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家人線索
“這…我…”我突然聽到她這么說,有些不知所措。
皇后見我猶豫便接著道,
“這旱災使得百姓生靈涂炭,渠水不足,糧食沒有灌溉也盡燒死地中,糧倉不開,饑餓民眾皆涌入京城,可當今圣上卻只顧玩樂饕餮,放江山社稷于不顧?!?p> “現(xiàn)在我已難為皇帝建言,而這種事,只有你才可以做到。”
說罷,又朝我行了一禮,此舉也震動了在一旁的楊氏兄弟和孫室友。
我趕忙拉著皇后起來,這皇后朝妃嬪行禮我可真沒見過,我感覺自己應該已經(jīng)無形中僭越N次了。
而且她此話一出,屬實讓我有些犯難。
即使自從穿越后我一直待在這深宮之中沒見過那些百姓,我在現(xiàn)代受到的十幾年教育絕對無法讓我對他們坐視不理。
就跟《蜘蛛俠》里說的一樣,能力越大,身上承擔的責任越大。
權利和義務之間的關系雖然放在封建時代有些超前了,但我還是打心底里覺得,我去救助這些百姓或許也是我享受這“二品貴妃”之位帶給我便利的職責所在。
無論我樂意與否,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被推到這個位置上了,身居高位自然有很多機會在老封建面前說上話,也相應能輕松調(diào)動許多常人無法調(diào)動的資源。
就比如“面圣”吧,能見老封建一面就是很多入不了朝堂的九品小官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了。而我光是最近幾天就面圣了三四次,在他面前提幾嘴子這事倒也不難辦,
但是自古以來的帝王都對后宮參政頗為忌憚,就今天晚上宸安閣發(fā)生的事情來說吧,皇后提了一嘴旱災的事皇帝就立刻龍顏大怒,一聲逐客令就連皇后和已經(jīng)身為侯爵的楊勇也無可奈何。
到時候我言辭不妥也惹他認為我是“后宮參政”可就糟糕了。
況且自始至終我就不想和那老封建扯上什么關系,就像《甄某傳》里女主的臺詞一樣,每一次見到他,每一次被迫和他接觸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假設我要在他面前為民請命大概還需要挑個和他獨處的時間才好,到時候……額,這咸豬手防不勝防啊。
“……”我沉默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無妨?!币娢颐媛峨y色,楊皇后也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
“這次是我唐突了,還望見諒?!?p> “不不不,只是需要好好想想這事?!蔽覔狭藫项^道,
“如果我貿(mào)然勸諫他,估計也會被認為是后宮干政的,所以要想個更好的法子。”
聽見我確實有意相幫,皇后的神情總算平穩(wěn)了下來道,
“其實有尉遲貴妃一句話便夠了,接下來的事大家可以共同商議。”
“今天我特意準備了尉遲貴妃上次提到的新飲法,既然旱災一事暫時得不出結論,那大家先飲茶放松放松也好。”
哇?皇后居然還記得上次我提到的奶茶,真是有心了!
心系天下,會書法,有文采,甚至還會做奶茶,看來后宮諸人和史書里說她蘭心蕙質(zhì)絕對不是空穴來風?。?p> “我先去準備。”皇后言罷,便起身去茶間準備茶具了。
皇后一走,她身邊的那個小弟楊廣便明顯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向我走了過來。
“你姓尉遲?這么說你是蜀國公尉遲迥之后?”
楊廣用著不屬于他年齡的眼神依舊在打量著我。
說起他,這孩子總給我一種早熟的感覺,他的眼睛里好像并沒有孩提的無知和純凈,反倒夾雜了些別的什么東西。
也許是我多慮了?
“是?!蔽尹c頭,用著對小孩說話的幼教語氣對他道。
“哼,蜀國公一向和父親冤家路窄,怎么長姐要低三下四請尉遲家的后人去幫忙?!?p> 楊廣這小屁孩噘著嘴,朝我做了個鬼臉。
“幼弟!不可無禮!”楊勇見楊廣如此,連忙起身把他按在座位上。
這楊廣看起來也才五六歲,這么小的孩子就算在現(xiàn)代教育氣氛那么好的時代也大概是天天霸著電視看子供向某汪隊的。
他怎么會懂得這些?
“抱歉,幼弟受家父耳濡目染,頗為早慧?!?p> 楊勇攏起袖子行禮向我道歉道,
“還望貴妃見諒?!?p> “耳濡目染?”
我有些驚詫地問道,
“令尊難道還教他朝廷上的這些事?”
我突然有一種預感,難道這倒霉孩子知道的事比我還多?
而且他言下之意,這楊家還和尉遲家有矛盾?
“幼弟聰慧,家父從小格外器重栽培。”
楊勇見我對他弟感興趣,便率直答道。
不過想想他們這一家的家世,我便覺得這孩子被培養(yǎng)成這樣也算合情合理。
畢竟楊皇后的爹楊堅在史書里可是文韜武略,開創(chuàng)開皇之治的隋文帝啊。虎父無犬子難道是開玩笑?
但是這孩子說吃飯姐家和楊家“冤家路窄”倒是讓我摸不著頭腦。
既然兩家有矛盾,那楊皇后還專門找我來幫忙?
“他所言的?我們兩家的矛盾?”我旁敲側擊問道。
“啊。幼弟童言無忌,貴妃不必放在心上”,楊勇擺擺手道,
“家父與令祖父雖在朝堂上政見不同,但對于愛護百姓一事都是惺惺相惜的。家父還時常提到令尊與令祖父在相州為官時愛民如子的美談呢?!?p> 看著楊勇率真清澈的眼神,我倒不覺得他在騙我。
畢竟在現(xiàn)代這種兩個人心和面不和的關系也挺多。
《某影忍者》里的鳴某和佐某不就是這種一不見面就惺惺相惜,但是一見面就打架打個半死嗎?
那尉遲家的人和這楊家也有可能是這種情況咯?
只不過他提到我在這個時代尚未謀面的兩位親人時我還是覺得有些困惑。
這些尉遲家的人怎么都人間蒸發(fā)似的,按理說自己出冷宮這么久也應該來找找自己才對啊,怎么到現(xiàn)在還是杳無音信?
而且皇帝那邊似乎一直在暗中派人在監(jiān)視我和我家人的往來,這點也頗有疑點。
我深居后宮而且剛剛復寵根基不牢,自然不方便詢問。
但是這楊勇是地方諸侯,在宮外消息靈敏。且有個隋文帝這樣牛的爹,他大概知道些情況吧。
這就問問吧…
“博安侯?!蔽艺?。“既然提到尉遲家,那我有一事不明?!?p> 楊勇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當我正想問出問題時,他便心領神會悄悄湊近對我道,
“我知道貴妃想問什么,這其實也是長姐今天叫你來的原因之一?!?p> “???”我不知所云地問道。
她不是叫我來替民請命,開渠放水、開倉放糧的嗎?這又是什么意思?
“尉遲家的下落已經(jīng)打聽出來啦。”在一旁的早熟小朋友楊廣白了我一眼道。
“就是那蠻子皇帝暗中囚禁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