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送你離開
沐蘭自那日道門大比后,就一直眼饞張妙之天師府的家傳術(shù)法。
堪比頂級靈甲的金光咒,和能化靈為龍的雷法都讓她覺得稀奇,想要據(jù)為己有。這世間萬法都有根源,追溯其上都好似不是人所創(chuàng)。
仙門說自家術(shù)法乃是仙人傳授,是長生求仙之法。
佛門說自家術(shù)法乃是萬千佛陀所創(chuàng),是渡人渡己之法。
儒門說自家術(shù)法皆是來自于圣人,圣人雖已不再,但只要學其傳承就能明悟圣人的本事。
只有道門說,道法自然,一切皆是道,非術(shù)也。
這也是讓沐蘭感興趣的一點,身具仙佛儒的本事,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印證,這道門術(shù)法又有何等玄妙之處。
所謂道法自然,又是什么意思。
她學了不少,其中以五行術(shù)法最為高深,但終究也沒看出什么特別的地方。
直到看見了張妙之的金光咒,還有那雷法。她才稍稍理解了一絲道的意思。
那金光中有一股很強烈的意志,就好似一尊無情的神祇。他平時沒有表情,只顯得威嚴。只有在遇見仇寇時才會露出崢嶸。
那雷法也是,仿佛冥冥中攝取來自遙遠神秘的力量。
簡單來說,別人的術(shù)法是死的,但他張妙之的術(shù)法好像是活的。
這就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沐蘭在儒門也有位師父,是個大儒,這位大儒常言“善工利器”,他把一切有用的事物都比做工具,乃至術(shù)法也不過是為了更方便達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所以要時常熟練,更新?lián)Q代,以更好的工具來提高做事的效率。
這也是沐蘭所學頗多的原因。
當然,并不是主要原因。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她對術(shù)法有種天生的敏感,是個不可多得的鬼才。
漸漸地,收集術(shù)法成了她的興趣愛好。
那么對于一個酷愛收集術(shù)法的人來說,一種打破她固有觀念的術(shù)法,有著何等舉足輕重的地位。讓這位年輕的女子陷入到瘋狂的著迷當中。
本想著天師府在道門中不怎么出名,結(jié)果最后卻被張妙之贏到了最后。
后續(xù)一打聽,沐蘭才知道這張妙之竟是大有來頭。
道門祖庭可曾聽說過!
道門天師可否知曉!
當即,她就收起巧取豪奪的心思,這張妙之暫時惹不得,至少在道門大會剛結(jié)束的這段時間里。他風頭正勁,若是一個不好,把整個道門都得罪了,就算是她爹也會覺得麻煩。
但她卻不愿意罷手。
于是便出現(xiàn)了眼下這一幕。
張妙之愣了些許,這人看起來不像是來拜師的,倒像是來討債的。
明明有求于人,卻如此蠻橫。
一時間,張妙之都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誰要拜誰來著。
“張妙之,你說話啊,本姑娘來拜師,這過程怎么走?!便逄m見他一言不發(fā),柳眉一挑竟開始逼問起來。
張妙之虛起眼睛,上下打量起沐蘭,他早一開始就覺得這人有些奇怪。明明是道門中人卻使佛門術(shù)法,體內(nèi)還有仙門的靈劍,舉手投足間又透著股浩然正氣。
頗為駁雜,仿佛一人身具多家所長。
“你究竟是誰?偽裝成我道家子弟欲意何為?”張妙之的聲音有些冷。
那身后兩人見著這動靜,其中的那位老者沒有什么表態(tài),可那魁梧壯漢卻是眼神驟然變得犀利。仿若張妙之這話沖撞了誰一般。
沐蘭嘴角勾起抹調(diào)笑的弧度,她攔住那魁梧壯漢,笑道。
“誰說我偽裝了,我真有個師父,就是蒼梧觀的觀主。”說著沐蘭將一玉質(zhì)箓牌扔在桌上,顯得頗為隨意,“看看吧,這是我的箓牌?!?p> 張妙之眉頭微挑,對于沐蘭這隨意的動作有些不悅。不過他還是拾起桌上的箓牌看了眼,須臾后又緩緩放了回去。
箓牌是真的,她的確是道門中人,這做不了假。這箓牌上有一絲道人的氣息,可辨真?zhèn)巍?p> 只是.......
他既為道門中人又是如何學的去仙佛儒的法門的。先不說學不學得到,別人肯不肯教才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
“怎么樣,沒騙你吧?!便逄m得意道。
張妙之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既然已經(jīng)有了師門,何必在來拜我為師,先不說我會不會答應,你就沒考慮過你蒼梧觀的師父會不會任由你這么任性而為?”
“放心,他不會說什么的。我?guī)煾负芏?,蒼梧觀只是其中一個,你別管他答不答應,你就說你答不答應?!?p> 這話多少有些不尊重他張妙之。
什么叫你別管他答不答應,你就說你答不答應,搞得好像自己很怕一樣。
幾乎沒怎么思考,張妙之就冷漠的搖頭,“我不答應?!?p> “好吧,你天師府的拜師禮是怎樣的,繁不繁瑣,要是太麻煩的話,我可能不愿搞那么久,最好是能省則省,簡單走個過場就行了。”
沐蘭似乎沒有聽見,直接就要開始拜師。
張妙之的臉色沉了下來,再次說了句,這回他的聲音大了許多。
“我不答應?!?p> “你.......說什么?”沐蘭轉(zhuǎn)過頭來,那張美麗的臉上悄然掛起寒霜,凝視著張妙之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在考慮一下?!?p> 張妙之見狀,嘆了口氣,“我不答應。”
這話擲地有聲,不僅沐蘭,連帶著那兩人也怔了會。
就見沐蘭那清冷的臉色倏然一變,臉上頓時掛起甜甜的笑容。走到張妙之身旁,搖晃起他的手臂嬌嗔道。
“別這么著急啊,天師,張?zhí)鞄?!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嘛?!?p> 一股香風隨著沐蘭的晃動,向著張妙之撲來。張妙之強忍著心頭遐思,連忙掙脫沐蘭的手,嚴肅的看著她。
“沐道友,咱們好像沒這么熟吧?!?p> “等我拜完師,咱們可以這么熟!”
張妙之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下,這廝怎么變臉如此之快,之前還一副蠻橫無理的樣子,現(xiàn)在就成了狗皮膏藥了?!
“師父,這位是.......?”
張白鶴和張君虎走了過來。
沐蘭一看,兩個瓷娃娃般可愛的小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一個白一些,一個黑一些。一個看著乖巧,一個看著憨厚。頓時就心生喜愛,
“你就是白鶴師兄吧!我是你小師妹哦。”
“嗚嗚......嗚.......”
“師父,你收徒弟了?”他斜眼瞟了眼抱著自己的美麗女子問道。
“沒有,也不打算收。”張妙之瞪了眼沐蘭,“把我弟子放下來?!?p> “就,就是!”
張君虎在一旁忙道,“快把我?guī)熜址畔聛?,如果你非要折磨一個人的話,那就讓我來吧。為了師兄,我甘愿受罪!”
他小小的身軀一挺,稚嫩的臉上帶著赴死的堅毅。
瞧著這一幕,沐蘭只覺得張君虎可愛無比,連忙把張白鶴放下,又將張君虎擁入懷中。
不停得蹭著他的小臉,沐蘭的笑聲如鈴音般傳入他的耳朵里。
師弟!辛苦你了,這份心為兄一定永遠記在心頭。”
張君虎眉頭緊皺,小臉一嘟,從難得的空閑中看向張白鶴。
張妙之皺起眉頭,將張君虎一把抓了回來,提在手上。
他雙手環(huán)抱,很是嚴肅的盯著沐蘭,“太過分了,可,可不許再有下一次啊!我們可是道士,很嚴肅的那種!”
沐蘭含笑不語,只覺得這兩個小家伙都很有趣。
將之放回地上,張妙之開始送客,“沐道友,你想要拜師這件事恕我不能答應,還請回去吧。這種改換師門的大事,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跟你那諸位師父都商量一下最好?!?p> 這話已經(jīng)很委婉了。
張妙之差點就說,趕緊滾!別打擾我做生意!
見張妙之如此決絕,沐蘭也冷下臉來,望著張妙之頗有股不識好歹的意味。
“張妙之,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事得問你爹去。”
“我!”
“大膽!”那魁梧壯漢立馬踏步而出,一身彪悍之氣涌動。
張妙之眼眸微凝,這人是個武修,很強!
“隗宇!”
沐蘭喝道,示意這人退下。
“可是公主.......”
“我不想說第二遍?!?p> “是。”
魁梧壯漢狠狠瞪了眼張妙之,才退了回去。見狀,沐蘭看著張妙之道。
“張妙之你可知你這話已經(jīng)足以讓你天師府變作一片廢墟了!”
呵呵.......張妙之冷笑了聲,說實話他不信,先不說護山大陣已經(jīng)被自己兌換出來了。單說自己祖師還在這呢,誰敢放言踏破我天師府。
就算祖師答應,那萬法宗壇一百三十八尊神祇也不會任由別人肆意妄為。
真當我天師府供的是泥塑雕像。
毫不客氣的說,那些神像中可都有著一絲真靈。
見自己的話唬不住張妙之,沐蘭想了想說道,“你不知道我來歷,這事不怪你?!?p> “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乃是當今大周皇帝!”
從魁梧壯漢那句公主,張妙之就知曉了面前人的身份,他懶得聽完,當即抬手一揮,就送了三人一道咫尺天涯。
唰的下,就見三人忽的消失在原地。
這詭異的一幕讓四周圍觀的香客震驚不已。
“沐元洲的女兒!沐蘭公主是也!”
沐蘭大聲喊道,卻見一陣冷風刮過,四周傳來幾聲鴉叫。密林中,幾只烏鴉站在樹杈上望著孤零零的三人,呱呱不止。
沐蘭:??????
“咱們這是在哪?咱們不是在天師府嗎?。?!”沐蘭驚道。
那老者此刻雙眸圓睜,與之魁梧漢子對視了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撼之色。
良久,那老者才悠悠道,“這是神通吧?!?p> 沐蘭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幾人頃刻間就從天師府被送到這方山林中,是張妙之所為!
“隗宇,你個六境武皇也擋不???”沐蘭問道。
隗宇尷尬的摸了摸腦袋,有些無奈道,“太快了,不過下回那姓張的一抬手我就掐死他,保管他施展不出來?!?p> “蠢貨,你把他掐死了我跟誰去學金光咒還有雷法。”沐蘭沒好氣的瞪了眼他。
這時,那老者面露疑惑,又道,“不對,這是術(shù)法。厲害,威能堪比神通,讓人無法抗衡?!?p> “喻老,當真是術(shù)法?”
喻哲圣微笑點頭,“此番陽州一行果然有趣,這道門驕子真有莫大的本事。”
沐蘭聞言眼里直冒光,她下定決心,這門術(shù)法她也要學。以后要是有誰敢招惹她,抬手就是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走,咱們回去,我?guī)煾高€等著呢,可不能讓他等太久了!”
沐蘭嘴角微勾,頗為興奮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