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報警!”丁春秋一聽到,居然又是太子明派人過來打砸搗亂,怒火中燒,叫嚷嚷著。
“對!報警!把這討人厭的王八蛋抓起來。前陣刀傷人案,僥幸給他逃脫了,這次這么多人作證看他怎么狡辯!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張良和大頭,諸葛平等人憤怒說著,建議周任發(fā)報警。
“呵呵,呵呵,法?在古都鎮(zhèn)他老丈人就是法!天?古都鎮(zhèn)納稅大戶,越明集團就是天!”周任發(fā)苦笑了幾下,無可奈何搖了搖頭。
諸葛平,大頭,丁春秋可能不理解周任發(fā)所說的法與天。張良作為越明集團的老業(yè)務員,深諳其道,越明集團作為古都鎮(zhèn)納稅大戶,自然背后受到保護。
而太子明的老丈人梁正道雖然退休了,作為古都老刑警隊長,關系網還是鐵硬的,所里上下還有不少他教出來的得意弟子,這也正是周任發(fā)擔心的法。
“算了,自認倒霉,我這些小百姓以后還是要在古都鎮(zhèn)乞口飯吃的,真的報警惹毛了他們,明里不搞我的廠,暗地里也少不了壞腸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任發(fā)的情緒已經恢復了,有所顧慮說著。
諸葛平,丁春秋,張良,大頭,沒有出聲,彼此看了看,理解了周任發(fā)的苦衷。
當務之急是玻璃生產的問題,周任發(fā)走進廠房,第一時間沖過去的是檢查他那臺立在廠中間的磅然大物寶貝,鋼化爐機器。
“唉呀,壞了,耽誤事了?!敝苋伟l(fā)大叫一聲。只見鋼化爐機器,流水線上,離高溫鋼化爐最近的兩根滾動軸承,竟然給剛才的搗亂砸壞了。沒有這兩根滾動軸承,高溫鋼化出來的玻璃根本不能順著傳送帶生產出來。
諸葛平急忙詢問這軸承價格貴不貴,在哪里有得采購?
周任發(fā)說軸承好幾百一根,價錢倒不是問題,就是軸承在省城那邊才有得采購,最關鍵的是不知有沒有現(xiàn)貨。離諸葛平交貨時間僅剩四天,萬一軸承配件缺貨,好幾天時間就耽誤在這里了。
聽周任發(fā)這么一說,諸葛平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催促周任發(fā)趕緊電話去確認。
周任發(fā)一連撥了好幾通各大軸承供應商,維修商,得到的答復都是缺貨,最快也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有。
因為軸承的問題,事情僵在這里了,諸葛平他們郁悶得在廠里踱來踱去,對配件這些路數又不熟,只能干急的份,眼盼盼看著周任發(fā),看下他還沒有最后的辦法。
一直在搜索手機通訊錄保存的電話號碼的周任發(fā),突然間,猛拍了一下大腿,笑呵呵說:“有啦,怎么把這小子忘了呢,他可是干二手軸承買賣生意的,全新的軸承沒有,二手的也可以應急一下”。
“喂,小李子,你那邊T-54型號的鋼化爐滾動軸承有貨嗎?”周任發(fā)打了電話,并開了免提,好讓大家都聽到,放心一下。
電話那頭,是小李子用粵語聲很大聲回復著:“發(fā)哥,有咩好關照呀?T-54軸承?有!有有!要一車都有!什么都可以沒有,軸承要多少有多少?!?p> “車大炮你就叻,你這次吾好下扒輕輕,上次介紹了個朋友過去,你都是說有,結果白跑了一趟!搞到差點朋友都絕交了?!敝苋伟l(fā)的粵語也是說得呱呱聲流利。
“呵呵,呵呵,那是咸豐年代的事情了,現(xiàn)在有實力了,都是現(xiàn)貨,大把的庫存!發(fā)哥,你要多少根T-54軸承?是自己用嗎?”電話那頭,小李子大笑了一通,問道。
“就兩根,救命用!”周任發(fā)果斷說著。
“好好,馬上郵寄過去!頂你個肺,你以前不是假清高,從不用二手貨嗎?現(xiàn)在怎么轉性了,軸承也用二手了?”小李子嘴賤,跟周任發(fā)老熟朋友了,最后也忘不了調侃一下他。
“別,別,別郵寄,來不及了,我叫朋友開車過去拿!當天來回,馬上生產。”周任發(fā)打斷了小李子。
確實是時間很緊迫了,郵寄,順利的話,一天時間,不順利的話,耽誤個兩三天是正常事情,現(xiàn)在快遞高峰時間。只能是親自跑省城一趟了,周任發(fā)給了地址給諸葛平,諸葛平和丁春秋一刻也不耽誤,開上這臺在家鄉(xiāng)送鞭炮時就一直陪伴他們的五菱神車,一溜煙往省城方向取軸承去了。
周任發(fā)先用諸葛平提前預支的全部貨款,將僅剩下的三位老工人的工資結算了,好讓他們不帶著情緒干工作,馬上把廠里剩下的一大片,一大片玻璃原料送上了分料機器,開始為了諸葛平這一萬片鋼化玻璃生產做前期工作。
自從老婆跟人跑了,周任發(fā)前前后后低沉,墮落了好幾個月,決定重新調整自己,慢慢斗志又回來了,與其說是為幫朋友諸葛平趕貨,不如說是重新開始自我救贖!
張良多嘴問了一下周任發(fā),擔不擔心因為接我們這個訂單得罪了太子明?太子明可是有話在先,任何時玻璃廠接我們這個訂單,就是跟他在作對,跟越明集團為敵的。
周任發(fā)想都沒想一下,果斷回復:“單身寡佬,爛命一條,怕個鳥!”
越明集團這邊,辦公室里,站滿了人,聽他愣子老表哥說,沖動砸了任發(fā)玻璃。梁永芝,一聽再也顧不住了,火冒三丈,大聲發(fā)起飆來:“你是不是發(fā)神經,誰讓你砸了別人的廠,出發(fā)之前我千叮囑萬叮囑,要智取,心平氣和。噢,噢,結果.....”梁永芝給氣得說說停停,也有點語無倫次了。
太子明表面上裝著還舒服靠在辦公太師椅上,聽著妻子訓著他愣子表哥,其實心里猶如一萬匹草泥馬跑過了,沸騰得很。他多擔心妻子話鋒一轉,把自己也訓進去了。當聽到妻子問誰讓你砸了別人的廠時,梁永芝那愣頭愣腦表哥,正要往著太子明這個方向看過來時,太子明嚇著趕緊“嗯,嗯”兩聲,假裝清清喉嚨,提示那老表哥別把火引過來。
愣子表哥,馬上意會,又把頭轉開了,一聲不作,默默站著讓他遠房小表妹一個勁批評著,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一樣,低慫著頭。
梁永芝知道,如果沒有丈夫太子明授意,縱使借一萬個膽給他表哥,他也不敢?guī)ь^砸了別人的廠房,還把人打傷了。再訓下去,也無濟于事,趕緊叫他愣子表哥,有多遠,跑多遠。
當他愣子表哥出了辦公室,梁永芝叫來阿虎,在他耳邊咕嚕咕嚕悄悄說了一通,大概是在教阿虎怎么把他老表哥這些人帶去隱藏一下,遠離這事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