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p> 叫煙鬼的看門人嘆了口氣，又仔細的吸了一口煙袋。
就在這個時候，此刻劉家莊里的人，全都吐血倒地了。
“煙鬼，你！”
劉家莊的家主此時在吐血之后，反而有點清醒了過來，看著這個抽著煙袋的人，想要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死死的盯著他。
“家主，別看我了，劉家莊注定是要在今晚消失了?！?p> “為什么？”此時的家主強忍著自己想要閉上的雙眼，問道。
“或許是累了吧。”
說完之后，這個叫煙鬼的老人走出了這個大院，在他走之后，身后的大院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楊辭看到后，并沒有選擇滅火，或許就該將這個地方燒成灰燼，才能燒干凈這里的罪惡。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可是你的族人?”
楊辭走到老人的身邊，看著他靜靜悄悄的在自己的眼前抽著煙袋。
“死在我的手里，比死在你的手里好，其實當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劉家莊是存在不了多久了。這罪惡的地方，還是讓它消失吧?！?p> “要是我猜得沒有錯的話，這個大院就是你們以前殺人的地方吧！”
看著身后那熊熊大火下的院落，楊辭肯定的問道。
“對，每個來到劉家莊的人，在這里吃下人生的最后一頓大餐，而后永永遠遠的留在了這里?！?p> 老人也轉回了自己的身體，看著烈火中的大院，神情有點莫名。有悲傷，有放松。
“你呢？是怎么知道我對你下毒的？”
老人這時疑惑的問向楊辭，要知道他的毒，以前的修行者他們就算中毒了也不知道，最后在這里白白丟了性命。
“在我去老君山上剿滅馬匪的時候?！?p> 楊辭沉吟了片刻，將自己發(fā)現(xiàn)中毒的時間說了出來。這個時候楊辭很幸運，自己學的是水字符，在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用符將身上的毒逼了出來。
“修行者啊，還真是奇妙的存在。”
老人聽到后，磕了下手里的煙袋。
“其實我在劉大死的時候懷疑過，為什么他在死后沒有選擇回到劉家莊，反而是死在了荒山野嶺的山神廟中？”
楊辭繼續(xù)對著身邊的老人問道，想要從老人的口中得到一個回答。
“因為這里滋養(yǎng)了罪惡，我們這里傳下來的規(guī)矩，無論生前的人如何不堪，在死后都要清清白白的。這里已經不再是清白之地了，自然而然，他不會回來了?！?p> “所以，你就將這里剩下的所有人都燒了？”
在聽到老人的話后，楊辭看著身后的烈火，仿佛明白了什么。
“燒了好，燒了好啊，將這里的罪惡都燒的一干二凈?！?p>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流下了眼淚。
“你要聽我將一個故事嗎？”
之后，老人將自己的眼淚擦了一下，而后問道楊辭，也不待楊辭同沒同意，他就開口說道：
“以前劉家莊這里還算是繁華，一群莊稼漢在這里安居樂業(yè)的活著，時不時的也會有商旅在這里歇腳或留宿?！?p> “可惜好景不長，因為戰(zhàn)爭的原因，這里出現(xiàn)了很多的馬匪?！?p> “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慢慢的這里很久沒有人的蹤跡了?！?p> “以前我在這里是個大夫，經常行醫(yī)。可惜因為馬匪們的到來，這里已經沒有要求醫(yī)的人了?？粗煜さ娜艘粋€個全都死在我的面前，我在想我的醫(yī)術能干什么？”
楊辭很認真的聽著老人在說，看著老人說起往事的時候那一臉緬懷的表情。
“最后，當我發(fā)現(xiàn)有草藥可以毒死人之后，我就將那群馬匪全都毒死了?？上В舅赖氖且徊糠?，但還有像劉大那樣的人選擇成為了馬匪。”
“劉大還算是不錯，經常將自己搶到的東西帶回劉家莊。只不過，這里的人因為馬匪已經都走散的差不過了。”
“只剩下了幾十個老人，但是他們手中卻有著不少的錢財。因為有劉大的存在，許多人不敢明強，但是借著剿匪的名義，很多人都在這里收斂了不少錢財。”
“劉家莊的人敢怒不敢言，所以，家主他就想了一個辦法?！?p> 楊辭聽完后，立刻插話道：“那就是將來到這里的人全部留在這里。”
“不錯，從那以后，來到劉家莊的人就變得很少了，因為都在傳言這里有詭異的存在，但是偶爾還是會有行人誤入這里?！?p> “讓來人失去行動能力，應該都是你做的吧？”
楊辭肯定的說道，這里就他一名大夫。
“是啊，以前我只是迷暈他們，沒想過殺他們的?！?p> “所以之后你就成了劉家莊的看門人，與整個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就連吃餐的時候，你都躲著?！?p> “當然了，我是大夫，不是魔鬼。我怎么可能吃那樣的肉?！?p> 聽到了楊辭的話，被稱為煙鬼的老人第一次在楊辭的面前激動的說道，說話的同時，因為被煙嗆住了嗓子，還咳嗽了好幾下。
·“抱歉，老朽失態(tài)了?！?p> 在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之后，老人有點歉意的對著楊辭說道。
“沒事，你繼續(xù)說吧。”
楊辭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而后示意老人接著說。
“剩下的也沒什么了，劉大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事，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里了。這里也開始荒蕪了起來?！?p> 老人說完，眼神中看著眼前早已無人的劉家莊，眼淚不自覺的濕了眼眶。
“我仿佛看見了過去，在祭祀的時候，劉家莊的人一起去山神廟里祭祀，雖然貢品不多，但還算是豐盛，而后，回來的時候，大人們一起耕田，小孩子在田間玩鬧。”
此刻，在楊辭的身邊，老人說的話一句句變得低聲，說得也漸漸變慢。
但是眼前的劉家莊，除了身后還在燃燒著的院子，其他的地方一點燈火都沒有。
老人抽著煙，而后煙袋里再也沒有一點火星，他將煙袋放在了自己的身下，而后緩慢的走著。
這是楊辭見到老人以來第一次見他不再抽煙。
“我看見了，炊煙裊裊的每家每戶，他們歡聚在一堂。”
在一片漆黑的夜，老人緩慢的向著那唯一的燈火處走起，直到火焰將老人的身體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