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你不該來的
兩日后,廬陵城附近。
一處修建在廬陵邊緣,靠近中州大地的道觀里。
張白鶴操控著九寶玲瓏塔立于虛空之中,張君虎和張小果則是羨慕的望著那散發(fā)著淡淡寶光的玲瓏小塔。
這塔形如春筍,瘦削挺拔,塔頂如蓋,塔剎如瓶。塔身上則是雕紋著騰龍,盤繞著整座塔一路而上。直至塔頂,昂起龍首,一側(cè)探出五爪托著個(gè)晶瑩剔透的珠子。
“這塔與我有緣?!睆埿」劬Χ伎粗绷耍唤?jīng)意間說出了心聲。
張白鶴咧嘴一笑,伸手一招,那寶塔便飛至他的掌心。緩緩挪動(dòng)的軌跡,牽引著張君虎兩人羨慕的目光。
“師兄,這塔從今以后就是你的了?”張君虎連眼神也不轉(zhuǎn)一下。
“當(dāng)然不是,只是師父為了我們的安全考慮,暫時(shí)由我掌管?!睆埌Q嘴角一翹,話語間帶著毫不遮掩的得意之色。
張小果跳著腳,伸手虛抓,“師兄,快放下來,讓我摸摸。”
見他那希冀的眼神,張白鶴操控著塔落在三人間。
張君虎和張小果則是小心翼翼的探手摸了下,觸手冰涼,沒有多余玄妙的感覺。可盡管如此,還是覺得很舒服。
“冰冰涼涼的,這么熱的天,拿來解暑也不錯(cuò),果然是個(gè)寶貝!”張小果整個(gè)鼠身都噌了上去,舒服的呻吟起來。
微微搖頭,張白鶴只覺好笑。
與之不同,張君虎仔細(xì)的觀察了下,之前在塔內(nèi)的時(shí)候,他們也能看到外面的情況。那白骨巨手撞擊之下,頃刻間就成了粉碎,而三人卻感覺不到絲毫搖晃。
可見這塔極為堅(jiān)固。
不過作為師父的靈寶,不可能只有堅(jiān)固這一種本事。
當(dāng)下,他有些好奇的問道,“師兄,這塔有什么能力?”
張白鶴則是掐起法指,就見寶塔慢慢懸浮起來,每一層都透著靈光。
“這塔名為九寶玲瓏塔,共有九層,每一層都包含著一種世間罕見的五行之力,且一層比一層可怕。其內(nèi)嵌玄妙陣法,可首尾貫通,相互疊加。凡是被鎖在塔內(nèi)的,無論是誰都無法逃脫,只能生生被祭煉而亡?!?p> 嘶——
兩人倒吸上口冷氣。
張君虎忽的皺眉,“聽起來,像是專門拿來關(guān)人。話說和安河鎮(zhèn)官邸那處房子有些類似,叫什么來著........”
“牢房!”張小果道。
“對(duì),就是牢房!”張君虎一拍腦袋,跟著喊道。
牢房?
張白鶴頓時(shí)垂下眼眉,怎么好好一座寶塔,被兩人一說瞬間就感覺掉價(jià)了是怎么回事。
他嘴角蠕動(dòng)了下,說道,“不僅如此,這寶塔還身具變化神通,大可至參天而立,小可成一粒微塵。再加上它本就堅(jiān)固無比,用來砸人也是很好用的。”
這么簡單粗暴!
張君虎愣愣地傻笑著,“師兄,我覺得這塔和我有緣?!?p> “得了吧,明明是和我有緣!”張小果搶道。
“和我!”
“我!”
“我!”
“.........”
見兩人大眼瞪小眼,張白鶴敲了下兩人的腦袋,“兩位師弟莫要亂說,明明是和我有緣才對(duì)?!?p> 張小果和張君虎頓時(shí)就癟起嘴來,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張妙之。
“誒,我勸你們兩個(gè)可別現(xiàn)在過去,師父這兩天心情可不大好,小心討要不成,還得受罰?!睆埌Q提醒道。
兩人齊齊一望,見著那方焦灼的情形,不由緩緩轉(zhuǎn)了回來。
“你們說那姐姐不會(huì)真成我們師妹吧。”張君虎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張白鶴則搖搖頭,“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gè)可能性不大?!?p> “嗯?你怎么知道?”張君虎好奇問道。
張白鶴神秘一笑,“你且仔細(xì)聽聽?!?p> 聞言,兩人都豎起耳朵,聽著那邊的聲音.......
沐蘭坐在張妙之身旁,嬌嗔喊道,“張?zhí)鞄?,你就收了我吧?!?p> 聽著這話,張妙之不由攥緊了拳頭,眉頭一皺。
“沐道友,麻煩你說話的時(shí)候把舌頭給我捋直了!”
見張妙之不上道,沐蘭輕笑一聲,“原來你不喜歡這種啊,那這樣的呢?”說著,她側(cè)起身來,面上沒什么表情,顯得很是高冷。微仰的臉精美剔透,平靜溫和的黑眸溢出無波無瀾的淡然。
就聽沐蘭聲似清冷地道,“張?zhí)鞄?,你收了我吧?!?p> 這聲好似在命令,透著股高冷,高冷中又能聽出些許嬌柔,嬌柔中還含著點(diǎn)滴嗔怪??傊?,那顰眸間,竟是給人一種觸不可及,又顧盼生輝的感覺。
張妙之感覺自己心臟都被狠狠攥了下,他連忙撇過頭去,平淡說道,“不可能?!?p> 嗯?
這種明明很通殺的,他也不喜歡,難道.......
就見沐蘭恍然間露齒而笑,那若隱若現(xiàn)的笑容嫵媚無比,她翹起長腿,扭動(dòng)著曼妙的身姿,伸手捻在裙擺之上,將之緩緩提拉。
“張?zhí)?.....”
“不可??!公主!”
喻哲圣大叫了聲,連忙按住沐蘭的舉動(dòng),痛心疾首的喊道,“有傷大雅,不合俗禮啊!”
沐蘭瞬間破功,無奈的瞥了眼喻哲圣,“喻老,我就是裝一下?!?p> “裝一下也不行!”喻哲圣嚴(yán)肅的瞪著沐蘭。
一旁的張妙之則是悄然松了口氣,好驚險(xiǎn)!想他一血?dú)夥絼偟纳倌昀?,何時(shí)經(jīng)歷過這種考驗(yàn)。
好不容易才把喻哲圣安撫住,沐蘭望著張妙之那堅(jiān)決的目光嘆了口氣,她拄著頭咧嘴笑道,“張?zhí)鞄?,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能收我?!?p> 張妙之瞥了眼她,“等你哪天犯事的時(shí)候,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p> 沐蘭頓時(shí)希冀地瞪起眼睛。
“把你收進(jìn)塔里鎮(zhèn)壓到死?!?p> “我.......”
沐蘭豁然起身,叉著腰,怒視著張妙之,“張妙之,不收就不收唄,你嘴怎么這么毒?!?p> “怎么,你還想要配方?”張妙之嘴角勾起抹輕笑。
“我!你!可惡!”
一抹紅霞倏然掛上沐蘭的臉頰,她喘著氣,咬牙切齒的瞪著張妙之,“要你大爺?shù)呐浞剑任野涯阊来虻?,你再去用你的配方吧!?p> 話落,沐蘭就張牙舞爪的想要沖上來撓他。
好在隗宇一把拉住了她。
“公主,別沖動(dòng)?。∧氵@樣有失形象。”
“放開我,今天不是我躺下,就是他躺下!”沐蘭吼道。
張妙之不屑的瞥了眼她,“說大話誰不會(huì),搞的好像你那身拼多多術(shù)法能打的過我一樣?!?p> 這話,讓沐蘭愣了下,腦海里思索起拼多多的意思。雖然不明白,但從張妙之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在嘲諷自己。
“我有一劍!”
肅然,沐蘭渾身靈氣狂涌,連拽著他的隗宇都險(xiǎn)些脫手。
張妙之見著,頓時(shí)一個(gè)閃身,就消失在大廳之中,“徒兒們,開飯了!”
三人愣了些許,左右看了眼,立馬跟著跑了出去。
等到張妙之的身影消失,沐蘭才消停下來,不過依然是那副氣鼓鼓的模樣。好半晌,她鼻子聳了下,才哼了聲朝外走去。
“吃飯!”
早已吃飽的四人,故意繞著沐蘭走。在回客房的路上,張白鶴三人好奇的盯著張妙之。那緊鎖的目光,讓張妙之停住腳步。
“你們?nèi)次腋缮叮俊?p> “師父,你的心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張小果問。
兩人也齊齊點(diǎn)頭,顯然都覺得疑惑。
“這......”張妙之也忽的愣了,這算什么問題。不過他卻是忽然間明白過來,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討厭。
三人見著張妙之不說話,就那樣呆在原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張妙之連連點(diǎn)頭,指著張小果,“這是個(gè)好問題?!彼觳阶咧只仡^道,“以后不許這么問了?!?p> 三人連忙跟上,“師父,這是道嗎?”
張妙之又忽的停住,三人險(xiǎn)些撞在他身上,“算是吧。”
說了這么句,張妙之再次走了起來,三人撓撓頭,不是很明白。不過如果是道的話,那就問不得,只能自己去悟才行。
等到沐蘭酒足飯飽,大搖大擺的想來找張妙之的麻煩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這廝竟然跑了!
連個(gè)招呼也不打!
她當(dāng)即對(duì)著空曠的房屋大罵一通,隨后在喻哲圣兩人早有準(zhǔn)備的眼神中,再次踏上了路。
走在路上,沐蘭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聲輕微的笑聲。
隗宇用手肘戳了戳喻哲圣,小心的說道,“老東西,你說公主不會(huì)是病了吧?!?p> 踏著腳下的碎石小路,喻哲圣雙手都藏在長袖中,“小東西,你要是再敢如此無禮,說不定你就要病發(fā)了?!?p> 隗宇瞅著那長袖中似乎藏著什么東西,不由撇嘴哼了聲,卻是不敢在言語。
沐蘭望著玉林的方向,心情好轉(zhuǎn)了不少,此刻笑著嘟囔道。
“張妙之,你跑不掉的,還沒有人能拒絕本公主我!等我下一次抓住你,一定要讓你欠我的人情?!?p> “我倒要看看,堂堂道門當(dāng)代第一人,是不是個(gè)薄情寡義的人........”
.........
八月初四,張妙之總算是提前一天趕到了玉林。
作為儒門盛會(huì)舉辦的地方,玉林城充斥著股墨香儒雅。無論走到哪,都能看見身著長衣的偏偏書生。
談笑間都是彬彬有禮的微笑。
街道巷弄都掛著紅燈籠,仿佛是要提前過節(jié)了。各路商人早已將通往盛會(huì)的道路占據(jù),擺上琳瑯滿目的商品和供人娛樂的字謎等解乏游戲。
除此之外,張妙之還見著不少修士,也在此匯聚。
他們?nèi)谌敕菜?,亦和那些公子小姐般,在這繁華的紅塵中嬉戲。
幾乎沒怎么打聽,張妙之一下就找到了林志用。整座城,都能聽到他的名字,不過大半都不是什么好話。
哐哐——
張妙之敲響一處客棧的房門,隨著吱呀一聲,開門之人愕然睜大眼睛。
“天,天師?”
“林大人,好久不見?!睆埫钪⑿Φ?。
愣了些許,林志用搖頭苦笑,將之迎進(jìn)門內(nèi)。
“張?zhí)鞄?,你不該來的?.....”
PS:抱歉只有一章,容我后續(xù)發(f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