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也不打算為其解釋什么,只是盯著墻壁。
沒過一會,她問:“你猜我看到什么?”
“普通胸針大小的紅寶石,還是平民款。”他附和著說,右手的手指在油畫的外框停頓,而后向下緩慢移動,最終指向那幅油畫正下方的某一處,那里有一顆還算小的紅寶石,它的外圍是用銀色的礦物制成。在比較暗的走廊里,互相映襯,交雜著火紅和水銀色的光。
那扇門外的走廊,有人看似在閑聊,實則鉤心斗角。門內(nèi)的人屏住呼吸,被關(guān)在里面的男伯爵此刻無比清晰地聽到門外面?zhèn)鱽淼穆曧憽?p> 他屏住呼吸,試圖聽到一些對他有所幫助的情報。
床上親弟弟睡得正香,他不經(jīng)意看上一眼,只覺得眼疼,考慮到確實是唯一的親人了,他安慰自己,如果是精神衰弱出現(xiàn)的心理作用罷了。
“這就是裝飾品?”門外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不,是錄音筆。不過不能說出來。
“對,我說過我審美不太行,拜托的人也不太行?;艘恍╁X,收到了一些沒什么用的小物件。就比如現(xiàn)在你目光看向的那件,它或許比較適合當胸針。“當然?!彼nD幾秒,補充道:“我沒有這個業(yè)務(wù)需要,也沒有人可以送?!?p> “這聽起來倒是很悲慘,可不要因此心有郁結(jié)哦,浮塵先生?!彼χ{(diào)侃。
“伯爵說笑了。我怎么可能會心有郁結(jié),單身到現(xiàn)在都習(xí)慣了。若是實在閑得慌,就拿個袋子把那些東西…通通裝起來!坐在大街上免費送?!疤崾俏矣懈嘈枰幚恚热缧蒯樦惖男★椘??!?p> 女伯爵目光再次看向那扇門,笑得意味深長。
“我說,你在那扇門里鎖了什么?”
“阿貓阿狗。流浪貓狗,我雇傭了一位仆人照顧他們,她現(xiàn)在…喂完貓狗之后,嗯,我想想,應(yīng)該在院子里除草,也可能干點別的什么。反正我這人也不是很管事。”
“那你應(yīng)該準備一個管家,替你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倒是有個推薦的中介屋,就看你賞不賞臉?!?p> 他將右手握成拳頭,放到下巴處,皺著眉思考。手指分布得松散,看起來很是放松。說:“反正我這人遲早要離開,也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既然能被伯爵推薦,那地方想必遍地是人才,我覺得,管家這活還是要干的長久才算沒埋沒了稱呼。而且我這人錢財不多,開的工資也不高,若是來了,也只是是耽誤吃苦。單純有個能干活的仆人我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p> “那這三只阿貓阿狗呢?”
等到他說完,她才開口。
三只……?調(diào)查的真仔細,活下來的剛好三個。
“也不能干點活,畢竟只是寵物,那瘦弱的小身板,和無法理解復(fù)雜事物的腦子。實在不應(yīng)該勉強?!?p> 拍馬屁累了,浮塵心說,嘲諷你一下。
“那倒是,畢竟阿貓阿狗,也只配弱小的寵物,放著不管可能會餓死,也可能會在城市中泛濫成災(zāi),咬傷小孩就被人成群結(jié)隊打死?!?p> 聰明如女伯爵怎么可能聽不出他嘴里的深意,看不清他偽裝的嘴角,揚起微笑只是逢場作戲。她只是不計較。
她看著那扇門,那兩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膽小啊,給你機會都不中用,短暫的感慨過后,心說也只剩下無趣。
“我?guī)闳チ硗庖粋€地方吧。”他再次伸手,左手放在背面,右手向前方傾斜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寂靜一瞬間之后,門內(nèi)的人只聽見腳步聲在逐漸遠去,那個女人和瘟神走了,被囚禁的男伯爵想。
他們是想做什么,要吞并他的財產(chǎn)?還有這個人,刻意把她帶到囚禁我的那扇門前……想到這里,他忽然意識到,有可能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故意的,警告或者別的什么?
他慌了神,四處張望,吃完飯就睡的垃圾弟弟還在床上躺著,唯一一張桌子上還是已經(jīng)吃剩的午餐。
這里有規(guī)律。
他沉著冷靜的思考,早上她送過來早餐之后,就一直沒動靜,到了午餐才帶著食物姍姍來遲,把早上剩下的東西收拾干凈。
其實早上和中午無事的時候,他一直盯著墻上的鐘。而他在這里幾乎一直無事。
現(xiàn)在時間都已經(jīng)走到下午兩點多了了,規(guī)律成立的話,想來晚上也是如此。
想起那個女仆,他咬牙切齒。
那個背叛者——
繼續(xù)留在這里,說不定會被殺人滅口。
他走上前搖醒了他的弟弟。
“什么……怎么了?”被搖醒的弟弟暈乎乎的,頭腦還沒有清醒。
“我們得離開這里?!彼吭谒呅÷暤恼f。
“必須離開這里?!?p> 烈日之下,在院子里默默除草的女仆,在經(jīng)過一個小時的勞累后,倍感口渴。拿起放在旁邊的水壺,隨意擰開瓶蓋,就往嘴里大口地灌。
“?”風吹草動,她懷疑自己看見了什么。
她瞇起眼睛,仔細觀察四周。
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時間快速切換到下一個場景,曲折的走廊,和前面的場景相連,沒走幾步就可以回去了。
另一邊的走廊。大體重復(fù)著同樣的設(shè)計。只是畫框里的內(nèi)容各不相同。
有的大笑,有的大哭,有的大驚有的恐懼等等等等。
而做出這些畫作的作者,自以為是地在下面標識了一個藝術(shù)家。
看起來也是真的有實力。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仿佛真實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哦?”浮塵疑惑出聲。
走向那些畫作的旁邊,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撇了撇嘴,故作裝作遺憾。
“真是抱歉,可能是仆人把它拿走了吧。”
“那么輕易地就拿走了?”她問。
“是啊,這東西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畢竟是一塊布,黃色的布?!彼ь^用手指了指那些油畫。
補充:“用來遮住它們,我說過我審美不行,欣賞不了它們。”
“那倒是自然,畢竟也不是每個人都享有鬼怪般的審美?!?p> “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這些東西之所以掛在這里,也是有原因的?!?p> “那得請教一番了。”浮塵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些油畫,頭也不回的說。
“那是我小時候放的?!?p> “哦?”
“想知道為什么嗎?”她表情悠閑。
這東西我當然知道,躲在房間盡力偷聽的男伯爵,在心里不屑地想。
你的垃圾審美和強悍的天賦。
“因為這是你畫的?”
你怎么知道?男伯爵大驚。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看起來并不驚訝,反問是擺爛般,把對話繼續(xù)推進的按部就班。
“畢竟這座府邸是由伯爵大人親情提供嘛,當然,理由不止如此。比如……”
“比如……?”
突然,他滿意的笑了。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