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啞口老人，亡國質子
楚寂眼神流轉。
沒有黑氣。
代表著對方全無惡意……
“這是先帝招來的客卿？我怎么不記得大楚有這么強的客卿？點賢閣封閣多年，這人是一直沒走、還是在封閣以后才來的？”
“莫非大楚這弱邦小國，還有什么值得對方留戀之處？”
一念起，他操縱馭國運術，來到點賢閣外。
鐵鎖封門，陳舊昏暗。
曾經(jīng)氣勢超絕的點賢閣，現(xiàn)在卻倍顯凋敝。
塵土、落葉、荒草籠罩都無人清掃。
與漸漸煥發(fā)新生的大楚皇宮相比，略顯格格不入。
他一念斬斷封門鐵鎖，嘗試推開閣門。
卻見閣門之上金光浮動，有層禁制阻隔在面前。
楚寂心念一動，退后兩步，謙遜道：“前輩，晚輩大楚國君楚寂，前來拜會，可否一見？”
金光流轉。
一行金字浮現(xiàn)而出。
“小老兒沒穿衣服，不便一見?！?p> 楚寂：？？？
地鐵老人懵逼臉.jpg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沒穿衣服是什么鬼？
這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雖說點賢閣封閣已久、平素也不會有任何人過來，但你也不至于光著在里面待著吧？
楚寂不由想到當日四家逼宮，對方似乎還出過點賢閣看戲。
莫非當時……
果奔？
楚寂一陣惡寒，默默退開兩步。
“咳咳……前輩因何不著寸縷？我可以為前輩準備衣裝……”
“沖出塵闕，以出塵氣編衣，不著凡縷。”
這句非常拗口的話，楚寂反復讀了好幾遍，也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用出塵氣編織成衣服？
凡俗的衣服不能穿？
出塵氣還有這種作用？
他還以為只有增加顏值、氣質這一種作用。
拿氣質編織衣物，這怎么看怎么像新版“皇帝的新衣”啊……
“前輩，您究竟是何人？因何來到我大楚國境內？”
“無名無姓，你可稱小老為‘啞口老人’。小老自三千大雪山來，因不著凡縷、難以見人，故此借貴寶地一居，本不想驚擾主人家，屬實自愧?！?p> 嗯……啞口老人確實應該自愧，我要是光著皮古跑到別人家偷偷摸摸住下，也得自愧，也確實沒臉見人……
楚寂心中滿滿的吐槽欲。
“啞口？”
“舊時被人斷舌，從此不能開口?！?p> 楚寂眉頭一挑。
這啞口老人還真是隨和，他問什么對方就答什么……
三千大雪山……
大楚地處遂州最北部，背靠演州險地天塹三千大雪山。
雪山宛若背后屏障，既隔絕了演州與遂州兩州，也令大楚國只顧前方便可、后方基本無憂。
至于雪山另一方的演州，是個什么情形，大楚人知之甚少。
也從沒見過演州來人。
畢竟，那茫茫雪山，常隨風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跨過去的。
凝身境進入其中都是難覓蹤跡。
“前輩只是暫?。俊?p> “此外，另有一些原因，小老無法在外拋頭露面，貴寶地有大楚國運鎮(zhèn)壓，剛巧可以讓小老蓋住身上氣息，討一時安寧。”
楚寂話到口邊，卻沒開口。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猜測，這啞口老人極可能是借助大楚國運鎮(zhèn)壓身上如龍的祥瑞氣，才會自封在點賢閣。
只要有大楚國運坐鎮(zhèn)一時，啞口老人的祥瑞氣便不會暴露在外。
“前輩要暫住到什么時候？”
“待到?jīng)_破出塵闕，以出塵氣編衣完成之日，便是小老重回三千大雪山之時?！?p> “何謂沖出塵闕？”
“擇道的必經(jīng)之路，便是‘沖闕’，猶如鯉魚過龍門，一步登天?！?p> “擇道？”
“武道為修者根基，但武道九境之上，亦有萬千道路，擇其一而修之，是為擇道?！?p> 或許啞口老人也覺得應該給楚寂交“住宿費”。
所以對楚寂的問題知無不言。
“前輩是九境之上的高人？”楚寂瞪大眼睛。
武道第四境的凝身境，在遂州都能稱為鎮(zhèn)國武師。
何況武道九境之上的“擇道”高人！
他大楚國要是真有這等高人坐鎮(zhèn)，豈不是無敵世間？
誰也不怕了？
“是也不是?！?p> “前輩此言何意？”
“沖闕修者，如遭大劫，劫期之內，實力百不存一。若沖闕成，擇道而選，一朝沖天。若沖闕不成，則終生無進境?！?p> 楚寂反應了一會。
這就是說……
沖闕猶如渡劫一樣，在渡劫期間，其實力相當弱小。
只有渡劫成功，才能一飛沖天。
所以現(xiàn)在是對方的“虛弱期”？
“正因沖闕修者勢弱，且沖闕極難，故而世間沖闕修士均會選擇在沖闕期間，下到弱州以渡過沖闕一關?！?p> 遂州，就是對方眼中的弱州……
是讓對方下來“鍍金”的。
這些距離他還太遠。
他只是隱隱感覺，他從國君書內得到的出塵氣、帝王霸氣、俠氣等獎勵，或許會有助于他將來的沖闕難關。
與啞口老人閑談一番，楚寂心中有數(shù)。
日后可以多多和啞口老人交流、拉近關系，說不準能為大楚國求一張“保命符”，可作為大楚國的鎮(zhèn)國底牌。
但同樣，他心中也壓力十足。
啞口老人會在沖闕期間，來到遂州。
是否意味著其他沖闕修士，也會來到遂州渡過沖闕期？
……
重新回到御書房，楚寂心中波瀾起伏。
本以為得到玄黃氣道行，力敵煉精境、比肩凝身境以后，他能在遂州自保周全。
可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鼠目寸光了。
世界之大，遂州只是冰山一角，只是他人眼中不值一提的弱州。
他還當繼續(xù)做好咸魚，多多吃喝玩樂，得到國君書更多獎勵才是。
正思索間，吳伴伴去而復返。
手上拿著一摞書簡。
“陛下，這些均是有關春妃的記錄！”
楚寂接過，翻開細看。
神色中瞬間多出幾分了然……
“春妃，是飛鳶國留在我大楚的質子？”
難怪他印象中，總覺得此女有不俗之處。
“不錯。”吳伴伴立刻答道，“想當日先帝征伐飛鳶，領騎軍打入飛鳶國都，令飛鳶國君俯首稱臣，奉上尚在襁褓中的質子帶回楚都。”
“那便是春妃，春鳶兒。”
楚寂繼續(xù)翻看，隨口問道：“朕若是沒記錯的話，飛鳶已在五年前被大魏滅了吧？”
飛鳶國本就是夾在大魏和大楚之間的小國。
從前是大楚國附屬，受大楚庇護。
后先帝崩逝，大楚國運與日俱減、自顧不暇。
哪里還能保護的了飛鳶國？
終究被大魏所吞并。
這下就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