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先當(dāng)孫子再當(dāng)爺
一場秋雨一場寒,連著下了兩天的雨,滬海溫度一下子低了很多。
許惜年和李青山攔了輛小夏利,路上有點(diǎn)堵,小夏利也開不快。
許惜年人高馬大,李青山更是跟頭牛一樣壯,倆壯漢坐在后排,竟然顯得小夏利的后座這樣狹窄。
“你每次都是怎么跟人家聯(lián)系的?”,許惜年問道。
李青山想了想,“我先說明來意,然后跟人家打聽誰是負(fù)責(zé)管區(qū)域代理這塊的。”
“那你打聽著了么?”
“沒打聽著?!?p> 許惜年嘆了口氣,李青山似乎不太擅長“公關(guān)”這塊。
調(diào)兵遣將也是門學(xué)問啊。
一路晃晃悠悠的可算到了地方,坐的許惜年還有點(diǎn)暈車、想吐。
交大昂力剛經(jīng)歷了一次股份制改革,這次轉(zhuǎn)型,也是這款老品牌能活下來的關(guān)鍵。
李青山領(lǐng)著許惜年找到門口,剛準(zhǔn)備跟許惜年一起進(jìn)去,許惜年忽地回過頭。
“那啥,老李,你先去找地方坐會,看我操作?!?p> 李青山粗壯的眉毛皺了一下,“你一個人能行么?”
許惜年在他的粗胳膊上拍了一把。
“永遠(yuǎn)別問一個男人他行不行,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有些事情不是人多就能搞定的?!?p> 李青山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
孤身跟著一幫男男女女進(jìn)門,徑直走到前臺那里。
先是清清嗓子,故作一副純真模樣,輕輕敲了敲前臺的桌子。
“美女你好,可以借用一下這里的電話嗎?”
美女兩個字成功吸引了坐在前臺剪指甲的女人,她抬頭看來。
“你要給誰打電話?”
許惜年一臉認(rèn)真,“給我的心上人,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訴她。”
李麗本來不想管這事,不過看這小伙嘴挺甜,而且好像又有急事。
一下動了惻隱之心。
“在市內(nèi)吧?可不能打長途啊?!?p> 許惜年笑著點(diǎn)頭。
從李麗的手里接過電話,也沒撥號,就直接抽出話筒扣到耳朵上。
大概過了十幾秒,他又敲了敲前臺的桌子,指指話筒。
“好像有人找你?!?p> 李麗有些狐疑的從他手里接過,一聽,電話那頭哪里有人,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感覺被這小伙玩了惡作劇,有些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剛要開口呵斥上幾句。
卻看見對面的許惜年手握成拳頭,只余拇指和小指在外,做了個非常六但是不加一的手勢,放在耳朵邊上。
跟打電報一樣。
“喂?”
眼里柔的仿佛有桃花盛開。
李麗一愣,都忘了把話筒放回電話上。
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其中關(guān)鍵。
然后先是忍不住的笑,又立馬有兩朵云霞浮上臉頰。
“哎呦,羞死人了都,儂這個小弟弟可真有意思,在這拿姐姐尋開心呢。”
三言兩語的工夫,這就成了姐姐弟弟。
許惜年一臉的單純無辜。
親戚之間總歸辦事容易點(diǎn)。
李青山一個人在外面跳繩,手里其實(shí)也沒繩,這繩存在于意念里,好似一種無劍勝有劍的境界。
引來許多路過的人側(cè)目。
許惜年一出來立馬就看見了他。
沒辦法,他這身塊頭實(shí)在是扎眼極了。
“走吧。”
李青山擦擦頭上的汗,一邊喘氣一邊問。
“咋樣?”
許惜年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的點(diǎn)起來。
“梁潤德,人比較胖,請他吃飯要去這附近的福林樓,不愛喝洋酒,喜歡唱K,嗯,還好色。”
“那接下來怎么辦?”
“堵?!?p> “堵?去哪堵?!?p> 去的是停車場。
這事也不需要倆人一塊在這耗著,許惜年直接讓李青山先回去收拾店里了。
他按著前臺告訴他的車牌號,找著了梁潤德的車,是輛黑色桑塔納。
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都快睡著了,才終于有個人哼著小曲,夾著皮包,朝這邊走了過來。
膀大腰圓,油光滿面。
一看就好色!
許惜年立馬迎了上去,“梁經(jīng)理啊,您好您好。”
梁潤德溜圓了小眼,“你誰???想干嘛啊?”
“呦,是這樣,我聽說您負(fù)責(zé)昂力區(qū)域代理這一塊的,我想...”
“想代理啊是吧,我現(xiàn)在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小代理商,肆意宣傳,隨便拿貨,公司為啥要改制,改的就是要讓你們這群拖垮公司的小代理統(tǒng)統(tǒng)完蛋?!?p> 許惜年彎著腰讓自己顯得稍微比梁潤德低了一點(diǎn),笑著說。
“哎呀,那您可誤會了梁經(jīng)理,我是想請您吃個飯的。”
梁潤德肚皮這才往下放了放,指指許惜年的鼻子。
“小赤佬,儂倒是機(jī)靈。”
許惜年笑笑,“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家叫福林樓的飯店,不知道里面味道好是不好?!?p> 梁潤德看了他一眼,“應(yīng)該不錯吧,三鮮脫骨魚,三套八寶鴨都是名菜,挺出名的。”
“我也沒開車,要不梁經(jīng)理捎我一截,咱一塊過去吃點(diǎn)?”
梁潤德一開車門。
“我這人啊,最大的缺點(diǎn)就是心腸太熱,喜歡幫助人,上車吧?!?p> 許惜年忙湊到主駕駛位那邊,把梁潤德請到老板位上。
“哪敢讓您帶我啊,梁經(jīng)理你坐好嘍,我來開車?!?p> “你?你會開不?別出事了。”
“保證會開,我開了二十六年的車,別說是事故,就連那小小的剮蹭都沒發(fā)生過?!?p> 梁潤德樂了,“小赤佬,你在娘胎里就開車是吧?”
不過許惜年這車開的是真四平八穩(wěn),不急不緩,梁潤德舒舒服服的坐在后排。
一看這小子就沒少給老板開車。
雖然就他倆人,許惜年大手一揮,豪氣的開了個大包間,把服務(wù)員都嚇了一跳。
許惜年點(diǎn)起菜來更是不手軟,他也不管吃不吃得了,直接把那最貴的十幾個菜全點(diǎn)了一遍。
自然少不了茅臺陪場。
梁潤德看著一桌子滿漢全席,高興之余,還不忘批評幾句許惜年。
“小許啊,我說吃不了吃不了,你還非點(diǎn)這么多,你呀,就是不知道節(jié)約?!?p> 許惜年坐在他身旁,忙活著倒酒。
“是是是,梁經(jīng)理教訓(xùn)的是,梁經(jīng)理教訓(xùn)的是。”
梁潤德美滋滋的吃著菜,“小許,你家是哪里的?”
許惜年陪著笑,“家里是西山那邊的。”
梁潤德聲音提了提,“西山?西山我知道,你們那個地方出的名人多,貂蟬、楊玉環(huán),都是大美人。”
許惜年故作驚訝,“是么,梁經(jīng)理真是見多識廣,我這個西山人都不知道呢?!?p> 梁潤德一臉猥瑣。
“怎么能不知道呢,千古美人都出自西山,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你們西山盛產(chǎn)好馬啊,西山出來的騎著都帶勁?!?p> 他還做了個策馬奔騰的動作。
又朝旁邊的許惜年看了一眼,“喲,小許,我這話你可別放心里去?!?p> 許惜年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模樣,“哎呀,您把我想的也太小肚雞腸了?!?p> 光是一頓飯就造了個四位數(shù),這還只是上半場,又接著找了家KTV開下半場。
自然少不了佳人相伴。
房門一開,媽咪領(lǐng)著幾位公主魚貫而入,齊齊對著二人打了個招呼。
許惜年沖著梁潤德做了個請的手勢,梁潤德嘿嘿一笑,從中選了位身材看起來凹凸有致的。
許惜年本想隨便選一位,忽的看見有位公主是雙手背在身后,與其他雙手放在身前小腹上的公主截然不同。
靈光一閃,這倒能成了他今夜?jié)嵣碜院玫慕杩凇?p> 就沖那姑娘指了指。
一屋子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怪異,被點(diǎn)到的那姑娘自己都愣了一下。
但也就那么幾秒。
這聲色犬馬的地方,你就算癖好再特殊,咱又不是沒見過。
早就見怪不怪了。
只有梁潤德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許惜年一眼。
“喲,浴血奮戰(zhàn)啊許老弟,厲害厲害,等下老哥我可得觀摩觀摩?!?p> 幾人先是交換了一下姓名,沒一個用真名的。
梁潤德選的那位叫小麗隨便點(diǎn)了幾首歌,無非是《明明白白我的心》《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這些,與梁潤德合唱起來。
小麗自然唱的很好,梁潤德唱的就一言難盡了。
簡直是種折磨。
許惜年身邊的那位小雅早已習(xí)慣這種場景,照樣微笑著陪許惜年喝酒。
發(fā)絲有意無意的往許惜年脖頸上蹭。
勾撓撩撥這一塊,都是專業(yè)的。
刺撓得許惜年心里直癢癢,只好在她后面拍了一把,附在她耳邊。
“別鬧,就喝會酒?!?p> 小雅有些詫異,但看到許惜年剛才拍自己的地方還放了張綠色的票子,立馬乖巧的點(diǎn)頭。
那邊已經(jīng)聽不到倆人對唱了,只余下羅大佑自己在音響里獨(dú)自唱著一首《戀曲1990》。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飄泊”
“尋尋覓覓長相守,是我的腳步”
“......”
梁潤德隱沒在沙發(fā)角落里,在蒼茫的天涯路上尋尋覓覓著,一直從《滾滾紅塵》播到了《笑紅塵》,才終于聽見小麗抱怨著說道。
“老板,別摸了,唱會歌吧?!?p> 梁潤德急不可耐的拖起她,朝許惜年笑笑,去了衛(wèi)生間里。
里面立馬傳來沖廁所的聲音。
小雅為了掩蓋些尷尬,唱起一首《相約98》,許惜年靠在沙發(fā)上,看不清表情。
梁潤德那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雅還在唱“來吧,來吧。”,他就已經(jīng)“去了,去了。”
下面的事情得以解決,就開始解決嘴上的事情。
喝酒。
四個人玩起了大話骰子,小雅小麗自然不必說,肯定是哄著老板開心,許惜年也一個勁的給梁潤德放水,故意瞎叫點(diǎn)。
梁潤德贏得過癮,一個勁的灌許惜年。
許惜年出去吐了兩次,結(jié)果反而梁潤德先喝的躺下了。
結(jié)了賬,許惜年還得強(qiáng)撐著眼皮子給梁潤德送回家里。
一開始問他家在哪,他還能給許惜年答上兩句,等許惜年把他扶到車后面躺下,他就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
“梁經(jīng)理,梁經(jīng)理。”
許惜年先是叫了他兩聲,梁潤德還在那一個勁地小麗小麗。
看他已經(jīng)沒啥意識了,許惜年一只手捧著他的胖臉,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啪的就是一耳光。
“梁經(jīng)理,誰是小赤佬?”
梁潤德?lián)u頭晃腦,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啥,不過他臉夠肥,也感覺不到疼。
許惜年換了一邊,又在他另外半張臉上扇了個嘴巴子。
“梁經(jīng)理,哪的馬好騎?”
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被查崗查怕了,竟然念叨著。
“我老婆,我老婆?!?p> 許惜年笑笑,“梁經(jīng)理,那我去試試?”
又聽不清這家伙嘟囔些什么。
稍微撒了撒氣,還得給這尊大爺請回家里。
吃了一通他老婆的白眼,許惜年心里大罵這屁的好馬,難怪這貨喜歡在外面偷吃。
又獨(dú)自打車回綠芝那里。
華庭的房間已經(jīng)退掉了,綠芝現(xiàn)在是自己的房子,哪有空著不住的道理。
酒這東西,后勁是越來越足的。
給司機(jī)付錢的時候,人還能點(diǎn)清楚錢,結(jié)果下車才在路邊走了兩步,腿就一軟,直接躺進(jìn)了路旁邊的灌木叢。
眼皮子打架一樣睜不開,最后一眼,好像看見前面有個身影,穿件紫色運(yùn)動衣。
再醒來就是在綠芝的二樓。
也沒顧得上想自己是咋回來的,先尋摸了口水喝。
嗓子都快著火了!
身上有點(diǎn)不舒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胳膊上多了塊黑青。
“這他媽誰給我掐的,搞偷襲呢?”
李青山聞聲從樓下上來,“喲,醒了?”
“來的正好老李,誰昨個給我送回來的?”
李青山大粗眉毛一擠,“不是你自己回來的嗎?我早上過來你就在這了?!?p> 這下許惜年就更迷糊了。
李青山那邊接著說,“對了,給你介紹一下咱們綠芝的新成員?!?,說罷朝著樓底下喊了一聲。
“小柳啊,你上來一下,見一下老板。”
許惜年還尋思著去洗把臉啥的,維持一下老板的威嚴(yán),就這么糾結(jié)中間,人姑娘就上來了。
“許先生?”
倆老熟人對視了一眼。
“這么巧的么?”
李青山疑惑的左右看看,“你倆認(rèn)識???”
中午又是下館子,不只是為新員工接風(fēng),也是慶祝滬海綠芝有限公司掛牌。
為了照顧照顧許惜年那剛大戰(zhàn)一場的胃,這頓飯定在了家素食餐廳。
“探店齁幣多,真假廚子說,功德林,三個人,168?!?p> 柳檸兒和李青山以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看著許惜年,許惜年還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跟人家服務(wù)員說著。
“你們這不是有道菜叫某種蘑菇么,再加一道那個。”
席卷人間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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