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程商脖子上的吊墜散發(fā)著柔和的白光,撐起了一個護罩,勉強抵抗著鎖鏈的穿刺。
這就是符寶嗎?
陸執(zhí)安盯著程商脖子上的吊墜,在心里這樣想著。
符寶其實就是一種威力更強,還能重復(fù)使用的符箓。與尋常符箓相比,符寶用特定的靈玉雕刻而成,其中蘊含的法術(shù)可以彼此配合,發(fā)揮出極強的威力。
這才讓符箓之術(shù)重新登上了大雅之堂。
不過這個符寶沒有那么神奇,它只不過是由多個小金剛符互相勾連在一起形成的龜殼而已。
在晴色珠鎖鏈的穿刺下,甚至要碎了。
只是護罩層層疊疊,碎了一層還有一層,程商憑借符寶艱難地向外沖去。
這時陸執(zhí)安舉起手中的晴色珠,輕聲說道:“寒衣知人冷,孤月照天明?!?p> 晴色珠隨之發(fā)出白色的光芒,籠罩在四周,消融了符寶形成的護罩,就像是春陽消融了積雪一般。
程商的眼中浮現(xiàn)出絕望的神色,太快了,他倚仗的符寶竟然是如此不堪一擊。他咬了咬牙,又拍出幾張神行符,想要強行沖出這里。
只可惜陸執(zhí)安精心準備的陷阱,怎么可能讓他逃脫?
一陣劇痛傳來,他的腳掌被鎖鏈貫穿,痛得跪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的四肢都被鎖鏈貫穿,鎖鏈們將他高高舉起,移送到了陸執(zhí)安面前。
陸執(zhí)安用手掌抵住他的頭顱,催動著晴色珠,讓它發(fā)出青色的光芒,口中說道:“我有一夢,還請程二當家入內(nèi)一觀?!?p> 話音剛落,程商眼前一黑,四周飛梁橫棟,而他正站在林寨主的門外等候。
忽然房門打開,林寨主意氣風發(fā)地走了出來。他急忙上前說道:“恭喜寨主神功大成,丹景可期?!?p> 往事如夢,他正在和金蛇寨里的人說話:
“越是深夜,你們越不可以懈怠,五人一組,半個時辰一換,你們記住了嗎?”
青光照下,勾起他最深處的欲望。林寨主走火入魔而死,他繼任寨主,大興金蛇寨。如今他剛?cè)⒌谌恳烫泶┘t袍,大宴賓客。寨中的高手都來了,他們的逢迎讓他意滿,喝的醍醐大醉。
薛醒,向強,朱拓,你們還是沒有爭過我!
正在酒酣意熱之時,他耳邊傳來了一聲呼喚,商哥哥,你忘了我嗎?
那聲音又變得粗厚,程商你這個狗東西,老子把你當成兄弟,你把老子當狗,你不得好死!
繁華散盡,他被人用鋼叉插住,跪在冰冷的地上。
他竭力抬起頭來,卻看到了陸執(zhí)安坐在高臺上,那雙冷漠的眼睛洞穿世事,看透了他的虛偽與懦弱。
無數(shù)鬼怪將他包圍,噬咬著他的血肉。過往的一幕幕還在腦海重演,恩怨糾葛,此債難償!
一生之中,再無任何歡愉可言。
程商終于崩潰了,他涕泗橫流,見到陸執(zhí)安,就仿佛見到了無盡的夢魘。
在他心中,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才是眾生的終末,一切恐怖的化身。唯有交出自己的一切,才能得到解脫!
旁邊的湯詠和馬越見到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二當家,在陸執(zhí)安的掌下又哭又笑,只覺得一股寒氣直沖天靈蓋,甚至壓制住了四肢被貫穿的痛苦。
除惡務(wù)盡,陸執(zhí)安劍尖輕點,將一旁的湯詠和馬越殺死。
陸執(zhí)安等他們已經(jīng)等的太久了,從他們上岸的那一刻起,他們踩在地面上時產(chǎn)生的震動,就被提前埋下的鎖鏈傳遞到了陸執(zhí)安手中的晴色珠之中。
所以盡管他們有隱蔽氣息的法器,依然無法藏身。
接著陸執(zhí)安寧可耗費大量氣血使出晴色珠自帶的神通,也要力求速戰(zhàn)速決,避免節(jié)外生枝,引來其他變故。
從他們按照陸執(zhí)安的想法走上岸的那一刻起,他們的性命就已經(jīng)不屬于他們了。
只不過程商等人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弱。除了用晴色珠的白光照破符寶的金剛符,以及用青光將程商拖入幻境以外就沒有其它大的消耗了,并不需要他本人親自上場。
利用晴色珠的青光搜尋記憶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為的就是了解金蛇寨寨主的修為,水匪巡視的路線,以及寨中高手的面孔。
現(xiàn)在一切塵埃落定,陸執(zhí)安將程商脖子上的符寶摘下。
這個符寶身上刻著獨存兩個字,每隔三天可以催動一次,形成一個護罩。
如今他的保命手段就又多了一種,敵人的攻擊要同時擊穿青羅傘和符寶的防護,才有可能傷到他。
陸執(zhí)安又在他們?nèi)齻€人身上找出了芥子環(huán),打開查看。
其中程商的芥子環(huán)里面東西最多,有一大箱珠寶和一張宜州房子的房契。此外還有十二瓶沒有鑒定的丹藥,價值不菲。
而湯詠和馬越的芥子環(huán)里面就很一般了,只有六瓶丹藥,還有一本名叫靈鼻術(shù)的法術(shù)。他們并沒有給自己安排退路,搶來的錢大多拿去搖骰子了。
根據(jù)程商的記憶,他沿離河而下是一定會被金水寨里的人發(fā)現(xiàn)的。
與其在那時候被落井下石,在怒江上陷入圍攻之中,不如主動出擊攪亂局勢。金蛇寨的林寨主也不過是開靈期,又沒有法寶,不會是他的對手。
只要先偷偷潛進去,防止他們組成陣法攻擊自己,那寨子里又有能攔住自己?
甚至連騙開金蛇寨大門的關(guān)鍵都有了,就是眼前這個已經(jīng)癡傻的程二當家。
為什么不試一試呢?
幾天之后,夜色如墨,寒月似鉤,靜靜流淌的離河上面,緩緩地飄下一只小船。
船上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隱隱照亮著坐在船頭的人的面容。
這引起了正在巡視的水匪們的注意,但當他們認出了那是二當家的面容之后,就又收回了視線,繼續(xù)巡邏。
二當家深得大當家的信重,常常為大當家出去辦事,深夜回來也不算特別稀奇。自己要是上前盤問,反而會惹惱了二當家。
反正門口也有人守著,就把這件事也交給他們吧。
忽然一個馬匪眼前一花,感覺二當家的身后好像還跟著一個人,只是眨眼之后,那個人就消失了。
他在心里暗罵一聲,昨天晚上就不應(yīng)該在那個小娘皮的肚子上呆太久,害得自己今天巡邏都出現(xiàn)幻覺了。
只是想到這里,他又心頭一熱,今天就是最后一晚,明天再也不去了。
這時二當家走到了寨子的大門旁邊,附近的水匪正要上前迎接他。
忽然劍光閃動,那水匪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尋陽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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