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貓可有些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貓會坐車坐到吐的。”一個頭發(fā)花白,微僂著背,穿著花色外衫,手里還拿著把蒲扇的老奶奶笑瞇瞇地在樟樹邊看著葉秋和陸吾。
“這個......我也沒想到?!比~秋尷尬地應道,同時雙手不停輕撫著陸吾的背。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
她自己試過揉耳朵的方法,是有點作用,但是沒想到用到陸吾身上后竟直接把它給揉吐了。
“沒事的,吐啊吐的就習慣了。你是來這里旅游的吧?”老奶奶笑著道,還用蒲扇給依然在嘔吐的陸吾輕輕扇風。
“是啊,我聽別人說這里風景很美,所以來看看。”葉秋點點頭道。
“那你來得可有些不是時候?!崩夏棠陶f道,“最近村里出了點事,都上新聞了,所以一些地方都不能進去了。不過我們章水村每一個地方都很漂亮,隨便選個地方用手機一拍,那都是頂呱呱的,再開個那啥,對了,叫美顏的,哎呦,美得跟天堂一樣?!?p> “老奶奶,您連美顏都知道啊?”葉秋夸贊道。
“那可不,我這叫與時俱進,哈哈哈?!崩先思宜实匦χ?。
“您這才是真的活到老,學到老?!比~秋笑著道。
“都是我那讀大學的孫女教我的,我孫女可漂亮了?!崩夏棠陶f道,“不過跟你比起來可就差遠了?!?p> “您說笑了,我這裹得嚴嚴實實的,您哪里看出來我漂亮了?”葉秋問道。
“美人在骨不在皮,真正的美人,不管怎么打扮,別人看個身形就知道了,根本不用猜?!崩夏棠绦呛堑卣f道。
這應該不是個普通的山村老人,不然言語之間不會有這種灑脫自信之氣。
“謝謝您的夸獎,我看您的身形,年輕時肯定也是個大美人?!比~秋笑著道。
“哈哈哈,我年輕時確實很漂亮,追我的人能排出去十里地?!崩先碎_懷大笑。
笑了一會后她對葉秋說道:“姑娘,你這個時候來,晚上肯定是回不去。我跟你說,村里拉了線的地方可不要進去玩,尤其是晚上,一定要記住?!?p> 老奶奶說這話時神情嚴肅了起來。
“我在新聞里看到過,說是村里的建設出現(xiàn)了一點問題,是因為這個么?”葉秋試探道。
“跟這個有關?!崩夏棠虈@了口氣道,“我以前一直是個唯物主義者,但是最近村里發(fā)生的事情讓我產(chǎn)生了些動搖。記住,村里拉線的地方不要進,這一點很重要。還有,萬一,我說萬一,晚上的時候見到個古怪的紅衣女人,千萬不要跟她搭話,不管她說什么,都不要理她,這樣就沒事了,記住了么?”
“您這話說得我寒毛都豎起來了?!比~秋說道,看去有些驚慌。
“別擔心,情況也沒那么嚴重,你看我們不都好好的么?而且要是真有什么大事,這里早就被封了,你們也進不來,你說是不?”老奶奶寬慰道。
“那我放心多了?!比~秋笑著道。
“好好玩,慢慢逛,別去不讓去的地方。這里吃的店,住的店都有,玩累了可以去吃些山里的特色菜,很好吃的。我就先走了,家里曬的衣服該收嘍?!崩夏棠桃贿呂⑿χf道,一邊輕搖著蒲扇緩緩離開了。
“謝謝您,再見?!比~秋朝老人家揮揮手,然后低頭輕聲問道,“陸吾,你好些了么?”
“好個屁?!标懳釤o精打采地蹲在那里,看去奄奄一息。
“對不起啊。”葉秋歉意地道,隨后從背后的旅行包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給陸吾擦了擦嘴巴。
“這事……嘔……沒有一只大龍蝦過不去?!倍歼@樣了陸吾還心心念念著它的大龍蝦,并以此提出要挾。
“行,等這事結束后就給你買?!比~秋咬咬牙答應了。
這下她可憐的錢包已經(jīng)不是見底,而是直接要負債了。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輕輕吹過,拂動了她的發(fā)絲。
感受到這股微風,葉秋愣了一下,隨后若無其事地再給陸吾擦了擦嘴,然后將它抱了起來,朝村里走去。
這章水村是沿溪而建的,大部分建筑都在溪流兩邊。
這些建筑新舊夾雜,既有新建的鄉(xiāng)野小別墅,精致漂亮,也有古老的民居,石墻黛瓦,藤蔓滿墻。徜徉其間,頗有穿越古今之感。
葉秋開始在村子里閑逛了起來,一路走走停停,像普通游客似的拍拍照,看看景,時不時的還要應付那些主動找過來的村民和游客。
就這樣她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算是把整個村子的情況給探索清楚了。
跟之前老奶奶說的一樣,村子里的確有些區(qū)域被拉上了黃線,外面掛著“維修中,請勿入內”的牌子,牌子旁還有穿著黃馬甲的人在守著。
站在線外往里看去,能夠看到不少等待維修的道路和建筑,但是里面只有一些機械靜靜地擺在那里,一個工人都沒有。
最終,葉秋在一座石橋前停下了腳步,而這里正是最初她在電視里看到的地方,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這里同樣被攔了起來,并且不是用黃線,而是用竹柵欄攔的,邊上同樣有一個身穿黃馬甲,戴著草帽的村民在守著。
再看里面,一截青石小路被翻了過來,上面還有積水,看去十分泥濘。
泥路往外,倒著一輛側翻在地的黃色挖掘機,損壞得挺嚴重,前面的大臂和車身都已經(jīng)分離了。
而挖掘機再往外就是那坐石橋了。
石橋普普通通,橫于溪流之上,兩個由石條疊成的棱形橋墩立在河中,將平緩的水流輕劃開來。
橋墩上是三條一人寬的長條石板,首尾相連,將兩岸連接在了一起。那橋身中間已經(jīng)被來往行人踏成了白色,唯有兩側依舊保持著褐色的原貌,一些青苔頑強地依附在上面。
“大哥,前面是怎么了?”葉秋觀察了一陣后,試探著向那看守的年輕村民問道。
“這個,這個……村長跟我說過,絕不能跟任何人講,我也從來沒跟別人講過?!蹦贻p村民支支吾吾地說道,草帽下的臉上滿是猶豫。
“這樣啊……”葉秋剛想再試試,卻沒想那村民臉色一定,偷偷往左右瞧了瞧,然后低聲說道:“我只跟你說,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前面這座橋鬧鬼!”
“鬧鬼?”
“對的,你看到那臺挖掘機了么?其實這已經(jīng)是毀壞的第三臺了。每次只要有挖機過來,就會莫名其妙地發(fā)生事故,第一臺來的時候,這好端端的路突然就塌了,直接把挖機埋了進去,那挖機師傅差點沒逃出來。等路修好了,第二臺挖機開過來,還沒進來呢,那司機就突然口吐白沫,意識不清,直接開著挖機撞到李大胖家里去了。這一臺更夸張,師傅開了十幾年挖機,結果開到這里后,不知怎的,居然忘了把挖斗抬起來,結果開著開著,那大斗觸到地上后彈了起來,把自己的前臂給鏟斷了?!?p> “這么邪門?”葉秋驚訝地道。
“邪門的事很多,凡是想要動這座橋的人,全都出事了,要么莫名其妙地摔斷了腿,要么突然心臟病犯了,要么失心瘋,開始胡言亂語……更詭異的是,有人在夜里看到這橋上站著個紅衣服的女人!剛開始大家都不知道這事的古怪,有人夜里遇到了還好奇地去問這女人,結果你猜她說了什么?”男子的聲音更低了,陰森森的,表情慌張,眼神飄忽,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她說什么了?”葉秋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