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尤琛要去海城朋友島上玩幾天,順便帶香兒過去,那里空氣好,幾乎沒人,對香兒鞏固治療成果有好處?!甭防谌ジ貗寢屨埣?。
自從上次路磊來池家報告病情后,在池爸爸眼里算是功臣一個。
池家父母不會多想,只當(dāng)發(fā)小約著出去玩。
在他們眼里,蘆新成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并不會往路磊身上套男女之情?p> 路磊知道,只要一說對香兒身體恢復(fù)有好處,家里一定會答應(yīng)。
“哦,那個朋友是海城本地人,平時對我很照顧,我們兩家正在談一些合作項目,上次放假香兒帶回來的干貨就是他爺爺親手曬的。”香兒不露聲色地白了路磊一眼。
“你為什么擅作主張,怕我不愿意還直接到我媽這里來將我一軍。”出了家門,香兒給路磊一腳踹過去。
“上次我們?nèi)ネ婺菐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六位數(shù)誒,歐陽那個混蛋,騙我們不懂,全開好酒,他還都一起蹭,這次已經(jīng)清場等著我們過去,還要挾我先預(yù)付了酒錢,你不去我不是虧大了?!?p> “歐陽也請了年假陪你玩,當(dāng)然,尤琛不過去的,他怕當(dāng)電燈泡,為了不露餡,準(zhǔn)備在家閉門打游戲,一直到開學(xué)。”
離開家前幾天,香兒每天陪爸爸下幾盤象棋,淡化要提前離開江城的事情,爸爸癡迷象棋,下著棋會忘記問她海島的事。
心虛,真要仔細問,肯定露餡。
最終,香兒陰謀得逞,池爸爸開開心心送香兒去機場,但眼光一直避開路磊,沒有直視。
“香兒,我先進去,尤琛已經(jīng)進去找登機口了,找好登機口我們再到安檢口來接你?!甭防谂鲁丶胰税l(fā)現(xiàn)尤琛不在發(fā)問,趕緊溜。
香兒在機場跟外公外婆、爸爸媽媽擁抱后分別。
飛機沖上云霄,池爸爸的心咯噔一下,一種要失去女兒的感覺油然而生。
自從香兒生病后,說什么做什么也基本由著她,生怕她又把自己關(guān)進旁人無法進入的精神世界里。
香兒極力在家人面前表現(xiàn)得更加活潑、開朗,也一次次跟家里人說,希望大家把她當(dāng)正常人看待。
她不喜歡周圍人都在身邊小心翼翼的感覺。
這一次的送機,池爸爸總感覺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
到了海城,在歐陽爸爸媽媽家住了一天。
乖巧、大方的香兒很得老人心,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孩子,還多才多藝,忍不住看看自己28歲還沒有女朋友的傻兒子直嘆氣。
第二天,帶上歐陽爸爸媽媽給爺爺奶奶的禮物,還有早已準(zhǔn)備好的這十天假期物資上了爺爺開過來的快艇。
這次的海風(fēng),沒有那么大,溫暖的陽光灑向柔情的海面。
快艇兩側(cè)跳躍的浪花就像一群歡迎他們,起舞的精靈!
舟車勞頓,第一天到島上,中午吃了歐陽爺爺奶奶做的家常菜,昏昏入睡。
之前的大半年,怕家人過度關(guān)注,經(jīng)常自己給自己打氣,每天都很精神。
終于熬到還有三個多月就可以停藥,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免疫系統(tǒng)的病,然后就感覺很累。
“不要再睡了,天都快黑了,我們?nèi)タ纯磵u上人家誰養(yǎng)了土雞,買一只回來慢燉!”路磊知道自己帶香兒出來過渡這十天是很明智的,香兒的狀態(tài)明顯還是沒有恢復(fù),整天都懶懶的,額頭上長滿了因為用藥反應(yīng)的大痘痘。
狀態(tài)好了才能真的到學(xué)校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路磊給香兒拿了披肩,晚上的海島還是有點涼意。
廚房里早已經(jīng)燉上土雞,用歐陽爺爺曬的大墨魚王燉的。
香兒很喜歡喝湯,媽媽的爺爺從海城旁邊的一個城市遷去內(nèi)地娶了媽媽的奶奶,媽媽奶奶九十多去世前在家里有絕對權(quán)威,記得從小她就說沒有湯怎么算吃飯。
很多人來到海城,不習(xí)慣食物的海腥味,也受不了開水里燙熟的,骨頭上帶著血絲的白切雞。
這一切對于香兒來說,都很適應(yīng),原因只有一個,自己不會做飯,只能是有什么吃什么。
江城人對食材很挑剔,什么都要土貨,哪怕價格比養(yǎng)殖的翻了不止一倍。
土貨加上江城人厚重的口味,總是感覺有點掩蓋了原本的味道。
海城人對食材也特別挑剔,不同的是,他們喜歡原汁原味,外地人吃起來有點腥的東西,在他們看來就特別的好味。
小院里又生火搭了燒烤架,燒烤灶顯然是才完工不久的,不像海邊燒烤場的四四方方,做了一些細節(jié)的處理。
“這是按照海島的形狀來設(shè)計的縮小版?!睔W陽對盯著燒烤灶看的香兒說。
今天沒有精神自己去抓,歐陽去其他村民家搜了一些吃不完的海鮮。
就這么放在上面輕輕烤。
一大盆文蛤倒上去,任由它們肆意跳動到靜止。
不出一分鐘,隨著“滋滋”聲響起,文蛤殼一個個輕輕蹦開,每一次的蹦開,都伴隨著一次歡快的跳躍。
“趕緊吃,什么都不要放,把殼里面的海水一起吸掉,非常的鮮甜?!睔W陽開始盡地主之誼教這江邊長大的兩人最地道的吃法。
從那一刻開始,香兒就很難接受在海鮮的烹飪中用力過猛了。
“這是爺爺下午做的幾個凍蟹,自己抓的,大小不一,別介意?!睔W陽去廚房端了一份紅、白條相間,非常漂亮的蟹出來。
“凍蟹我們常用這種紅蟹,我爺爺祖輩是潮汕地區(qū)過來的,家里很多食材還是喜歡老家的做法?!?p> “你別看都是一樣的蟹,如果去市場上賣,你拳頭那么大的就只能賣幾十一斤,有你腦袋一半大的就要賣到兩百多一斤?!睔W陽嬉笑著看香兒的頭。
香兒頭大,從小就被人喊“大腦殼悶家伙”。
“怎么隨時不忘損人呢?!”香兒拿起一個大的紅蟹,作勢要砸向歐陽。
“我才舍不得!”隨即又拿了回來,自己吃。
“是不是需要一瓶酒,聞聞味道小酌一口也好,你們是誰舍不得?!”香兒還是沒忍住問。