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田小婉捂著臉,從夢中醒來,右邊的臉頰已腫了半邊高?;貞浧鹱蛱焱砩虾完悤悦髟诰瓢晒砜蘩呛?,她是舍命陪君子,身為口腔科護士,明知道在拔完牙的當天就喝酒肯定是禁忌,但是性情如此的她,從來都是這樣,為了朋友,兩肋插刀,更何況是她最好的閨蜜,陳曉明。只是她現在拔牙的傷口發(fā)炎了,又腫又痛。
光想到這里,田小婉覺得臉頰火辣辣的更疼了。用她那幽怨的大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秀發(fā)亂遮面,腳丫子交叉著露出被單,還在酣然大睡的美女酒鬼—陳曉明。
說起陳曉明,她們兩人已經認識十年了。
陳曉明是衛(wèi)校里公認的美人?;?,皮膚似白雪,修長的身體凹凸有致,最迷人的是她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那種我見猶憐的眼神總是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來,平常人只看一眼都會讓人想入非非。想她也是繼承了媽媽鄭英的美貌,遺傳了她曼妙的身材,隨著時間的推移,二十五歲的明兒已經完全長成了最美的那朵玫瑰。追求者她的公子哥自然絡繹不絕。陳曉明對這些男人都是無所謂了,凡是帥哥,都會多看他幾眼。自從和盧磊分手之后,她就沉醉在吃喝玩樂之中。
畢業(yè)之后,陳曉明去了湯文彬的當代口腔診所工作,而這家診所自從換了老板以后,風氣是大不同前了。老板是之前的總經理林福,那個為了權利不擇手段,一步一步從原董事長盧峰那里弄來了整個公司。他這個人手段高明,不知不覺就讓連鎖的當代口腔診所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林福接手當代口腔醫(yī)以后,診所風氣大變,大家都朝著賺錢,賺錢,賺大錢的風頭上狂奔。
而林福獎勵會賺錢的醫(yī)生護士也是相當直接,那就是發(fā)錢,加上吃喝玩樂。一時間診所員工好不熱鬧,金錢刺激著每一個人的感觀。
陳曉明早就麻木了身邊的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只不過每次去酒吧接爛醉的陳曉明回家的重任都落在了田小婉的身上。她可不想自己的閨蜜落在哪個撿尸人手里。
田小婉看著熟睡中的陳曉明,無奈地笑一笑,出神地望著窗外。
這個曾經的?;ㄇ寮兩倥?,怎么就成了這付模樣。出來工作這五年時間,小婉和陳曉明像是交換了個性格一樣。愛玩愛鬧的田小婉越來越成熟,像個溫柔大姐姐,性格內向文靜的陳曉明卻成了叛逆的黑玫瑰。
這都是什么鬼!
難不成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惡魔?
田小婉知道,明兒心里始終忘不了的還是她的老相好,那個一副臭臉,又清高得要命的黑三郎盧磊。
只從兩人分手,小婉就知道,明兒始終放不下的就是他。而盧磊竟然獨自一人去了加拿大留學。難道愛情在這個男人的心里就如此不值一錢嗎?
真是可惡!
天下就沒有一個好男人!
這個夏天好像格外的漫長,晌午熱辣辣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房間的木地板上,木地板被陽光照曬過的地方可以感覺到很燙腳了。樹枝頭的葉子也倦的垂下了腦袋,一切都包裹在熱浪的世界里,人懶洋洋地繾綣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
臉上突然傳來的刺痛讓田小婉不得不回過神來,赤著腳丫子輕輕地走下床,哼唧哼唧著,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鏡子面前。
田小婉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消瘦白皙的臉龐襯著口腔里拔牙的傷口更紅更腫了,她的牙齒整齊潔白,只是別人不知道的是,她每顆臼齒上美容樹脂充填得天衣無縫,當然,除了這一顆六號牙。她吃痛地輕撫著自己臉頰,心想著還得去找湯文彬那里一趟,雖說少不了一頓批評,好在湯文彬是個顏控,看到小婉這樣的美女小護士,會變得脾氣超好,他肯定會有些消炎鎮(zhèn)痛的辦法。
現在的當代口腔診所已經被包裝成市里最具權威的私立牙科診所,而湯文彬本來就是連鎖診所的牙科總監(jiān),技術很好。當代口腔診所招聘護士就一個必備要求,長得漂亮,越漂亮越好!
田小婉和陳曉明是診所里的兩個門面花,湯文彬自然愛護萬分。小婉以前做根管治療的那顆6號牙,不知道后來疼痛過多少次,湯文彬看了多次,最后還是決定拔掉,讓她好好休息,以后做種植牙。
診所來往的人行色匆匆,不知為何,總感覺今天問診的人遠比昨天多得多。
田小婉是診所的護士自然不用去排隊掛號,但是今天人多,湯醫(yī)生正在忙著看病人,她便坐在旁邊椅子上無聊的玩起了手機。
“聽說了嗎,盧磊醫(yī)生昨天回國了,現在正在院長辦公室呢!”
“這消息傳的真夠快的,市里有頭有臉的未婚千金都已經候在各個角落了?!?p> “是啊,誰不想抓住這次機會入盧醫(yī)生的眼啊,有錢有顏有才華,也不知道哪家女人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田小婉呆呆看著手機,旁邊護士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進了腦子。
“盧醫(yī)生...”田小婉疑惑著從嘴中吐出這幾個字,輕輕飄飄的聲音卻似重拳敲在了田小婉的心臟上,那不是明兒最在意的那個負心郎。
“我得回去跟明兒說這個事兒!”小婉心想。
腦中慢慢浮現出一個男人冷峻的臉龐,正當田小婉還沉浸在回憶中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小婉,湯醫(yī)生讓你進去哦?!币晃恍∽o士走過來,這個小護士算是小婉的師妹,也是衛(wèi)校畢業(yè)的,對小婉說話很是禮貌。
“好的。”田小婉回過神來,長呼一口氣,她想著自己的牙齒,害怕又要受苦。雖說自己是牙科護士見得多了,但是看牙的角色變成了自己,感覺還是不一樣
“應該問題不大...是我想多了吧....”田小婉心中安慰自己,便跟隨護士的腳步進了診室,看到湯醫(yī)生正在坐在牙椅旁邊,訕訕地說道:
“湯主任,麻煩你了……”
湯醫(yī)生抬起頭,看著田小婉腫了半邊的臉,楞了一下,笑了出來。
“過來,我看看。”
田小婉躺在牙椅上,痛苦地張開嘴巴,可憐巴巴的看著湯醫(yī)生。
湯醫(yī)生輕輕撐開田小婉的嘴,眉頭微皺,問道:“昨天拔完牙干嘛了?”
田小婉看著湯醫(yī)生此刻緊皺的眉頭,小聲嘟囔著:“我喝了一點酒...”
“你呀,明明知道不能喝酒的,怎么會這么大意?!睖t(yī)生微嗔地說道。
“好了,局部清洗消炎就可以了,問題不大?!睖谋蚵f道,“我讓新來的助理醫(yī)生給你處理一下吧,這個難度不大,沒問題吧?”
“沒關系,湯主任,讓助理來治療也可以?!碧镄⊥癫[著眼,口腔的疼痛已經讓她顧忌不了太多了,雖說有點不情愿助理醫(yī)師為她治療,不過在痛苦前這都不算什么。
說罷,旁邊走過來一個男人,那一雙炙熱的目光看向了田小婉,牙椅的燈光打在臉上亮到讓田小婉睜不開眼,她的雙眼微微瞇,只能模糊的看到了是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醫(yī)生站在她身邊進來。
任她臉皮再厚,這時候腫了半邊臉,也能想象自己現在的模樣想想都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便破罐子破摔,閉上了眼睛,管他人怎么看怎么想了,是帥哥還是什么男神也隨他去了,任由那助理牙醫(yī)看著好了。
那位男助理牙醫(yī)神情專注,當他看到田小婉的第一眼,那眼神那注意力就如同上了鎖,死死地盯著小婉。墨黑色的頭發(fā)隨意地搭在前額,斜飛的英挺劍眉,一雙深邃的黑眸看著小婉的牙齒,眼神里可以燃燒出烈焰。
若是平時,小婉肯定會注意到他,小伙子戴著口罩也可以感覺到他輪廓分明英氣十足,只是遠遠看一眼也能記憶深刻。
難以置信的是這個牙醫(yī)助理竟是彭哲。
自從彭哲高中畢業(yè)去讀了警察學校,就和小婉斷了一切聯系。小婉只是在朋友的口里聽說,他警察學校畢業(yè)以后便消失了,并沒有按他家人的要求那樣去當一名警察。他后來的去向就成了一個迷。想不到,他畢業(yè)以后竟然去學了成人學歷的口腔醫(yī)學大專,而現在他通過關系來到湯文彬的身邊,成了湯文彬的實習醫(yī)生。
彭哲朝湯文彬微微點頭示意,眼光卻繞開湯醫(yī)生往身后的椅子上的田小婉看去,湯醫(yī)生立馬會意,說道:
“我們的田小姐昨天縫合的傷口發(fā)炎了....”
沒等他說完,彭哲走到洗手臺熟練的消毒,一雙白皙的雙手敏捷的帶上手套,淡淡地說道:“好的,湯主任,我來治療吧?!?p> 湯醫(yī)生找就知道自己這個實習醫(yī)生已經急不可耐了,剛準備說些什么,卻看到彭哲已經快速坐下來了,聚精會神的調節(jié)著儀器。
他那所謂的關系就是彭哲家里警察的背景,讓湯文彬也會主動禮讓三分。
彭哲看著雙眼緊閉的田小婉,微笑著說:“田小姐,我會為你治療的,放心吧,完全不會疼得哦!”
只見躺在椅子上的田小婉,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好像一副十分不舒服的樣子。他想起小時候胡亂給她補牙的場景,心中一陣甜蜜的悸動。
“田小姐,你沒事吧?”彭哲看著此時表情反常的田小婉,關心備至,伸出手朝田小婉額頭探去,在即將觸碰田小婉皮膚的一瞬間,他的手停住了。
他知道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田小婉已經緊張得不行了。
此時的田小婉哪里還能聽見什么別的聲音的話,彭哲一開口,那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就如五雷轟頂般,腦子完全一片空白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田小婉睜開眼睛死死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怎么是你!”
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堵在喉嚨里,讓田小婉難以呼吸,她睜開眼睛看看盡在咫尺的男人。
“彭哲你個死鬼,這么長時間不聯系我,現在跑出來說自己是牙醫(yī)?還要動我的牙齒!”田小婉心里一陣無名怒火,腦袋亂成一鍋粥。
倒是面前的彭哲裝作一臉淡然,仔細打量著躺下的女人,兩年沒見了,這個曾經的戀人竟然會如此迷人了。彭哲瞥見心愛女人無處安放的小嫩手。
“田小姐這么緊張,我是你的第一次嗎?”彭哲故意湊近了田小婉的臉龐,在耳邊輕輕地問道。
田小婉被彭哲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往側邊猛的移動,興許是動作幅度大了一些,半截身子已經懸空,眼看著就要朝地上摔去,彭哲一驚,快速站起身子向前探去,一只手摟住了田小婉的腰,用力將女人向自己的懷中的方向一拉,田小婉來不及反應,驚呼一聲,下意識得死死抱住了眼前男人。
等田小婉反應過來,面前的男人已經松開了手,只剩下田小婉的雙手還死死摟著男人的脖子,一股好聞的木質清香味從男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田小婉被香味迷住,一時竟忘記松開手,像只松鼠掛在男人身上。
田小婉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主動去抱彭哲。她馬上松開手環(huán)抱著他的雙手,臉上瞬間開始發(fā)燙了起開。
田小婉突然一腳踢向彭哲胯下,彭哲也是反應迅速,吃驚的看向小婉。
“這么下黑腳的,斷子絕孫??!”
尷尬加大寫的尷尬。
小婉咬牙切齒,眼睛里又是埋怨又是想念。
彭哲看著眼前出神的女人。
“我好想你?。氊?!讓我來檢查一下你的牙齒吧!”
彭哲熟練的把手指伸進她的口腔,去查看小婉拔牙的傷口愈合情況。
燈光隨著彭哲的手部動作的移動照在了田小婉臉上,田小婉被強光刺激到了眼睛,立刻回過神來,為剛剛自己一腳踢出去感到丟臉,感覺自己已經不得不配合著彭哲張開了嘴巴,又閉著眼睛,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牙齒上牙床上折騰。
彭哲看著眼前的的田小婉,輕柔地問道:“喝酒了?”
田小婉發(fā)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含糊不清地回答著:“喝了一...一點點?!?p> 彭哲沒有接話,一雙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一點情緒。
“這顆牙齒是我以前為你補過的吧?”
小婉用眼睛示意確實是彭哲小時候給她補過的那顆。
只不過這顆牙齒在彭哲補過后就反反復復牙疼,也是在昨天才拔掉的。
“你怎么能把它拔掉了呢?”
他微微低頭,檢查著縫針的傷口,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夾住沾滿藥水的棉球輕輕點擦在傷口上。
“嘶.…。”田小婉抗拒的往后躲,卻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按住了腦袋。
“疼...嘶....”田小婉口齒不清的嘟囔著,傷口傳來的疼痛讓身體都繃緊了,細長的眉毛緊緊蹙在了一起,兩只手也不自覺的將男人的手臂往外推去,阻止著男人上藥的動作,好像十分不滿這個男人的上藥力度。
“別動。”男人并沒有理會身下的女人,一只的大手順勢將女人的兩個手握在一起,反壓在女人頭頂。
田小婉滿腦子只想快點結束上藥,等結束以后再把這個裝比比的男人胖揍一頓。
想到這里便也不再反抗,默默忍受著藥物滲入傷口帶來的痛楚。手心傳來了男人的溫度,讓田小婉感到安心了不少,沒了鬧騰,上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受了委屈的小模樣映入了男人漆黑的眼眸中。不知為什么,小婉從牙齒縫隙中合著口腔中的唾液“嘶嘶”的唇齒音直接破防。
彭哲看到這一幕,竟莫名口渴難忍,喉結也跟隨炙熱的目光動了起來。
“可以了?!迸碚軣⒆茻崛缁鹧姘愕难酃廪D移到了別處,約莫過了一兩分鐘,不知是在等藥完全滲入傷口,還是平息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悸動難忍的情緒,才慢慢吐出了三個字,并將女人的雙手松開。
田小婉聽到了彭哲的話,一瞬間如釋重負,仿佛結束了某種酷刑般,立刻閉上了張到酸痛的嘴,雙手撐身子,飛快的從椅子上彈開。準備好蓄力一拳打到彭哲的臉上。
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田小婉站在他面前伸出的一直拳只能到胸口,就被無情地打斷。
彭哲早就料到這一拳的襲來,一手就抓住了小婉的手腕。
“明天接著來上藥?!?p> 還未等到田小婉反應過來,彭哲說道。
“不怕死的話可以接著喝酒?!?p> 田小婉聽到了彭哲的嘲諷,手腕被卡得這個男人死死地,昂起頭顱對著男人的背影叫囂道:“你管我,我今晚還要喝!”
也許是被彭哲的話氣到了,田小婉牙疼得嘶的一聲,捂住了嘴,牙床扯到,疼的眼淚直打轉。
洗完手的彭哲兩手隨意地插在兜里,看著眼前故意作對的田小婉,睥睨著面前張牙舞抓般的女人笑了。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