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瞎啊,把狼眼珠子當(dāng)成螢火蟲
“干哈去?”岑阿寶漫不經(jīng)心的問,小眼神一個(gè)勁兒往爹身上瞅。
掛念啊,爹咋還不醒。
祈澤堯憋了一會,冒出四個(gè)字:“保護(hù)大家。”
怪神秘的。
等再回來前岑阿寶發(fā)現(xiàn)爹已經(jīng)醒了,高興的一個(gè)勁兒蹦跶:“爹,爹,你先別閉眼兒啊,等會的啊,等會我過去瞅你?!?p> 祈澤堯摁住她蹦蹦的小身子:“別蹦了?!?p> “恩?”咋的呢?
祈澤堯悶了半天,道:“太矮,再蹦也看不見?!?p> 岑阿寶氣的想咬他:“哼,你也不高啊?!?p> 祈澤堯耷拉著眼睛自言自語:會長高的。
他們在地上撒著方才尋摸來的東西。
岑阿潤蹲在旁邊看,一會兒問一句:“妹,撒啥呢?”
“下夜就知道了。”岑阿寶笑的賊兮兮的。
撒完東西岑阿寶上去看爹,見岑老大精神不錯(cuò),也能說幾句全乎話便安心了。
岑阿寶瞅著祈澤堯正坐在山邊邊上用獸骨刀削一個(gè)個(gè)小飛鏢似的東西呢。
她也跟著學(xué),結(jié)果把手割了,血珠子冒了出來,祈澤堯趕忙拿過來含在嘴里。
“誒呀埋汰?!?p> “你別弄,看著?!逼頋蓤虬阉掷锔苫畹募一锸矁耗玫揭贿吶ァ?p> 祈澤堯做了二三十小飛鏢才歇了氣兒,岑阿寶把他的手拉過來一看,都快磨出火花子了。
下夜,岑老三值守,岑聲陪著老爹。
亮晶晶的星星掛在天上,岑聲猶豫片刻,用氣音:“爹,大伯這樣做會不會太自私了?咱們趕路呢,大伯現(xiàn)在卻受傷了,全家人照顧他不說,守夜的事全是爹一個(gè)人做了,多累挺啊?!?p> 岑老三瞪著眼誒了聲,拍了下兒子后:“別爛說話,你大伯那是為了你大伯娘。”
說心里話,他是不可能為自個(gè)兒婆娘豁命做這些事,他尋思瘋就瘋唄,能干活能生娃就得了。
“爹,你聽著啥動靜沒?”岑聲忽的緊張起來。
嘶嘶的聲音愈發(fā)的近,今兒個(gè)月亮照的亮,抻脖一瞅:“蛇,好多蛇?!?p> 地上盤浮著好多蛇,吐著蛇信子,不懷好意的靠近它們的山洞。
但似是顧及什么,只在柵欄前打晃。
一喊有蛇,可把岑家活家子都驚醒了,岑老大想撐著’殘軀’下去打蛇,岑阿寶嚷嚷著:“誒誒爹,別動,沒事,我和小臟孩今兒個(gè)特意去挖的硫磺撒邊上了,它們不敢進(jìn)來?!?p> 他們殺了兩條蟒蛇,其他的小蛇肯定尋著味過來報(bào)仇。
幸虧小臟孩有遠(yuǎn)見。
岑老太扒頭瞅,瞅的她直捂心口:“那老多蛇啊,得有十多條,要萬一真鉆進(jìn)來可咋整?!?p> “不怕。”祈澤堯忽然冒出來,拿起自制得小飛鏢跟玩似得,欻欻準(zhǔn)確無誤的刺中了蛇的七寸,蛇們頓時(shí)癱癱了。
“睡覺,明早抓!”
岑家人暈暈乎乎的睡了,又暈暈乎乎的起了。
天一亮,岑家人賊默契的齊刷刷抻脖子往下瞅。
得有十多條蛇,眼下全擰巴成麻花死地上了。
“老三,快快,撿起來,把蛇腦袋砍了,蛇皮扒了,一會兒吃蛇羹?!贬咸溥涞模骸敖o我大兒補(bǔ)補(bǔ),早好早利索,還得繼續(xù)趕路呢?!?p> 祈澤堯聽著這話,眼里閃過什么。
扒蛇前,岑阿寶塄是沒露頭,不敢瞅,吃的時(shí)候更是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吃,惡心。
岑阿寶背對著爹,聽著他吃蛇羹:“誒這蛇有股血腥味?!?p> 岑老太嘖:“凈事凈事,咱這伙食夠好的了,你趕緊吃,可勁造?!?p> 祈澤堯聽了岑老大的話默默把袖子往下拽了拽,被袖子擋住的地方有個(gè)傷口。
雖說岑家人擱山里過的無人問津,但日子也一天天的過。
“老大,快讓你三弟瞅瞅傷口恢復(fù)的咋樣?!?p> 把傷口上壓的回血菇草藥掏出來,這么一瞅,呀嘿,奇了。
前幾天還有個(gè)血窟窿呢,血次呼啦的呢,怎的今兒個(gè)傷口長死了呢。
岑老大又動動胳膊,樂了:“娘,我大好了,眼下打兩匹狼都沒問題?!?p> 聽了這話的祈澤堯用古怪的眼神瞅他,意思很明顯:你要么就要扒雪貂的皮,要么就要打狼,你還想干什么?
“把你能的,還想打狼?!贬咸?xì)琢磨了下,宣布:“咱三日后出發(fā),不能總擱這里頭待著,要不真成野人了?!?p> “這三天,打起精神來,多整點(diǎn)吃的?!贬咸氲缴?,對祈澤堯說:“小堯啊,你那飛鏢挺好,讓小子們跟你學(xué)唄,路上也能護(hù)著自己?!?p> “好?!?p> 挖番薯,洗番薯,晾番薯干,晾柿餅,這些都各裝了兩大包袱皮,估摸著合著能有一百斤。
腌好的野雞野兔子肉啥的也有七八十斤,擱黃泥罐子里了。
岑家人又勤快的挖了二百斤的野菜,用鹽一煞,做成咸菜了,一來路上就著吃點(diǎn)嘴里有點(diǎn)滋味,二來吃點(diǎn)咸的東西咋說能有點(diǎn)勁兒不是。
日子過的極快。
眼睛一閉一睜。
三天一眨眼過去了。
岑老太指揮和大家伙把東西往車上搬。
十個(gè)黃泥大罐往車上一擺,用草甸藤蔓做的包袱皮往中間空里一塞,得虧做的板車聽了岑阿寶的話把四周做成高圍欄了,不然好懸得翻車。
草鞋、草甸子、草衣、鍋碗筷亂七八糟的塞的滿滿的。
岑家人上手推,累啊,真累啊,尤其是往上坡走都得使出吃奶的勁兒。
不知走了多久,水霧蒙上了他們的眼,松肅穆,石暗淡,影婆娑。
森林周圍,密密層層,枝丫交錯(cuò),和他們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祈澤堯忽的停下步子,抿著唇:“先別走。”
“咋了小堯?你要撒尿?”岑老太抹了把汗。
祈澤堯搖搖頭,很淡定的抬起頭,伸手指了指前面。
岑家人看過去。
岑阿潤傻的呵的笑:“奶,有螢火蟲,真好看?!?p> 岑阿寶撓撓腦袋,總覺得小哥傻兮兮的。
岑老太哆嗦著手拍在小孫子腦袋上:“眼大露神的玩意兒,啥螢火蟲,那是狼眼睛,咱遇著狼了啊。”
狼來了,來了,邁著模特的步伐來了。
“奶,咋,咋整……”
“統(tǒng)共就兩匹,不行跟它們拼了,用飛鏢干死它們?!?p> 岑老大已經(jīng)拿出砍刀了。
祈澤堯一馬當(dāng)先擋在他們面前,用死亡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對岑家人道:“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