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后,皇上又昭告天下,立了長孫朱琛為太孫。
這位太孫,只比子佩小了三兩歲。面對這么年輕的老師,總是不怎么服氣。
冊立太孫以后,子佩被封少師,指認他專負責朱琛的學業(yè)。
這下可忙壞了這位年輕的少師。一大早就要去東宮。從不遲到早退,風雨無阻。
把后邊暖閣,重新收拾,由兩個孩子和奶娘們住。子佩又把跟著從敵營回來的兩個丫頭,請旨賜婚,風風光光嫁了人。
雨生,這個小小的瘦瘦的大男孩,直接被皇上調(diào)到東宮,東宮殿三品帶刀護衛(wèi)。指令就是保護太孫的安全。不歸任何人管,直接的上司就是太子,還有就是皇上和鄭子佩。趙俊成被直接調(diào)來協(xié)助大哥,皇城副指揮。這么大的變化,看出,皇上想把身邊護衛(wèi)都換成年輕的,又重新布置城內(nèi)安防。
子佩只是文官,現(xiàn)在只在太孫這里教學,皇上對這個太孫寄以厚望。如此,可愁壞了這個鄭學究。每日早出晚歸,夜里還要制定明日課程。忙的不亦樂乎。
春節(jié),宮里放假,子佩除了去拜年,剩下時間就不出門,每天坐那里看書,無時無刻不關注我的一舉一動。我無奈。這么久他才有如此放松的時候,由著他吧。
這樣忙忙碌碌,冬去春來。年后我的身體也越來越硬實起來。
初六,子佩陪我一起回了侯府拜年。吃飯時,子佩多貪了幾杯酒,飯后就被二哥拉到他那里去了。
身體剛剛好一點,我就特別想動動筋骨。母親去睡午覺。我就和幾個丫頭來到后面的梅園。
前天下了場好雪,殘存的雪光映趁著梅花,真的亂了雙眼。
不禁脫口念到“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蹦贸黾舻叮袅藥字坊?,遞給身后跟著的丫頭。
抬頭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在一棵梅樹后。白色的衣服若隱若現(xiàn)。心想:“子佩,你這是要捉迷藏唬我一跳嗎?看我先下手為強?!?p> 于是悄悄繞道那棵樹后。蹲下身攥了幾個雪球,忽然站起身拿雪球向他就砸了下去。
笑道:“子佩,讓你作怪,哈哈,看我的飛彈!”
雪球一個一個猛砸到他身上,頭上。丫頭們也跟著笑。
只見他轉(zhuǎn)過身。無奈的瞪起眼攔著我。而我手上最后一個雪球拋出,正好扔在他臉上,我哈哈的笑彎了腰。
卻卻看看到一張年輕俊朗又陌生的臉。只見他長臉劍眉,雙目有神,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
一襲白色貂皮斗篷,裹住高大挺拔的身體。先是吃驚生氣,后來竟然也失笑起來。
道:“夫人,我何時做怪了?只是看看賀府的梅花。就要被打嗎?”
我自知失禮又失態(tài)。捂住嘴忍住笑,上前施了一禮道:“這位大人是二哥的朋友吧?我以為是我夫君,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我這里賠罪了!”說著一揖到地,深深拜下去。
那人假意的扶了一下,道:“夫人的夫君是賀書嗎?不想他也如此頑皮。哈哈。”
我捂嘴笑,不做答。他又說道:“看他每日正經(jīng),原來也玩這個。夫人,不介意的話,我來跟你打個雪仗吧?”
我一聽,立刻來了興趣。道:“那可不是要欺負你嗎?我身后可有好幾個人呢?”
他看向我身后的丫頭們,臉上一陣興奮,挑眉道:“?。。?!真太好了,你們一起來則個?!?p> 他指了指不遠處一片空地道:“那里比較好,走著?!币涣镄∨芫瓦^去了。
我心里就樂開了花。許久沒有這樣瘋狂過,雖然他是個陌生的男子,但是這是我家后院,又有這么多丫頭們,我怕他何來?
不覺興致博然。對丫頭們道:“孩兒們,給我上?!庇谑呛?,這片梅園,瞬間就下起了人工雪。
飛舞的雪球,綻放的雪片,在陽光下開出五顏六色絢爛的花。每個人興奮的叫著,嚷著。頭上身上落滿了雪。
一時間笑聲叫聲亂成一片。忽然找不到那個男子了。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我正在四處尋看。忽然從遠處飛來一個很大的雪球,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正好打在胸口上。
雪球又大又快,立道之猛,是我沒想到的。更何況這些日子的虛弱,怎么能抵擋的住。
不由的就后退一步,站立不穩(wěn),撲通坐在地上。這時,那個陌生男子從一棵樹后面出來。
看我被打倒,哈哈大笑著過來,向我伸出手,道:“看看夫人身子這么單薄,一個雪球就打倒了?!?p>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裝模作樣要起來。卻趁他不備,用力一拽。他冷不防就沒站穩(wěn),顯些滾到我身上。
硬生生仰面朝天倒在我旁邊。我忍不住看著他哈哈大笑。他也看著我哈哈大笑。
忽然感覺身體被人扶起,一回頭,子佩心疼嗔怪的眼神正看著我。我笑著推開他。
看到賀書去扶那個倒在地上的人道:“殿下,看摔到了吧?哪里疼?”一邊回頭瞪視我。
那個被稱為殿下的人站起來,拍拍手上的雪,道:“摔個跟頭而已,不過,貴夫人倒是很會玩,哈哈!”
賀書剛要說話,鄭子佩接聲道:“是啊,太能玩了。二嫂,這位是世子?!辈⑶蚁蛸R書投去求救的目光。
世子?天啊。我腦瓜嗡嗡響,看向子佩,子佩點頭。原來這就是子佩每天教的學生“太孫朱琛”。
我又氣憤的看向賀書。哼,好個二哥哥,看到世子,就不管你妹妹死活。果然官場混慣了的。
好吧,既然你這樣,那我就順著你們的意,暫且扮演一回二嫂。
上前一步,對朱琛跪地就拜,道:“臣婦見過世子千歲千千歲?!?p> 朱琛將我拉起,道“夫人快快起來。嗯嗯,賀卿好福氣,竟然有這樣秀外慧中的好媳婦。”說著看向賀書。
賀書也只得硬著頭皮,紅著臉道:“拙荊頑皮,世子不要著了惱才是?!?p> 世子嘿嘿冷笑道:“看你每天一本正經(jīng),木頭一樣,哼哼!要是本宮早生幾年,一定求了皇爺爺取她作世子妃了。還有你什么份兒?可惜啊!給了你這木頭學究。哼!”
要不是當著外人,我?guī)缀跻?。用力忍著笑看向賀書。
此時的賀書與鄭子佩,同時惡狠狠看向我。我翻翻白眼,卻道:“世子說的是,這老學究呆板無趣的緊,跟了他臣婦算是青蛙掉到井里,沒了出頭之日了?!?p> 說著惡狠狠看了眼二哥。完全不管他和子佩投來要殺了我的目光。道:“世子殿下,你們聊吧,臣婦婦告退。”說完,退步偷看了下賀書,做了個鬼臉轉(zhuǎn)身而去。
當天我要住下,子佩不同意。親自跑來對母親說道:“母親,我得帶他回去,今天白天著了涼,怕晚上發(fā)燒。我們沒帶著藥?!?p> 母親忙問我道:“怎么又著涼了?你呀,回來就瞎跑,好吧!回去有子佩看著你我才放心。”子佩不容我分辨就拉我回家了。
回到小院,子佩不等我站穩(wěn),就把我抱起來。我掙扎也無濟于事。只得由著他。到屋里就給我裹上被子,拿來那個傳教士給的藥粉,非讓喝一點。眼看著我喝下去了,才放心的笑著到婆婆那里去了。
李氏莫名其妙,跑進來問“你怎么又惹他了?這臉色太嚇人了?!蔽椅孀煨Φ溃骸叭蔷腿橇藛h,怕他做甚?”呵呵的笑不停。
今天的確很開心,打雪仗能遇到對手也很難得。又想到還個世子朱琛。
世子的臉似笑非笑的在我眼前出現(xiàn)。嗯。挺帥氣,但是沒有我們子佩的儒雅,還多了幾分邪氣。倒像個懶散王爺,紈绔子弟。
是晚,子佩告訴我些世子的事??次衣牭慕蚪蛴形叮挥尚币曃业溃骸板\兒,你花癡病又犯了。過幾天趙俊成要來,你要不要把他請進咱們屋里來?”
我聽了,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道:“真的嗎?……”沒想到還沒往下說,就被按到床上,嘴唇雨點般落下來,弄得我脖子癢癢的。
我咯咯咯的笑道:“子佩不要這樣,咯咯咯!”子佩在我耳邊柔聲道:“以后不許你再這樣惦記別的男人。知道嗎?”
我被他溫柔的氣息暖的心里軟軟的,小聲道:“知道了相公,以后不說他們好就是了。不過……人家真的就是好,那我能說什么……”嘴瞬間被唇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