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費林林特別想看見陸延,給他一個擁抱,于是她把照片放回書里,拿了車鑰匙匆忙出門。
費林林也沒看時間,到了他公司門口,人都下車了,在烈日里曬著,才記起應該看一眼表,幸好正是午餐時間。
在公司食堂找到陸延。
那個人正在干飯,見到她就站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
費林林看見他眼中極力遮掩的驚喜,原來再深沉的喜歡都是有跡可循的,稍加留意就能發(fā)現(xiàn)。
她笑了,“我突然好想看見你?!?p> 瞥見陸延的飯菜,費林林說:“我有一點社恐,你可以幫我打個飯嗎?”
聽見這句話,陸延恍惚覺得自己還站在大學校園里,費林林是正在跟他撒嬌的女朋友。錯過她的那些年所有的缺失和遺憾,好像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加倍的補償。
陸延打了飯回來,卻跟費林林說:“要不你吃我那份吧?!?p> 他那份是豪華餐,只吃了一點點,剛打來的是員工餐。
費林林定定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陸延秒懂。
老婆至死潔癖。
希望今天的員工餐……干凈衛(wèi)生。
食堂的其他員工定睛看著他們這邊,小聲討論起來:
“我以為他們是作秀,沒想到是真愛!”
“我還以為是霸道總裁和小嬌妻,沒想到是愣頭青和他的美女老婆。”
……
飯后,費林林看了看時間,跟陸延道別,然后去師父那里上課。
今天的學習任務有些難,費林林用微信跟陸延說了一句晚歸。
他沒回復。
入夜后,沈防風說:“小師妹,今天就到這里了,我們回去吧?!?p> 師父家在一條小胡同里,小胡同里放不了車,費林林的車在外面。
他們聊了一路專業(yè)知識,走出胡同,費林林見有人靠著她的車在抽煙。燈光昏黃,煙霧裊裊升起,那個頎長清癯的身影顯得特別陰沉。
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是陸延。
“你怎么來了?”
他掀起眼皮子,語氣意味不明:“怎么,不能來?”
費林林搖頭。
“車鑰匙給我?!?p> 他的手掌粗糲寬大,可見一些黃色的厚繭。費林林把車鑰匙放在他手心里。
“這位,也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陸延微抬下巴,看著沈防風。
這個人相貌好,身穿白色,嘴角掛著假笑,裝得一幅溫雅的樣子。
沈防風:“我坐公交就好?!?p> 陸延掐滅煙,招了招手,司機從后面小跑過來。
“幫忙把這位先生送回去吧。”
“好的?!?p> 陸延打開駕駛座車門,上去后用力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臨上車前,費林林跟沈防風說:“真的很抱歉,我先生脾氣有點怪?!?p> “你……結婚了?”
“是的,不像嗎?”
“看上去像是大學剛畢業(yè)的樣子?!?p> 費林林笑,“我快奔三了?!?p> 她那十幾萬的紅旗車響了喇叭,顯然是里面的人等得不耐煩了。
費林林跟沈防風道別:“再見?!?p> “明天見?!?p> 費林林上車后,那人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發(fā)動了汽車。一路回家,他都沒說一句話。
安全抵達后,陸延大跨步走在前面。他一米八五,長腿一邁是費林林的兩步,但他完全沒有等人的意思。
費林林小跑跟上去,主動去牽手。不知道為什么,她對陸延的耐心無限大,也許是那張照片見鬼的觸動了她的心。
陸延毫不留情給甩開了。
費林林嘆了口氣,“先生,別吃醋了,我?guī)熜值暮⒆右呀?jīng)三歲了。”
“我沒有吃醋?!彼O铝四_步,目光沉沉。
男男女女湊在一起因為荷爾蒙產(chǎn)生微妙的情愫,跟是否結婚、小孩幾歲有什么關系?那么多道德敗壞的人。
“我不希望看見陸夫人和別的男人走太近。”
這話說得太過霸道,費林林笑了。
陸延接著說:“如果被媒體拍到,對我而言一定是負面的消息,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公司股價?!?p> 他補充:“你要相信股民們的想象力?!?p> “我相信你,我會注意。”費林林眼底全是笑意。她突然覺得這個人別扭得特別可愛,讓人很想縱著他,寵壞他。
“那你以后還送他回家嗎?”
對上費林林含笑的眼睛,陸延加了一句:“我只是,隨便問問。”
“我以前沒送過,以后會保持距離?!?p> 有片刻沉默,然后費林林說:“你問完了嗎?”
“我只是跟你聊幾句,并不是在質問?!?p> “哦?!辟M林林煞有其事的點頭,“那就是問完了,那到我問你,為什么又抽煙?”
陸延沉默,繼而往前走。
今晚他有個應酬,為了回來吃飯就給拒絕了,誰知收到了費林林晚歸的消息,于是決定出去應酬,不料在會所對面看見她的車,他又推了應酬,守在那輛車旁邊。
等了大概兩個小時,見到費林林跟別的男人從小巷里走出來。
那一刻,陸延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只能點根煙。
費林林慢悠悠地跟在陸延身邊,表情難過,語氣傷心:“我還以為你有把備孕這件事情放在心里,原來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會管你了。”
“是我的錯?!?p> “嗯?”
陸延不再說話,把煙盒和打火機拿出來遞給她。
費林林隨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從車庫到別墅有一條小徑,他們一齊往家走。
花園飄來一陣清香味。
陸延毫無征兆打了個噴嚏,然后是接二連三的噴嚏。他捂著鼻子,耳朵難堪到發(fā)紅。
進屋后,費林林看見陸延的眼睛里盈了一汪水,本來面容冷峻的他變得有些秀色可餐,像只兔子。
陸延還是捂著鼻子,極力壓制打噴嚏的沖動,背過身上樓去了。
不久后,費林林拿著氯雷他定,敲開了次臥的門。
他半掩著門,“干嘛?”
費林林看見他的鼻子紅彤彤的。
“既然花粉過敏,你那天為什么要接受那捧玫瑰?”
“你不是拿不了了……”
“為什么要在花園種滿玫瑰?”
陸延想要關門。
再多說一句,怕不能收場。
費林林把藥遞過去,“吃一片?!?p> 陸延突然鎖上門,背過身靠在門上,又開始不停地打哈欠。稍稍緩過來之后去開門,發(fā)現(xiàn)她人已經(jīng)走了。
看著手上的藥盒,他的心暖得一塌糊涂。
氯雷他定是抗過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