝最近重病,愈發(fā)嚴重了。
有傳言,地方已經(jīng)蠢蠢欲動,想要趁著他病,擁軍獨立。
這些年來權利掌握在林相手里,他不是個治國之才,偏袒親信做些斂財劫色之事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法律休整更是傾斜達官貴人,簡直叫一個目無王法。
賦稅繁重,只知道斂財,入不敷出,百姓苦不堪言,怨聲震天。
秦察作為當朝官員已經(jīng)在盡力穩(wěn)住局勢了,其他的官員一撥站太子一隊,一撥二皇子一隊。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天下將要易主了。上次京城出入關口嚴查不過是林相假借皇帝老兒之名實行而已,中間有多少威脅和不甘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