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這就是活該!真以為匿名干的事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呢?互聯(lián)網(wǎng)是有記憶的!”衛(wèi)依昂著腦袋,對鍵盤俠一通怒批。
安月澄眨眨眼,“這回倒是認清楚不少人?!?p> 說到此處,她聲音乍然一頓,有意無意地暗示:“事實證明,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即使那個人表面十分和善友好?!?p> 暗中所指的,自然就是朱源。
她甚至有種說不上的預(yù)感——照片的事情,可能是由朱源自導(dǎo)自演的。
但沒有任何證據(jù)指向,不能亂說。
衛(wèi)依附和著點頭,抱住她的腰,“對對對,凡事要多一個心眼。整個帝都大學(xué),能讓我百分百信任的當(dāng)然只有橙子寶貝啦?!?p> “你啊你?!彼龁∪皇?,點點衛(wèi)依的鼻尖,嗓音溫柔寵溺,“簡歷都發(fā)你了,還不趕緊去投?整天吃瓜可吃不來一個實習(xí)崗位。”
衛(wèi)依嘿嘿一笑,三步兩步跑回自己位置,對著她比心,“這就去努力,愛你啵啵!”
安月澄淺淡的眸子徐徐下移,落回至手機屏幕上,帝都大學(xué)的論壇已經(jīng)炸了。
「離大譜!咱們學(xué)校的論壇竟然還能出bug?」
「我特么都驚了,還好我從來沒有半句不當(dāng)言論,不然這不是讓人扒個底兒掉?」
「一把子害怕住了,我看到和安月澄有關(guān)的那幾個帖子里,他們文學(xué)院的同學(xué)可真不少……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估計也沒想到那么多人背刺她吧?」
一個個帖子都在討論匿名掉馬甲的事情,討論她的倒是少了許多。
也沒有哪個人真的莽到實名噴她。
不過有愛八卦的吃瓜群眾,將帖子里罵她的人的身份信息都一一截圖,新開了個帖子匯總。
美其名曰:避雷。
末了,還艾特了安月澄本人。
純純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安月澄細細將帖子從頭看到尾,內(nèi)心波瀾不驚。
很多人都有好看甚至完美的皮囊,他們表面微笑,與你相談甚歡,在天黑時,卻無聲地伸出持刀的雙手。
一刀刀剜在最致命的部位。
她見得多了。
在無數(shù)熱議中,論壇官方終于發(fā)布了維護通知。
「我們高度關(guān)注今日匿名功能失效的相關(guān)問題,經(jīng)技術(shù)人員排查,系論壇后臺遭受不明攻擊所致。
論壇擬于今晚零點關(guān)閉,進行維護,維護期間無法登錄論壇,預(yù)計維護結(jié)束時間為次日9:00,如遇特殊情況將會順延?!?p> 官方回應(yīng)一出,論壇的討論更加火熱了。
「哇塞哇塞,不明攻擊導(dǎo)致的匿名功能失效……這該不會是黑客搞的吧?!」
「黑客?我們見到活的黑客了?」
「哈哈哈哈哈嗝說不定是哪個正義感十足的黑客,實在看不下去論壇亂象了,出手相助呢?!?p> 安月澄單手托著下巴,點進微信界面。
那些在論壇上罵過她的同學(xué),有幾個主動來道歉,言說自己是被謠言蒙蔽了雙眼,希望安月澄能夠原諒他們。
她沒有回復(fù)。
于安月澄而言,社交關(guān)系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東西,甚至是可有可無的。
所以何必勉強自己去原諒一些在背后捅刀的人呢?
嗯……沒有什么價值和意義。
他們既不會感恩戴德,也不會心懷愧疚。
目光掠過一個個紅點,最后在「齊家弟弟」的聊天框長久頓住。
中午并不愉快的交談結(jié)束后,齊燦便沒再發(fā)來消息,換做平時,他一準要嘰嘰喳喳地來說論壇bug的事情。
他大概會說:這是天降正義在拯救她。
安月澄指尖無意識地撓了撓下巴,這回應(yīng)當(dāng)是知難而退了吧?
畢竟浪費這么多時間和精力在她身上,卻得不到半點回應(yīng),是件挺挫敗的事情。
有這個功夫,去勾搭別的小姑娘,大約早就甜甜蜜蜜了。
……
被認為是知難而退的齊姓少年,此時正合眸仰靠著后座,修長的雙腿搭在前排座椅上,整個人的氣質(zhì)松散懶倦。
“齊大少爺,我這都親自跑來找你了,你還不給我講講?”
身著綠色帽衫的年輕人興致勃勃地盯著他,一雙細長的柳葉眼炯炯有神,寫滿好奇心與八卦。
齊燦沒說話,伸手從夾層捏了張報紙蓋在臉上,儼然一副與世隔絕、拒絕回答的樣子。
尚初臣哼哼兩聲,一把掀掉報紙,“爺,你張張嘴,透露一點?”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少年張開嘴,露出了潔白干凈的牙齒。
尚初臣:“?你干嘛?”
“你不是讓我張張嘴?”齊燦掀起眼皮,睨他一眼。
“……”尚初臣以同樣姿勢癱在了他旁邊,“我把你們帝大論壇最近熱帖里的瓜吃了個明明白白,你讓我拆穿他們的匿名,是不是就是為了那個姓安的?”
齊燦輕側(cè)著頭,黑漆漆的眸子深不見底,一字一頓地重復(fù):“姓安的?”
尚初臣頓覺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咽了口唾沫,“安、安姐姐?”
“呵?!鄙倌甑捻淞?。
占有欲強得像魔鬼,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受不受得了他。尚初臣在心底暗自嘟囔。
“你未來女朋友?!彼K于選中一個合適的稱呼。
齊燦慢吞吞收回目光,喉間溢出一聲不輕不重地“嗯”。尾音還似有若無的上翹,蘊著絲絲縷縷的笑意。
一提起安月澄,他就像獅子變小貓,瞬間變得溫和柔順了。
尚初臣咂舌,這是被蠱了心神啊。
“不過,你現(xiàn)在不惦記你可望不可即的心尖白月光了?”尚初臣此人,人是個好人,專業(yè)能力也優(yōu)異突出,但……
就是太八卦了。
好奇心絲毫不亞于三歲小孩,見到這個問這個是什么,見到那個問那個是什么。
齊燦并不吝嗇于告訴他實情:“說不定,白月光就是她呢?”
尚初臣瞪圓眼睛,不大敢相信:“你說真的?”
少年輕舔了下牙尖,似笑非笑地看他,半開玩笑似的:“你猜?”
“假的吧?!鄙谐醭疾挪恍?,齊燦慣會把真的說成假的,假的說成真的,“你要真能這么快搞定白月光,也就不至于念念不忘這么多年了?!?p> 他攤攤手,“不過也好,有了新歡,至少不會痛苦難過,依靠酒精麻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