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走出院門就停下了腳步?!芭窘o公子請安”洛川捧著茶水行禮,她以為見不到白公子了,沒想到這么巧直接在這遇到了。
“起來吧”白放看見她站起身來,才覺得眼熟“是你,上次的傷如何了”
洛川有些害羞的垂下頭“公主賞了好些藥,已經(jīng)好全了。上次……多謝公子了”
白放含笑點了點頭“公主好心留你,你只管忠心待她就是”。說到底明玉并不了解她的過去,也不知道洛川品行如何。他只想借此告訴洛川,留在公主府是她最好的選擇,而她必須盡可能的忠心。
白放留下話后頭也未回的走了。
洛川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身影發(fā)呆,白公子好像對每個人都這么溫柔,但這溫柔是帶著疏離的,只有面對公主的時候他才是真心實意的呵護。讓人艷羨的感情啊。
“洛川,怎么站在這啊”
采綠跟著曲瑤從院中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發(fā)呆的洛川有些奇怪。她最近怎么總是發(fā)呆?
“公主殿下,我,我正要端進去”洛川慌忙解釋。曲瑤看見不遠處藍色的衣角消失,才看向洛川。盯著她看了半晌,看的洛川冷汗直流,手都有些端不住茶盤。
曲瑤收回視線,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你父親的傷怎么樣了”
見她提到父親,洛川才松了口氣,“回殿下,奴婢的父親傷的嚴重,之前也沒有好的藥材醫(yī)治,雖然來了公主府后有殿下賞的藥,可也落下了病根,如今也只是能走路了”她說到這鼻子已經(jīng)有些發(fā)酸,強忍著眼淚。
“竟會這樣”曲瑤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隨后道“帶本宮去看看吧”
誰也沒料到曲瑤還會去看這個快要死了老頭子。洛川帶著曲瑤過去時,洛父還強撐著要向曲瑤行禮。曲瑤讓人扶他坐下,摒退了眾人。
“洛大夫在公主府住的可還好?”她唇邊始終帶著笑。
“多謝公主大恩!公主的恩情,草民,草民真是無以為報啊”他說話時已是淚流滿面,渾身不住的發(fā)抖。
“洛大夫若真想報答本宮,不如幫本宮一個忙”
“公主請說,就是刀山火海草民也一定幫公主辦到”
曲瑤看著他坐著都有些吃力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本宮要你去取一樣?xùn)|西?!?p> “殿下要取什么東西?”
曲瑤略帶神秘的道“什么東西不重要,只不過,想取這樣?xùn)|西恐怕需要你以性命為代價”
洛父聽完后半張著嘴很是驚訝,而后似乎下定了決心“草民已經(jīng)快入土的人了,為報公主大恩不怕這些。只乞求公主能留下洛川啊”
“洛大夫盡可放心,事成后本宮可以歸還她的賣身契還她自由身。不僅如此,本宮還可保她余生無憂”曲瑤輕松的許下承諾,像是隨口說的話,可洛父卻堅信無比。
她是明玉公主啊。這樣的承諾對她來說無比容易。
曲瑤從房里出來時天已經(jīng)黑透,院中掌滿了燈。洛川在門口等了許久看到曲瑤出來連忙上前行禮。
曲瑤看向她,仍然語氣溫柔“本宮再差人送些藥材來,讓你父親安心養(yǎng)傷”
“多謝公主殿下,多謝公主殿下!”洛川連磕了好幾個頭,很是激動。即便是這樣了公主殿下還要為父親賜藥醫(yī)治,她怎能不感動。
曲瑤離開后她推門走近屋里,洛父仍然坐在椅子上,只是神情恍惚望著某處發(fā)呆。“爹,您是不是累了”她想扶他去休息,可被拉住了手腕。
洛父將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開口道“我沒事,川兒啊,爹過幾天要去見一個朋友”
“什么朋友?爹您身體這樣怎么去見啊,不如等養(yǎng)好了再去”洛川滿臉的關(guān)心,顯然不贊同他。
“我身體好很多了,你不用擔心,過幾天我自己去找他”
“不行!爹,要去也是我跟你一塊去”
“你是公主府的人,不好好伺候公主給我來添什么亂。公主救了你的命,你要知道報恩。你只管好好侍奉公主,不用管我”洛父嚴厲拒絕了洛川的想法,緊接著道“川兒,你在公主府好好做事就行了,以后要是有機會能離開,就找個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就好”
“誒呀爹,你說這些做什么。你當初還說讓我以后安心跟著公主殿下的,而且怎么是我把自己嫁了,得是您把我嫁出去,您還要抱外孫呢”洛川說著有些羞澀的壓低了聲音,以前說這話的時候父親總會責備她不知羞,今天卻沉默了下來。洛川看向他時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困了困了,你出去侍奉公主去吧,我這用不著你”
洛川只當他是真的乏了,笑著回答他“好好,您好好休息”隨后轉(zhuǎn)身出去了。
洛父再次睜眼時揉了揉眼角,慢慢起身熄滅了蠟燭。
太子曲陽關(guān)了幾個月禁閉學乖了不少,起碼明面上不敢再逛青樓了??砂档乩锟偸且种撇蛔〉?。曲瑤讓人蹲了好久,總算摸清了規(guī)律。
曲陽每月初三都會去環(huán)彩閣,其他時間雖然不一定但是初三這日他一定會出現(xiàn),每次酉時初進去戌時四刻左右出來,而且每次去找的都是一個人,環(huán)彩閣的花魁—眉橫秋。
“聽說眉姑娘也曾是高門的小姐,家中犯了事才淪落至此,眉姑娘樣貌無雙才藝雙絕,難怪把太子殿下迷的七葷八素”采綠興致勃勃的跟曲瑤說自己聽來的情報。
世家小姐,即便流落風塵也是有傲氣的,也不知用銀子行不行得通。曲瑤認真的思索著。
翌日。曲瑤去了五皇子府。
她同這位五皇兄實在說不上親昵。偶爾到能客氣的說上兩句話,只是曲瑤一直覺得他不像表面裝出來的那樣溫和。他笑起來時像戴了一張面具,怎么看都很違和。
有野心有頭腦的人怎么可能真像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善良。
從他設(shè)計強娶宋安怡一事上就知道,這個人做事很絕對且不擇手段,可這樣的人往往會失了人心。
宋安怡大婚已有十日,曲瑤只在宮里匆匆見過她一面,那時只看見她表面的端莊華麗,今日再看才能窺見她內(nèi)里的苦悶難言。
從知道曲瑤要來的時候她就滿心的期待,一大早就梳妝打扮讓人做了滿桌佳肴。只有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做的事是有意義的。
或許生活也不都是糟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