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計中計
是我，是我是我呀。
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是生物的救世主，是過去地球形成來最完美的造物。
每個人都是一顆星星，浩瀚又沉默不被理解的星星。
每個人也都是這個世界的全部。
肖真覺得自己不是主角，他不該面對這樣的選擇，或者說困境。
這是個讓他難以接受，又疲憊的困境。
他無法分辨誰是“種子”，誰又是他剛認識的朋友，那個使用心靈觀察世界的盲女艾粒，還有神神叨叨的老道爺。
在短暫的某些時間里。
肖真甚至有想到給這倆一人一槍，管他媽的誰是誰，都死了就一定沒有殺錯。
他覺得自己有些病態(tài)，又覺得一定不是他的問題，是這個詭異的世界，是腦袋里的“物理”病變導致的精神疾病，導致他變的兇狠，導致他變的冷漠。
“我他媽在最后問一遍，你們有什么辦法證明自己不是種子嗎？”
幻想中。
那披著羽毛的怪鳥人，焦急的回答到：
“小道友，你怎么還不明白我是老道爺啊！你身后的那個才是妖怪，你怎么把槍沖著我？”
“閉嘴！”肖真喊，然后轉過頭看向血紅色的怪物，“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等待了兩秒后。
那只血紅色的怪物仍然沒有說話，肖真繼續(xù)說道：“那我就朝你們一人開一槍，這樣就一定能殺對一個，怎么樣？”
那只血紅色的怪物沒有再搖頭，而是平靜而慎重的點了點頭，連帶著它身后遍布著褶皺的翅膀微微張開。
似乎在表示這是個聰明的選擇。
既然如此。
“從你開始。”
肖真猛的轉身舉起槍，連續(xù)扣動扳機。
槍響了，火藥味迅速從查爾的衣兜里冒出。
子彈準確的命中那黑色怪鳥的心臟，翻卷出的血肉經過燒灼冒出熱氣。
直到彈匣里的十多發(fā)子彈全部打空，發(fā)出咔咔咔的空響。他把打空子彈的槍也投擲了出去，這時才感覺到那強烈的后坐力震的他手疼。
結束了嗎？
那黑色怪鳥已經倒地不動，身周流淌出黑色的血液。
肖真長舒一口氣，回過頭看向摘掉墨鏡，露出瑩白色瞳孔的艾粒。
“你沒事吧？不用擔心，在我裝瘋的時候幻覺其實就已經消失了。我騙他呢?！?p> 說話的同時，他快步走到老道爺的身前。
老道爺的胸前有一道類似于野獸抓撓出的痕跡，好在只是看上去出血嚴重，其實傷口并不深。
“醒醒?！彼牧伺睦系罓數哪槪€是沒有反應：“怎么回事，難不成真有紫金葫蘆收了他的魂？”
“艾粒，你怎么不說話？”
接著，肖真轉過頭。
那渾身遍布著黑色羽毛，戴著鳥嘴面具的生物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口，正笑吟吟的撿起他砸出去的手槍。
肖真瞬間雙手麻木，汗如雨下。
完蛋了！
反派死于話多，我他媽的成反派了。
同時一股無力感盤根錯節(jié)扎進他的身體，面對這樣槍械都殺不死的怪物，應該怎么辦？
四周靜謐。
昏暗的走廊里愈加的昏暗，在渾身遍布羽毛的詭異生物的笑容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無比漫長。
“你能不受到“魔眼”規(guī)則的影響，很特別，是你的能力嗎？讓我想想，好像并沒有什么病癥可以做到這一點?！?p> 黑毛鳥人說著將右手伸進胸腔的傷口中，面無表情的捏出一顆子彈頭，端詳片刻，又隨手丟在地面上。
“不想說？雖然我暫時不想殺死你，但你的朋友是可以死的……”
它將視線停留在艾粒與老道爺的身上，像屠夫在看頭待宰的羔羊：“他們都沒什么特殊的，我殺起來可不心疼?！?p> “魔眼就是種子，也是妖孽嗎？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毙ふ驵哉Z著，又抬起頭：
“如果我告訴你關于我的秘密，你能放過他們嗎？”
“我可以考慮讓他們死的不那么痛苦，桀桀?！蹦谴髦B嘴面具的生物，做出標準反派嘴臉：“不過，如果你告訴我為什么你能不受“魔眼”規(guī)則的影響，我可以考慮讓你活下去?！?p> “你活著，你朋友死，如何？”
“也不是不可以，其實我也就是剛剛認識他們。”肖真平靜的說道，“但是這個秘密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
他指了指門外，“我們去外面說?！?p> 沒有給它拒絕的機會，肖真邁著平靜又富有力量的腳步向外走去。在談判桌上有時候不給別人選擇的機會才是最妙的。
走出昏暗房間，感覺到溫暖陽光的瞬間。
肖真就知道自己已經贏了。
他回過頭看向站在陰暗房間中的黑色鳥人：“怎么不喜歡曬太陽嗎？”
“其實我來到這里，是你計劃好的吧？遇到的車夫恰好知道線索，將我們引到這'阿羅酒館'，除了我遇到老道爺，都是你計劃好的對吧？”
“你還算是聰明，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那披著黑色羽毛，帶著面具的鳥人似乎有些不耐煩，能感覺到面具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
“唔，最后一個問題?！毙ふ鏀[擺手：“種子，也就是魔眼究竟是什么？你沒有被魔眼操控，而是操控了魔眼對嗎？”
“魔眼就是魔神的眼睛?！蹦呛谟鹈B人的耐心似乎到了極限：“現在你該告訴我，你的秘密了。”
“好吧?！?p> 肖真頓了頓，嘴角不自覺翹起：“我的秘密啊，就是，其實這也全都是一個叫做周楓的人計劃好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聲劇烈，像是手榴彈炸響的聲音在耳邊出現！
嘭的一聲。
虛無的走廊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極為普通的男人，或者他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他的普通絲毫引不起生物的注意，連帶著他握在手中的一把特殊定制的獵鹿槍也如此。
數百顆指尖大小的鋼珠，呈現像火山噴發(fā)一樣打進那怪物的身體，撕裂，擊碎，甚至于整個身體都被擊打的飛起。
可就算如此，它竟然還是沒有徹底的死亡，而是掙扎著從三樓的走廊跌落下去。
就在肖真要追上前的時候。
他面前的男人從耳朵中掏出一塊隔絕聲音的壓縮棉花，有些顫抖的說道：“他走不了了，周隊長，摩托已經在下面等了很久了。”
周楓，摩托......
肖真反應過來，“那你就是艾粒說的看不見先生了?！?p> 能力應該是“心理隱身”，普通的發(fā)型，普通的衣著，普通的臉，還真是普通到不知用什么形容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